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仔细地看了几眼,还是没见到我去过两次的田家后院,思索片刻,心里豁然开朗。
看不见这32间房子没什么可怕,这种若隐若现的景象并不稀奇,自从我得到爷爷的真传后,心里一直有易学《归藏》中的玄解,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觉得是见怪不怪,这是一种障眼法,名为九宫八卦阵,实为八阵图,孔明无兵可用时,曾摆八阵图困住陆逊的10万雄兵,田家后院的建设就是模仿了八阵图的阵法。
上次我进田家后院,听田蓉说房子四小时一变位,当时我就明白了它其中的奥妙,此房为高人所建,用了八阵位,分别借用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阵,八阵按八卦分配,四阴四阳,地、云、虎、蛇为阴,天、风、龙、鸟为阳,四阴隐藏在四阳之中,他将八实变为四虚,由于时间流动,阴阳交替,所以看到的景象就会时隐时现。
易学的精髓是把天、地、人三才看为一个整体,把不同质不同态的事物容在一起,所谓相由心生,我此时一心想看后院,反而只能看见是山,也就不足为奇。
有一件事情让我心如坠石,本来田家人多势众,已是很难对付,田麻子有这样的房子,他的家人又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可见田麻子全家不管大人小孩都懂玄学,这是多么的可怕!
我闷闷不乐的从山顶朝回走,回到半山腰时,又去看了看我埋着的袋子,确定没有人动它后才朝学校走去,回到学校已是傍晚,我推开虚掩的院门,向老师正在正堂里收拾东西。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又跑哪里去了,我让你在家休息,你偏要到处乱跑,你耳朵是不是打蚊子去了?”
她虽然嘴里质问着我,表情却充满关怀,把我当一只小宠物一样训斥。她放下手中的活微笑着伸开双臂,我小跑着奔向她,进正堂时,一不小心绊着了门坎,我啪的一下摔倒在地,这下摔得不轻,腿摔出了血,血一出来,就听嗡嗡作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看到我放在床头的三角尖刀,这嗡嗡声正是它发出来的,奇怪,这刀怎么回事?我忙把它拿着揣在腰里。
没等姐姐来扶我,我自己爬了起来,这一摔我裤兜里还摔出来一个红色盒子。
看我这个记性,前天专门去田府给姐姐弄回来的蚂蟥解药,醒来还忘记给她。
“姐姐给,这是我前天晚上特意去给你弄的解药。”我忙把盒子拾起来递给她。
姐姐正准备蹲下用卫生纸给我擦小腿上的血渍,她接过盒子顺手就放进了她的兜里。
她的动作有点漫不经心。
难道她不怕蚂蟥?那天晚上她也看到了鸡蛋里的蚂蟥,当时表情很是淡定,并没有显得有过多的慌张,难不成姐姐也和红姑一样,我想起来姐姐办公桌抽屉里面的照片,有一对夫妻前面的那个小女孩,一定就是姐姐,她们这一伙人原本就是一大家。
她对金丝蚂蟥无所顾忌,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有恃无恐,根本不怕。
管她呢,不想了!解药我是给了她,我这个做弟弟的已经尽力了,她应该比我更爱惜她的身体,解药用不用随便她,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坦然。
“弟弟走,我们去田家蹭饭去。”姐姐见我发愣,拉起我的手晃了晃。
我和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一起朝田家走去,出门时我把腰里的三角尖刀又放回在枕头下,这东西别在腰里总是鼓鼓囊囊,让人很不习惯。
村委会有人架起了大锅,好多人在做饭,听说田家准备吃长斋,外面还在一个劲地朝这里来人,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人,上午挤不进去,我担心这会儿更进不去。
“妈,爸,你们来啦!”
姐姐突然撒开拉我的手,向迎面而来的一群人跑去,她和一个贵妇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这里面有两个人我认识,省检察院院长余禅和县警署局长智洪轩。一群人停下来,姐姐松开贵妇人,指着一个相貌威严的男子对我说,“这是胡叔叔,和你一个姓。”
我跟着叫叔叔。
他嗯了一声。
胡叔叔身穿军官服装,肩上没有用杠,而是金色的叶子直接加了一颗金星。
“这是我爸爸向记周。”
她指了指贵妇人旁一个浓眉大眼的帅气男子,此人也是身着军服,肩上没有臂章。
“叔叔好!”我卑微地叫道。
“这是我妈妈易元碧。”
我叫她阿姨,她冷冷的嗯了一声,眼里尽是不屑,我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只见她妈妈和红姑一样,高贵典雅,富贵逼人,身披紫色貂皮坎肩,却是紫裤紫衣,她右眼里布满了血丝,唯美中留下了瑕疵。
“这两位都见过,你认识。”
姐姐用眼看了看余院长和智局长。
我冲他们点了点头,特意谢了谢智局长,他资助过我20块钱的事让我终身难忘。
姐姐转身把我抱起来对大家说:“这是我弟弟,他叫胡思域。”
在场所有人先是一愣,继而都笑了起来,笑声打破了短时间的尴尬,这一群人一共11人,还有两名警察和四名警卫,我想他们应该都熟悉向老师本是独生子女。
上次姐姐带我上街买衣服时,在邮局去给她妈妈打的电话,他们本说是下礼拜来才来看姐姐,碰巧遇到这个丧事,所以就提前来了两天。
“思域,你等等我!”谭玲气喘吁吁从后面赶过来。
一见到我她高兴极了!
