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麻子,我数一二三,再不出来我就放火。”九泥和尚在外面吼叫起来,他的吼声一浪接着一浪,从外面大院穿透进来,震得后院地面也跟着颤抖,后院的房子摇晃起来,有一些灰尘从房上洒落下来。
田麻子大惊失色,他慌忙用心语提醒田家七姊妹和田霞捂着耳朵,说完他自己也忙把耳朵捂了起来,我双手被反绑着只能硬生生得听着,本来已是奄奄一息的我被吼声震得恍恍惚惚,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半响九泥和尚才停止吼叫,我喘了口气,终于缓过神来。
九泥和尚用的是一种叫地哮的声控绝学,这种功夫我听爷爷给我讲过,他也会一点点,但没有什么威力,地哮神功和我的地老鼠本是同出一门,同为明朝开国功臣胡大海所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爷爷当时并没有深说,我也没有细问,没想到今天却见识到了这种神功,地哮神功是利用大肠小肠的上下鼓动发出来的声音,一共有九层境界,一般人最多只能练到四层就要停止,如果再练下去,稍有不慎就会让肚子爆裂,地哮神功一旦练到九层境界,发出来的声音全是低频声波,听九泥和尚的吼叫,怕是早已练到最高境界,哮声还在继续攻击室内所有的人,环音回绕,声浪绵绵不绝,田麻子一家人都捂着耳朵,只有我硬生生的忍着,他们九人虽然捂着耳朵,看来也不好受,很快脸色全都变得毫无半点血色。
“爸爸您说该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样等死。”田勇最先憋不住问。
田麻子不说话,他在努力的想法解决九泥和尚,刚他们正商量如何对付九泥和尚之时,我滚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商议,这时九泥和尚在外面一吼,田麻子顿时束手无策。
“勇儿,你先出去应付他一下,就说我马上就到,一定要先保护好你妈妈的遗体,不能让他烧掉。”田麻子思量片刻,决定先用缓兵之计。
“好!”田勇应声而去,弓腰从供桌下钻了出去。
“猛儿,你受了伤,先不要出去,回房去休息,其他人跟我一起去白虎房,取出所有的见血封喉针,等一会儿我设法和九泥和尚对峙,你们见机行事,乘有机之时一起向他发针,见血封喉针只要能让他中上一枚,就算他不死也得脱一层皮。”田麻子果然狠毒。
“这个家伙怎么处理?”田霞指了指我问,一付高高在上的表情,她说话冰冷无情,毫无半点同学情份。
“把他扔白虎房去喂蛇,虽然他一身蚂蟥,可惜不听你妈妈地调摆,留着也没有什么大用,先把他放蛇屋里面,等你妈妈回来后再做处置。”田麻子口中所说的你妈妈正是田霞的妈妈红姑,他们都还不知道红姑已死一天。
田麻子说着领着他一家人猫腰从供桌下面朝外钻去,他们鱼贯而出,田霞拖着我走在最后,我像一只被捆住的羊羔被她拉着,拉到“王者堂”时,出门口有一道一尺来高的门槛,我被田霞拉到门槛处刚好被卡在了门槛边,田霞不想过来提我过去,她猛地一拽,只听到叮当一声脆响,我藏在怀里的九火铜菩萨被门槛卡掉了出来。
“爷爷您快看,这是什么东西?”田霞听到响声扭头一看叫了起来!
田麻子也听到了响声,他忙回头张望,一行人停了下来,佛像掉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地之声清脆悦耳,院内绿绿的鬼火之光照在佛像身上,只见九火铜菩萨荧光闪闪,它表情生动,睁着双眼,慈眉善目,衣不遮体,露着圆滚滚的肚皮,就像一尊活佛一样。
田麻子一眼就认出来了地上的宝贝,他欣喜若狂,几个大步跑了过来,双腿一起跪下,伸出两手捧起地上的佛像,口中大喊:“九火铜菩萨!”
所有人都围过来,他们的眼神跟红姑看到佛像时一样,全部两眼放光。
“哈哈,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田清权终于如愿以偿了,从今以后我就富可敌国啦,呜呜呜呜!”田清权大笑几声,说完又大哭起来,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嚎啕大哭。
我手脚被反绑着,他们绑我之时七手八脚,没有人留意我藏在怀中的佛像,刚还暗自幸庆不已,没想到还是被田霞拖了出来,佛像与我无缘,我是自身难保,无能为力,也许这是天意。
唉!想什么想?命都快没了,佛像爱落谁手就落谁手吧!我暗自叹了口气。
“田刚,你赶快出去告诉你大哥,让他答应你舅舅同意把你妈火葬。”田麻子想起了外面还在苦苦寻找九火铜菩萨的九泥和尚,为了不出意外,他忙吩咐田刚去答应九泥和尚要火葬卢主任的要求。
田刚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他还想多看几眼佛像,这稀世珍宝人人梦寐以求,谁见谁都喜欢!
