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瞪大着眼睛,直直的望着被茅草和泥巴糊成的黑黑的屋顶,身上盖着的花布棉被,已经快要脱色并且微微泛黄,微微的散发出淡淡的皂角香味。
一盏油灯不时的跳动两下,照亮着整间屋子,房子不大环顾四周用黄泥糊成的土墙,因为时间过久,墙壁上裂开了几丝不起眼的细长的裂缝,秦淮的母亲端坐在床边正在缝着秦淮白天穿破的裤子。
离床大约半仗远的地方,秦淮的父亲秦力,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啪嗒,啪嗒”抽着他的旱烟杆,面带微笑,一脸幸福看着母亲。
虽然生活拮据,但是秦淮的父亲母亲正在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生活更好。
秦淮今天跟小伙伴玩的有些累了,缓缓的闭上已经有些发涩的双目,迫使自己尽早进入深深的睡梦中,他心里非常清楚在不老实睡下的话,明天就不能早点起床,也就无法和其他约好的小伙伴进山捉兔子了。
秦淮年龄不过十岁,虽然年纪不大,凭着自己的小聪明经常带着村里的孩子吧村里闹的鸡飞狗跳,光张婶家的鸡窝他就不知道带着小伙伴们光顾了多少次。
秦淮的父亲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每次秦淮犯错秦力都去邻居家登门道歉,由于秦淮的父亲老实且喜欢帮助乡里乡亲,虽然大家都不富裕,村里的长辈们大多也不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计较.
随着年龄的长大,加上父亲母亲的“教育”秦淮渐渐的改正了“祸害”乡亲的毛病,不过孩子终归是孩子,不去“祸害”乡亲们,就去山里,抓个兔子,捉个野鸡,秦淮跟小伙们每天乐在其中。
此时的秦淮,正处于迷迷糊糊,似睡未睡之间,脑中还一直残留着这样的念头:上山时,一定要抓到一只野鸡,给自己的母亲吃,再给她多捡些她爱吃的红果。
第二天,吃过早饭,就于小伙伴二蛋一同上山,当秦淮与二蛋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一手拿着一只还在“咯咯”叫的野鸡,怀里还揣着满满一布袋红果,从山里往家里赶的时候,并不知道家中已来了一位,会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客人。
这位贵客,是跟他血缘很近的一位致亲,他的亲二叔。
听说,在附近一个小城的铁匠铺,给人当打铁师傅,是他父母口中的大能人,在此处这么偏远的村子里面,能走出这么一个能在城里立足的亲戚,实在太不容易,秦淮的父亲母亲,高兴的为二叔的到来准备了一桌子饭菜,父亲更是“千年不遇”去集市打了一壶酒。
每当父母提起这位二叔,就神采飞扬,像换了个人一样,秦淮年龄虽小也羡慕不已,心中也有些许的期待,就是二叔哪天能带他去小城里面,就是不跟二叔学打铁的本事,也要找一位手艺师傅,被人收做学徒,从此变成靠手艺吃饭的体面人。
秦淮见到穿着一身一身崭新的青色麻布衣服,魁梧的身材,脸上刻满了沟壑纵横的皱纹,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布满血丝的干涸的眼睛,悄悄的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但整张脸又是那么坚毅,祥和,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悄悄的打量着。
秦淮心知,二叔在外摸爬滚打这些年能在小城有了自己的饭碗,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二.二叔好”秦淮腼腆的给二叔打了招呼,并见了个礼,就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听父母同二叔聊天。
不一会,秦淮就帮着父母吧饭菜上桌,吃饭期间秦淮一直乖乖巧巧,没有说话,父母与二叔酒足饭饱后,秦淮帮着母亲收拾碗筷。
二叔笑咪咪的望着秦淮,打量他一番,嘴里夸了他几句“听话”“懂事”之类的话,然后和他父母说起这次的来意。
秦淮年龄虽然小,但也能听懂父母与二叔的对话。
原来二叔所在的铁匠铺,东家也是看二叔从学徒干到现在,一直本本分分,并且一手打铁的技艺更是力压一众所在铁匠铺的师傅,有心招揽之下,把二叔的月钱从每月二两给涨到每月五两,隐隐还有想让二叔当大掌柜的意思。
二叔深知东家对他照顾有加,便思来想去,自己无儿无女,东家再重视自己也有老的一天,便想到了秦淮,这个在家乡自己大哥唯一的儿子。
说服了东家,把自己的小侄子招做学徒,东家自然乐意。
一向老实巴交的秦力,听到“学徒”心里自然兴奋不已,一把拿起旱烟杆,“啪嗒”“啪嗒”猛吸了几口,坐在那里看向一脸微笑的母亲。
母亲对着父亲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二叔嘴里,是要把秦淮招到铁匠铺,学徒几年有个手艺娶妻生子,后半生定然无忧,以后说不定攒下一些钱自己开个铺子不用寄人篱下自己翻身做老板了。
当然也可能听到做学徒每个月还能有十个铜钱可以拿,不只父母,秦淮脸上也了开了花,这可是十个铜钱,父亲母亲努力在田里干一年也才勉强赞下五两银子,这十个铜钱不说能补贴家里,自己有钱了给母亲买身新衣服也是可以的。
二叔见到秦父跟秦母答应了下来,心里很是高兴。又留下几两银子,说回去给秦淮安排一下地方,一个月后就来带秦淮走,在这期间给秦淮多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身体,让身体再显的精壮些,好让东家认可。随后二叔跟父母打了声招呼,摸了摸秦淮的头,出门回城了。
一直以来的愿望,眼看就要实现,他一连好几个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
二叔在一个多月后,准时的来到村中,要带秦淮走了,临走前父亲反复嘱咐秦淮,做人要老实,遇事要忍让,别和其他人起争执,而母亲则要他多注意身体,要吃饱穿暖。小伙伴二蛋则在远处不舍的看着秦淮,目送他离开。
在马车上,秦淮看着渐渐远去的父亲母亲的身影,秦淮咬紧了嘴唇,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珠流出来。
他虽然从小就比其他孩子成熟的多,但毕竟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心里不免有些伤感和彷徨。他年幼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挣到了大钱就马上赶回来,回到父母身边,再也不分开,与小伙伴上山玩耍,或许也可以喝喝小酒。一路上秦淮想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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