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口鸡蛋吸完,我把鸡蛋壳拿到煤油灯前晃了晃,见鸡蛋里面还有一丝一丝的蛋黄黏在里面,并没有发现其它什么异样,也没多想,随手就把鸡蛋壳扔掉了。
第二天上课时,我焕然一新,引来了同学们羡慕的眼光,谭玲今天特别开心,只要向老师一转身,她忙对我仔细地打量。
“小哥哥你好帅,你真是我的偶像!”
谭玲笑嘻嘻的对我说。
“偶像,你知道什么是偶像吗?”我小声问她。
“我不知道什么是偶像,听别人说偶像,反正我觉得偶像不是骂人的。”
80年代,不像现在网络发达,很多新词,只有时髦的人才会明白,谭玲对偶像俩个字,理解只是一知半解。
“以后不许这么说了,你知道吗?偶像就是呕吐的对象。”我成心想逗她。
“啊?”
谭玲脸上显出了很惊讶的表情,她真不信,偶像竟然会是呕吐的对象。
她这啊的一声,全班同学一起朝我们这里张望。
“胡思域,谭玲,你俩好好听课,再说话,罚你俩出去跑操场。”向老师在讲台上点着我俩的名字训斥。
我燥得满脸通红,忙端正好好听讲,谭玲用手在课桌下拉我衣角,我赌气地把头扭向另一方,这一扭头,刚好碰到了田蓉的目光,她慌忙把头低下。
快下课的时候,我感觉到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刚开始也没在意,接着全身开始难受,就像体内进入了千万只蚂蚁,我忙运气守住元神,身体里这种蚂蚁爬行才慢慢平息,我全身抽搐,一身冷汗淋漓。
谭玲最早发现我的异常,向老师也看到了。
“思域,你怎么啦?生病了吗?”
向老师走过来一只手搭在我肩上,低头看着我脸,同时用手擦着我脸上的汗珠,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我一会儿就好。”
我强忍着难受对向老师笑了笑,这一笑牵动了面部的神经,体内马上有东西在不停地穿梭起来,我差点倒下,忙用两手扶着课桌。
不行,我不能在这些同学面前丢人,我要出去走动一下,想到这里我又忙对向老师说:“老师,我想出去走动一下,全身像要抽筋,看看出去活动一下会不会好一点。”
“好吧,你出去别跑远了,好点马上回来上课。”
向老师很担心,也有一些焦急,她考虑了一下才点头同意,并让谭玲去陪着我。
谭玲扶着我走出了教室。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我和谭玲并排走着,出校门没走多远,迎面碰到一个红衣女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周老师死的头一天去田麻子家,一直在田麻子家忙前忙后的红衣女郎,她走路带风,和我擦身而过时只觉一股煞气逼来,我心中一惊,偷偷打量了她一下,她乌黑的头发披肩,端庄优雅,身披红色貂皮坎肩,红衣红裤,就像仙姑一样,并没有发现煞气从何而来。
“这女的是谁?”我问谭玲。
“她你都不认识啊?她是田蓉和田霞的妈妈。”
谭玲语气有点惊讶。
我回头再去看这个女子的身影,谭玲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女人啊?不许你再看。”
“你怎么这样?什么事情都要乱想?我才多大啊?”
我有些生气,板着脸问谭玲。
真搞不懂谭玲脑子里想的是些啥?也许这是女孩子天生的一种敏感吧。
以前我听妈妈说过,说田家田猛的媳妇像一朵花,和我妈妈上下年纪,这女的特别神秘,是从外地嫁过来的,自从嫁到田家后从来没有见她出过门,所以极少有人能认识她,我上次在田家见过她一面,见她那么年轻,压根没有想到她会是田霞田蓉的妈妈。
她来学校是给田蓉田霞请假的,听说田家养的鸡得了鸡瘟,几百只鸡全部死光了,田清权叫她来喊田霞田蓉回家帮忙。
没多时这个红衣女郎领着田蓉和田霞从学校出来,这里山路不是很宽,我和谭玲朝路边站了站,让她们三人先走过去了,田霞轻蔑地瞟了我一眼,田蓉一直把头低着,她们三人急匆匆地朝田家走去。
田家离学校不远,我顺着她们的身影望去,村委会后面的山叫龙王包,山边就是田清权的家,他家是新建的土房,却有一座古老的院墙,院墙古色古香,田家的院墙和学校的建筑风格一样,学校是个老祠堂,田家的院墙应该是和学校同一时期留下来的建筑。
“思域你想啥?好点了吧?我俩出来走了一圈,赶快回去上课吧。”谭玲刚被我问得有点心情不好,半天才说一句话。
“好,我俩回去!”