“快去!看啥看?”田清权催促着田刚,一连催了三遍田刚才魂不守舍地朝外面走去。
“醒醒吧,水中花镜中月,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看田麻子这副德行,又把在地宫里对红姑说的话说了一遍。
“你这小东西懂啥?有了这尊佛像我就可以找到青石村的宝藏,宝藏里面究竟还有什么稀世珍宝没有人能知道,只要打开宝藏就能让人名留青史,最主要是能让人永生。”
田清权捧着佛像,头也不抬。
永生?怎么可能?我苦笑着艰难的摇了摇头,鸿绳勒着我,身体里蚂蟥被挤压得开始在体内不停地钻动,我内外是伤,痛苦难忍,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这时我鼻子嘴里有东西蠕动,好像有蚂蟥爬了出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我生不如死之时,金丝蚂蟥又来作怪,它们在我体内来回窜动,我的五脏六腑仿佛被啃得零零碎碎,极度的痛苦撕裂了我全身的每一个神经,我坚持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嚎什么嚎?吵死人了!”
田霞走过来照我身上就是一脚。
“爷爷快看,他鼻子里有蚂蟥。”接着她又叫了起来。
田猛田强无动于衷,田露田芬和田芳过来看了我一眼又转身离开,她们此时也许在想她们的妈妈卢主任,自从九火铜菩萨出现以后,她们好像经历了整个人生,从惊到喜再到静。
“别怕,去找一个塑料袋把他脑袋包起来就行了。”田麻子轻描淡化地对田霞说,他怕蚂蟥爬出来跑到院子里其他地方,想用塑料袋子把我头装起来。
田麻子并不理会我,他捧着佛像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不放心又脱掉一件衣服撕成一个长布条,用这布条把装有佛像的兜紧紧缠在身上。
没一会儿田霞找来了两个塑料袋子,一大一小,小的把我头装进去,然后用大的塑料袋子直接把我装了起来,刚从我鼻子里爬出来的蚂蟥又退了回去,田霞嫌鸿绳太长碍事,从塑料袋口把鸿绳割断,然后在我脖子上绕了一圈系上。
田霞提着我向鹅守门的地方走去,后院的大门原来也不能直接出去,必须按八卦方位才能通行,进来是坤出去是乾。
我被装在塑料袋里,刚退进身体里的金丝蚂蟥又从嘴里爬出来了几条,可能是绳子绑得太紧,它们在体内受不住挤压出来寻找新鲜空气。
田霞拖着我踩着八卦直通外面的土房大院,田麻子红光满面,一出后院就笑容可掬的走向九泥和尚。
“舅舅,辛苦你了,我们全家商量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尊重你的意见,毕竟你是母舅太上皇,一切听你的安排,你说火化就火化。”田麻子真诚地对九泥和尚说。
刚开始九泥和尚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一听田清权放弃土葬,只是喜笑颜开,两人变得一团和气。这时天已大亮,他俩商量把火化时间定在早上10点,地点就在学校旁的天坑边。
院子里昨晚熟睡的客人早已睡醒,他们似乎啥都不知道,我左顾右看找不到谭玲,心里很是焦急。
装我的是一个透明塑料袋,袋口留了一点缝隙,还好憋不死我,袋子里爬出来的几条蚂蟥,让我心生厌烦,看着它们两头尖尖,没有内脏没有口鼻,让我反感到了极点。
易龙村长通知所有客人早早来到了田家大院,挤不进院的就站在院外,院墙上也爬满了人。在闭殓时,听有人小声议论说陆主任棺材里有蚂蟥,他们迅速把棺材盖盖上,并用五寸铁钉九寸一钉,金丝蚂蟥这个东西人人闻之色变,只愿永远钉在棺材里面。
田家孝子今天没有人哭。
出丧之时田麻子突然宣布了一个通知。
“在坐的各位亲朋好友,父老乡亲,我田清权首先表示对所有来宾的感谢,贱内是被蚂蟥所噬致命,已找出原因,我抓到一个身带蚂蟥之人,为了所有父老乡亲的安全,我打算在贱内火化之时把他一起烧掉。”
我被装在袋子里,清清楚楚的听着田麻子说话,人群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他的嘴脸。
“在那里?真的还是假的?快弄出来我们看看。”人群中一阵喧哗,有人不信提出了要一看究竟。
“好,既然有人要看就让大家看看,我提前申明,请各位离这人远一点,金丝蚂蟥无孔不入,还需大家各自小心。”
“田强你把他提过来!”
田麻子说完让田强从墙角把我提到了卢主任的棺材前面,我彻底明白了,田麻子是要烧死我灭口以除后患,他这样做可谓一举多得。
我拼命挣扎,鸿绳绑得太紧,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袋子打开时,很多人围了过来,这时我鼻子嘴里正好有金丝蚂蟥在朝出爬,有人当场呕吐起来。
我心如死水,知道再做任何解释也是白费。
“哎呀,是真的!这人全身都有蚂蟥。”
刚来看过的人都在相互传递这个信息,其中也有认识我的熟人,就是没有人替我求情!
“好!各位父老乡亲都看过了,我可没有说谎,这个带着蚂蟥的祸害必须除掉,要不后患无穷,大家觉得意下如何?”田麻子不是一般的狡猾,他想引起公愤。
话音刚落,院里有人带头在喊:“烧死他!”
一时所有人跟着大喊起来:“烧死他!烧死他!”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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