杨动点头道：“我确实认为天下的归属，就看关中与中原谁先统一。”
李靖分析道：“我更看好李唐。同样是从商周以来两千年华夏史，先得关中者，必得天下。”
“失关中者，王朝也就走向衰亡，两汉，南北朝，包括大一统，无比鼎盛的隋朝，瞬间崩塌。”
虬髯客接着道：“李渊自己就是隋朝高官，李家取代杨家，在关陇贵族内部，不会有大的反对。”
杨动点点头：“李家取代杨家当皇帝，长安贵族确实意见不大。从去年李渊攻长安，一个月就拿下，就能看出来。”
“贵族们压根没有反抗。”
“李唐得到长安，不代表能够得到关中。”
红拂女接着道：“李渊真正的挑战来自于陇佑的西秦霸王薛举。据说此人勇武不输秦末项羽。”
“他儿子薛仁果据说是天上无曲星君下凡，传说能力敌李唐的李元霸。”
“除了薛家的西秦帝国，李轨控制的河西走廊才是真正的关中咽喉，因此他的西凉国也不能不防。”
“关中目前是三足鼎立的局面，李唐要统一关中，需要时间。”
评论完东南西北，杨动四人终于将话题引回中原。
李靖说道：“中原地大物博，谁占据河洛，谁就有源源不断的钱粮与兵源。”
虬髯客道：“可正因如此，中原的争夺，尤其惨烈。”
“王世充拥有东都洛阳，同时有隋朝皇帝的大义名分。”
“瓦岗李密，拥有百姓民心，以及最多的猛将好汉。”
“宇文化及手中有最精锐的大隋禁军，还有除了李元霸，天下第二的宇文成都。”
“江淮军杜伏威，控制两淮漕运。控制了运河，就控制了中原经济命脉。”
李靖分析道：“四方都有中原的一部分命脉，实力相当，又都有死穴弱点，恐怕是胶着之势。”
红拂女点头道：“四方势力如果斗得元气大伤，那么先平定关中的势力，就可以直接出关，占据中原。”
李靖摇头苦笑道：“按照这么分析下来，当今天下，还真没有谁有把握一统天下。”
虬髯客眼神灼灼的盯着杨动三人道：“那如果关中三方势力彼此消耗，中原的四方势力又全部元气大伤，是否天命让中原易主呢？”
杨动与李靖都眼神凌厉的望向他。
虬髯客却气势勃发，怡然不惧。
他渊渟岳峙，自有一方霸主气势。
杨动却哈哈笑起来，淡然鼓掌。
虬髯客与李靖的对峙气氛倒被这笑声给抹去了。
杨动笑道：“世间境遇之奇，莫过于此。”
杨动先指着红拂女道：“张出尘姑娘能对各方势力，甚至各自部将如数家珍，恐怕在国公府上，绝不止一个以色娱人的舞姬那么简单。”
红拂女眼露惊讶，却还是坦然道：“不错，以前我在国公府中，表面上跳舞，暗地里却负责情报收集，掌控国公府暗卫。”
杨动笑道：“当年国公杨素，没有皇帝之名，却有皇帝实权，他的情报网，恐怕天下英雄，尽在毂中了。”
虬髯客，李靖满脸震惊，红拂女却是赧然一笑。
杨动转头对李靖笑道：“出尘姑娘掌握天下群雄信息，却放弃国公府，跟李公子闯荡天下，那李公子也绝对不是凡品了。”
李靖洒然笑道：“不敢自谦，李靖少有奇遇，遇一异人，言李靖乃大隋第一将才，传我兵书。”
“那兵书战策，是鬼谷子兵法！”
杨动也跟着震惊了。他知道李靖未来会成为大唐第一军神。
外战突厥，未尝一败，原来用的是鬼谷兵法。
杨动转而对虬髯客道：“张姑娘是世间奇女子，李靖大哥是大隋第一将才。”
“但今天最大的惊喜，是虬髯兄才对！”
“虬髯兄只说自己家族是塞外大族。我观虬髯兄，绝不止塞外大豪那么简单。”
李靖与红拂女都有了探究的兴趣。
杨动淡然道：“虬髯兄，恐怕是一国之主！”
虬髯客哈哈大笑。再也不隐藏国主气势。
虬髯客道：“中原群雄彼此割据，战乱不休，给百姓带来杀戮与苦难。”
“如果我能发一强兵，结束苦难。你们都来助我。又有什么不对？”
李靖辩驳道：“中原群雄争霸，说到底是关起门来，自家兄弟争家产。”
“虬髯兄破门而入，那就是外夷入侵了。”
虬髯客正色道：“何为华夏，何为外夷？”
“西汉时就有华夷之辩。心慕华夏，则外夷亦是华夏。内心崇拜蛮夷，则华夏也是外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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