我怕谭玲还要生气,这次故意把语气放温柔了很多。
出来走动了一会儿,体内难受的滋味减轻了许多,我和谭玲一起又回到了学校。
进教室时,向老师还在讲课,我和谭玲轻轻地走进去坐下,坐着不到十几分钟,我又感觉像无数只蚂蚁在身体里爬,我疼苦不堪,难受地趴在了课桌上。
“思域,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住,就回家休息吧。”向老师注意到了我的脸色,站在讲台上对我说。
实在忍不住了,又怕影响别的同学,我只好回到门口自己的小屋,进屋就朝床上一躺,一想到身上穿的是向老师刚给我买的新衣服,忙坐起来,这一坐,全身犹如蚂蚁爬行的感觉突然加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体内冲破我的肌肤。
我这是怎么啦?
难道以后我就只能躺着或者站着,不能坐了吗?我不甘心,反复坐起来再睡下。
折腾中,后脑勺碰到了枕头旁的三角尖刀,后脑勺瞬间就开了口,有血流到了三角尖刀上,三角尖刀刷的一下立了起来,刀尖朝上嗡嗡作响。
我用手把它按倒,它又站了起来,我自己难受懒得去管它,半响它才自己安静地倒下。
折腾了好久,体内有东西窜动的感觉终于停了下来,我长叹一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放学后向老师进来看我,见我没有大事,她安心地笑了。
天快黑之时,向老师给我送来一碗鸡蛋汤,她把蛋汤放在我床上的椅子上后又转身出去做饭,我强忍着坐起来喝汤,喝到一半,看着碗里的鸡蛋花子,突然想起每晚墙角边的鸡蛋。
今晚我一定要把这事搞个明白,我看看这会儿时间差不多正是每晚有人塞鸡蛋的时候,顾不得喝完碗中的汤,急忙放下碗筷悄悄来到院中,一个腾空跃到学校的屋顶上,藏在脊瓦边朝下张望,等待送鸡蛋的人出现。
今晚我一定要搞清楚是谁送的鸡蛋!
天色渐晚,外面没有了路人,向老师还在正堂里面做饭,半天不见别的动静,正在我焦急等待时,只见有个蒙面人影快速从村委会方向来到学校,径直走到到我的小屋外,掏出东西朝里塞,接着匆忙离开。
我跳下来紧跟着赶过去,一直追到了田清权家大院,前面黑影突然消失不见。
夜色朦胧,田家大院矗立在夜色中,像一座神秘的宫殿,我第一次发现田家大院的高大,比白天看来要雄伟许多。
我纵身跃过几米多高的院墙,轻轻落在院内。大院除了院墙特别以外,院内房子普通一般,是重新盖的土墙房,土房在夜里看来也是又高又大,我怕田家的人把我当贼,于是匆忙跃上土房屋顶。
土房屋顶地势最高,环顾四周,四面八方尽收眼底。我朝土房后面一看,一时膛目结舌,只见土房后面,整整齐齐排列着32间古房,原来田家大院的后院,大有文章。
后院成四合状,东西南北各8间,院内亭台楼阁,假山怪石,花坛盆景,在上方一排房中间,挂着一付巨大的门牌,门牌上写着三个黑色大字“王者堂”,字迹苍劲有力,别有一番气概。
下方有个进门口,没有门,却趴着两只比成年狼狗还大的鹅,这是什么鬼地方?连看门的畜牲都是这么凶猛异常。
我无心观赏,从土房屋顶轻轻跳进后院,落在院内,虽然没有半点声响,还是被两只鹅发现,它俩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懒懒地趴下。
出于紧张,我心一直砰砰地跳,镇定片刻,我朝东边的房子走去,准备去一探究竟。
第一间屋里有两只母鸡,靠墙角有个很大的石槽,两只母鸡在站着睡觉,我贴进石槽一看,见石槽里面游荡着一槽金丝蚂蟥,两只母鸡没有别的饲料,这些蚂蟥想必就是这两只母鸡吃的食物。
金丝蚂蟥形如毛发,硬如钢丝,用刀都砍不断它,一般情况下只会出现在悬崖峭壁上的死水塘里,它是远古石头和天水产出来的一种生物,没有人知道它们能活多久,也从来不曾有人见过死后的金丝蚂蟥,金丝蚂蟥没有首尾,两端都是头,这家伙噬血,无孔不入,一旦进入人体内,很快就能把人体中的器官吃光,想着想着,我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慌忙站起身来离开石槽这个是非之地,起身朝里屋走去,里屋有几百只死鸡,堆放整齐,看样子是田蓉田霞她们下午来整理好的,屋里光线更暗,还可以朝里面走,我不想朝里面走了,院里还有一点没黑尽的光线,换个方向朝西边走去。
西边也有一排和东边一模一样的房间,我走进西边的第一间房,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田清权的老婆,她正在洗头,把头埋在洗脸盆中,我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后,见她没有动静,我随便抓起她的头发一提。
没想到这一提,将她整个头皮提了起来,我一看她的脑袋,只见头腔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金丝蚂蟥,我一阵恶心,忙把头发继续盖在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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