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见过的人,何止千百,此刻只一个眼神,就能看出,辅公祏多半是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伸出手,忽然搭在辅公祏的肩上,而后将语气变得尽量平和。
他说道:“你别慌,对待昔日之敌,朕尚且能够既往不咎;何况臣下,况且,他有没有罪,又与你何干?难不成,你的亲朋之中,就会人人都与你交好?”
赵风的话,已然十分露骨,以至于辅公祏竟有些难以启齿。
而随着赵风的那一搭,辅公祏更是再生不起反叛之心,整个人就差趴在地上,向着赵风请罪。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因为他心存良知,而是直到被赵风搭住肩膀的一刹,他才想起,如今自己已经没了盟友。而且整个南方,皆在赵风手里,赵风想杀他,就好似捏死蚂蚁。
看着赵风轻松的模样,辅公祏忽然有些后悔,他觉得,如果自己按兵不动,虽说得不到赵风的好感,但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如今,自己和杜伏威已然成了死仇,若杜伏威真的脱困,想必也不可能和自己结盟,那么,今后江南一代,自己便又多了一个制衡之人。
好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测一般,赵风才将手挪开,杜伏威就笑呵呵的开口了。
他说道:“有道是做贼心虚,我看啊,是有人落井下石不成,心里怕了。”
赵风看向杜伏威,调侃道:“那你昔日做贼时,可心虚啊?”
“我不一样!”
杜伏威很直接的说了一句。
赵风追问:“有什么不一样?”
杜伏威想都不想,直接答道:“我是义士,我偷了人家的,都记下来,后来起兵,除了那些死了的,还有本就不是好人的人家,我都给还了。”
杜伏威这么做,倒是大大出乎了赵风的意料。
他看着杜伏威,好一阵后,又问了一句。
“那你还人家的,还不是抢来的,这两者之间,和拆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区别?”
杜伏威笑道:“那可不一样,我抢的,都是官府衙门,那些是贪官污吏克扣、私藏了的。”
赵风摇摇头,知道杜伏威是典型的强盗逻辑,偏偏自己对这个强盗,还就讨厌不起来。
他到此刻,已经发现,其实余杭一代,甚至整个男方,除了萧铣那样妄图复国的贵族,和宇文阀、宋阀那样积累近百年的门阀外,其余势力,多为无路可走,才起兵反叛。
说到底,原本历史轨迹上的隋,并非亡于门阀,也并非亡于民心,真正的灭国之源,乃是臣下。
见赵风没有言语,杜伏威继续笑道:“你看着,就像是读过书的,那些之乎者也,最是绑人,都是些假道学,编纂出来骗人的,估计你也是信了不少吧?”
杜伏威的话,让辅公祏有些不知所措。他很想再呵斥杜伏威,来拉高自己的存在感,和归属感,但同时,他也害怕,赵风会再度训斥自己。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赵风却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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