“走,我们一起进去。”我小声给她说,我怕她进不去,特意吩咐她跟在我的身后。
一行人来到田清权家门口,所有人早已闪开了一条通道,田清权迎出来,七个孝子在院内跪着,我和谭玲跟着进去,进院后再朝里面走时,有人把谭玲拦了下来。
田清权把这一群人直接领进了他的卧室,这种接待方式应该是对贵客才会这样,卧室里待客之物一应俱全,前天晚上我来过这个卧室,要不是田麻子手中的戒指作怪,我差点就在这个卧室把田麻子杀了。
姐姐和她妈妈在不停地低声说话,我显得很多余,于是我转身一个人悄悄回到院里,外面客人早已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院子中央停放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材,七个孝子跪在地上,只有田猛时跪时起,其他六人跪着一动不动,从一回家就开始跪着,不吃不喝,哭肿了双眼,他们在用长跪来诉说对娘亲的亏欠。
己饿思喂奶,怕儿腹中饥。
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
世间上最重的恩情就是母恩,父母在世的时候,就该好好孝顺,一旦父母走了,想要尽孝,已经没有这个机会。
地下跪着的孝子后悔没有及时行孝,悲痛欲绝,泣不成声,见此情景,我也潸然泪下。
“娘啊,您醒醒吧,芬儿饿了,芬儿要吃奶。”有一个女子突然站起来,一手扶着棺材边,一手拍打着棺材,只是声泪俱下,其他五人跟着站起来哭,也是伤心欲绝。
“娘啊,您就再喂儿一次奶吧!”哭声四起,悲惨凄凉。
我一直站在大院里围着观看,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悲伤。
“砰!”
只听一声闷响,停在院子中央的棺材盖被从里面推开,卢主任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她衣服打开,露出两个干瘪的奶,无数条金丝蚂蟥正从奶上朝出爬。
一看到她身上爬出来的蚂蟥,我立马全身奇痒无比,忙使劲用意志压制着身体里面的窜动。
红姑呢?怎么没见红姑出来?我一难受就想到了红姑,这个狠毒的女人,她害死了她的婆婆,还害得我生不如死,虽然是田蓉给我吃的鸡蛋,但最主要的罪魁祸首还应该是她。
“难怪妈妈每次都要给我们喂奶,她意识模糊,有蚂蟥在她身体里面钻,她奶又胀又痒,就想着要喂我们,我们这些不孝子女只知道自己穷要面子,从来没有人去认真地关心过她。”
田露是学医的,她终于明白了她娘为什么每次都要给他们喂奶,只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
周围的人见到炸尸,争先恐后地朝院外挤去,遇到这种情况,没有人不害怕,棺材边只剩下了卢主任的七个儿女,我也一直没动,我倒要看看被金丝蚂蟥啃食过内脏的人究竟会变成怎样。
卢主任的尸体并没有爬起来,咔嚓咔嚓几声,卢主任坐起来的身体又倒进了棺材,她全身的蚂蟥都爬出来,只剩下皮囊,棺材里出现了筷子粗的蚂蟥。
“大哥,你们快去准备食盐,老抽和白醋,这蚂蟥要脱变。”田露急切地说。
田勇他们几人听罢慌忙起身跑向厨房,没多一会儿拿来这些东西,田露让他们把食盐老抽白醋一起撒进棺材,棺材里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我个子太小看不清楚,为了弄个明白,我纵身跳上棺材边朝里观看,只见被老抽白醋食盐洒过的地方正冒着气雾,筷子粗细的蚂蟥扭曲着身体,嗷嗷直叫,顷刻化为一滩脓水,这些蚂蟥进化后有了两个嘴巴,长出四条小腿,还有一双翅膀。
难道会是飞尨?听红姑说能育出飞尨的死人留下的灵魂可找到藏九火铜菩萨的地方,我正在暗自思量之际,却听旁边有人在哭诉。
“这种食人蚂蟥进入人体后,最多只用三个月就能把人体的内脏吃光,在身体里面来回窜动的蚂蟥,喝过心血又吃过脑髓就有可能会脱变,长出嘴和翅膀,变成飞尨。”田露用嘶哑的嗓子说,她心疼她娘,讲述的语气像在剜心。
看样子飞尨的事情不光是只有红姑知道,只是田露他们并不知道养飞尨的灵魂会有更大用途。
“咱妈是因为母爱,她把蚂蟥困在了前胸,才能活了这么多年。”说着说着,她们几姊妹又抱头痛哭起来。
被金丝蚂蟥寄生的人只要三个月内脏就会被全部噬光?我吃了那么久的鸡蛋,这么说来我很快就会死亡,田露的这一席话直听得我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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