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
“什么？”
张良对于自己祖父的提议，感到万分诧异：“让我离开新郑，前往小圣贤庄求学？”
“是！”
张开地沉声道：“原本以我的想法，应在明年开春后才会让你前去求学，只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我担心现在你不走，日后再想离开，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既然祖父担心会招惹来天宗的报复，为何....”
“我...”
张开地张了张嘴，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本来他只是打算在朝堂上落一落姬无夜的面子，打击下他的嚣张气焰。
谁曾想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现在他是进一步是错，退一步也是错。
而且根据韩非提供的情报来看，那个天宗林岳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敢袭击将军府且安然无恙的离开，这样的人怎么简单得了？
如不能一击毙命。
以对方能因为一个白鸟刺客袭杀青楼侍女而袭击将军府的性格，张开地完全不敢想象林岳的报复会多么猛烈。
“没道理啊！”
张良听罢张开地的话后，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以祖父所言，王上应该是有息事宁人的打算，纵然祖父那一番话，王上也不太可能就因此而甘冒被天宗报复的风险，要祖父严惩林岳兄才对。”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韩王安沉迷女色，贪恋享乐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的帝王之术就在于平衡。
竭力平衡姬无夜和张开地双方的势力，轻易不会主动打破这样的平衡。
而韩王安今日在朝堂上的做法，虽看似乃是张开地和姬无夜双方互激，让事态渐渐不可收拾，却也不至于发展到明显显有要舍弃张开地这位相国的趋势才对！
除非.....
“良儿的意思是，王上命我严惩林岳，实际上还有更深的用意。或者说.....”张开地人老成精，又是han国相国，怎会是愚笨之人，一下子便已然想通其中关节。
能让韩王安这么做，除非还隐藏着他所不了解的事情。
而那一件事的‘利益’，可以让韩王安铤而走险，甘冒得罪天宗的风险，甚至不惜牺牲掉他这位相国。
可....
“不可能，沧海遗泪虽说是稀世珍宝，可已经远在燕国。王上就是有一万个理由，也不可能就为了根本得不到的东西，而....”
张开地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张良却突然开口道：“只是一颗沧海遗泪自然不够，可祖父细想，让王上做出这样决定的，会不会与昨夜左司马刘意之死有关？？”
“左司马刘意？”
张开地身体一震，失声道：“良儿的意思是，这件事牵扯到百越，不，是牵扯到王上的禁区。他.....”
想通了，一切都想通了。
难怪韩王安一开始还态度不明，可随着姬无夜三言两语，却直接在朝堂上对他委以重任，并且要求他严惩林岳。
恐怕，姬无夜被袭击的事情只是一个由头。
韩王安真正的目的，是将那个触碰到了他禁区的林岳铲除掉。
百越宝藏！！！
张开地的神色逐渐阴鸷下来。
“看来，王上多年来沉迷享乐的表现，让老夫都快忘了，伴君如伴虎这五个字。险些都忘了，我们这位王上昔日也是聪明绝顶，狠辣至绝的主。”
“此次严令老夫严惩天宗林岳，一方面看似要维护han国的威信，另一方面也是要借此除去林岳这个挖开王上伤疤的人。但同时，未尝就没有借天宗之手铲除老夫，乃至相府的打算！”
“好一个一石三鸟的毒计。”
相府内，祖孙两人面面相觑。
但，猜测出了韩王安的一部分想法后，张开地也越发坚定让张良赶紧离开han国，前往儒家小圣贤庄求学的事宜。
“祖父，此次王上命你全权处理此案，九公子协同，却并没有给出明确的严惩界限，就说明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
张良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望向紫兰轩所在的方向：“而且，相比起祖父，我想韩九公子此时应该更着急才对。”
他可是知道，在上次鬼兵劫饷一案中，林岳的表现让韩非惊为天人，因此韩非一直对林岳念念不忘，想要将他收入麾下。
若真的严惩林岳。
那他和林岳就等于彻底撕破了脸，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
韩非府邸。
黄昏晚霞，就好像现如今的han国一样，已经暮气沉沉。
韩非虽然有心改变，可以他目前的实力来看，只能缓缓图之。
更别说这次，他还牵扯到了惩戒林岳这件事情上来。
夜幕渐渐降临，韩非没有命下人掌灯，而是独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与一个呗狭长的木盒子装着的古剑相伴。
“韩兄怎么一个人独坐在黑夜里？”
张良手持着灯站在屋外，好奇的问道。
“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韩非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说道：“思考这次该如何收场！林岳乃是北冥子大师高徒，一尊天象大宗师的报复，或许动摇不了han国的根基。但周边各国难保不会趁火打劫。也就是说无论结果如何，现在han国的平静都会被打破。”
“我实在想不通，父王到底有什么理由去这么做！”
“就为了帮姬无夜报仇？”
张良手持着灯，看不到黑夜下背对着他的韩非愁苦的面容，却也能想象一二，将今日白天自己与自家祖父浅谈过的，除却隐藏了韩王安可能想顺势借天宗之手出掉张开地的猜测外。
将当年百越宝藏和火雨山庄惨案那笔巨富财宝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禁区，其中还牵连到很多位高权重的人。”
“难怪....”
韩非终于恍然，却也不禁苦笑连连。
“难怪什么？”
张良似乎听出了韩非言外之意，不由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黑夜中，韩非一手按着他面前的狭长剑盒，悠悠长叹：“难怪父王要严惩林岳，原来是为了掩盖真相，甚至可以因此而不惜将白亦非从边境调了回来！”
“血衣侯，白亦非？”
张良不禁惊呼，连手中持着的灯都险些掉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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