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汐也找了邻居朋友,不过陈家父子视而不见,继续追打凌阳,也许是凌阳脚伤没有痊愈,闪躲中的他再次扭伤了脚踝,跌倒在地。
凌阳这一摔,可把陈家父子乐坏了,为了避免凌阳逃走,陈二牛猛地踩了凌阳小腹一脚,他这一脚中夹杂着愤怒,加上他健壮的体魄,力量已经超过了成年男子,只一脚,凌阳便卷曲着身子,口中吐出了中午吃过的食物。
陈牛似乎还是觉得儿子这一脚太轻,三两步走到凌阳身旁,飞起一脚向凌阳后腰踢去,如果这一脚落实,凌阳怕是只有瘫痪这一个结果。
直到此时,姗姗来迟的村长才喊出一句‘什么事啊’,村长可是村中最大的官儿,他这一句话也着实管用,陈牛蓄满力量的右脚,就这么停了下来。
排开围观众人,村长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凌阳,问陈牛道:“听凌阳说你想杀了凌阳?”
古往今来,杀人都是大罪,陈牛哪儿敢承认,解释道:“村长您误会了,这小骗子把我儿子打成重伤,我就是替他父亲教育教育他,别整天游手好闲,惹事生非。”
老村长本就对凌阳没什么好印象,此刻一提他父亲,心中不免想起了被骗时的场景,于是说道:“稍加惩戒可以,但不要出手太重,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陈牛随口应‘是’,心中却是想着如何为儿子出气。
韩汐冰雪聪明,一听便知村长无心理会凌阳的死活,当即说道:“村长说的是,可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事也就该到此为止了吧。”
陈牛自然明白韩汐的用意,可儿子被阉割,岂是踢一脚能了事的。说道:“韩汐妹子你这就错了,问题不是该不该到此为止,而是这小子品行太坏,伤了我儿子,我来教训他,他反倒用刀把我刺伤,这样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你说我该不该带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韩汐道:“牛大哥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孩子之所以称之为孩子,那是因为他的思想还不成熟,打打闹闹也属正常,今天大家都在这里,你们扪心自问,有哪儿次是凌阳主动招惹的你们?又有哪次不是诸位的孩子先动手?难道牛大哥口中的教养,就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吗?”
陈牛见韩汐与自己针锋相对,立刻变了脸色,说道:“他父亲是大骗子,他是小骗子,大家打他理所应当?难道你想为骗子说话吗?”
韩汐寸步不让,说道:“捉贼捉脏,捉奸捉双,你说他是骗子,那我问题,他便谁了?”
陈牛强词夺理道:“他父亲是骗子,他当然也是骗子,这还需要解释吗?”
韩汐道:“你在说笑话吗?你父亲是种田的,那你为什么卖牛肉?你现在卖牛肉,三牛为什么当铁匠?我家大勇刻了一辈子墓碑,我儿凌阳连锤子都不会用,更不用说刻墓碑了,子承父业那只是一种说法,并不能成为一种法纪,用来规定和限制某人,难道这还需要解释吗?”
韩汐说的有理有据,陈牛无言以对,但就这么放过凌阳,他也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到了最后,他居然开始蛮不讲理,管你说什么,我就是要把凌阳带走。
眼看双方争执不休,原本准备离开的村长也只能继续留在这里,有些生气的说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既然我来了,这事就得由我做主。之前韩汐说的没错,子承父业只是一种说法,不能把他父亲所做的错事,牵连到孩子身上。”话说至此,韩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然而村长下面的话,却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村长接着道:“然而陈牛教训的也没错,凌阳这孩子的确不学无术,与村民格格不入,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决定,让凌阳暂时离开陈家村,待他改掉恶习,方可返回!”
此刻的韩汐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位村长如此小肚鸡肠,对陈大仙耿耿于怀也就罢了,凌阳只不过是年满十岁的孩子,将其逐出陈家村,他如何能走出这绵绵森林,就算侥幸出去了,他能干什么?还不是被大户人家收作仆人,想到此处,韩汐立刻表示反对。
公然对自己的决定表示反对,这是老村长决不能允许的,训斥道:“这陈家村还轮不到你韩汐做主。”
韩汐整整接济了凌阳五年,养个小动物还有感情呢,更何况那是一个欢蹦乱跳的小孩子,毫不畏惧道:“好,凌阳离开陈家村,我韩汐从今以后弃医耕田!”
此言一出,不等老村长说话,村民便沸腾了,村里可就只有韩汐一个郎中,而且是公认的神医,若是她不行医做了农民,村民可怎么办?再有受伤生病的人找谁医治?于是大家纷纷开口劝解韩汐和村长,让他们不要生气,说大家都是同村的村民,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
此时的二人同时选择了沉默,韩汐是因为到达了底线,她不能容忍凌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所以无话可说,至于老村长,那完全就是因为颜面问题,话已出口,让他收回,那就是自打耳光,所以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陈大勇忍着疼痛,准备做这个和事老的时候,凌阳却抢先开口了,只见其摇摇晃晃的艰难爬起,一脸平静的对韩汐说道:“谢谢你韩姨,你不用再替我求情了,这个陈家村我早就待腻了。”说完看了一眼凌阳和陈大勇,似乎是要记住这两个一直关心他的人,然后一瘸一拐的向着出山的路走去。
这次陈牛没有阻止,他甚至很开心,因为在出山的路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凌阳可就不一样了,凌阳是他最好的朋友,此时见他离去,顿觉怅然若失,于是快步追上凌阳,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使他继续留在陈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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