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过后，魏公寝殿。
看了一夜歌舞的李密，拥着暖被，斜靠在一张特制的床榻上，虽是睡眼惺忪，却偏偏带着反差极大的怒意。
周围的宫人们，也都知道，近几日来，李密遭遇了多大的刺激，因而一个个，都缩在角落，等待召唤，却是不敢轻易动弹。
等了片刻，李密忽然咳了一声，而后问道：“沈落雁还没到？”
此言一出，有那通晓人情世故的，心里也就明白，沈落雁在李密心中，已经没了什么地位。
要知道，平日里，李密称呼沈落雁，可都是一口一个军师的。
正当众人担心李密动怒，而不知如何回答时，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先前去寻沈落雁的那名内侍，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魏公，老奴交旨。”
听到这话，跟在后面，还没进来的沈落雁，瞬间皱了皱眉。
以往，她为了避嫌，基本不来內宫，更别说寝殿，因此完全不知，李密除了称呼外，在后宫里几乎全部按照帝王的标准来享乐。
想到如今的困局，再看此处的奢华和不堪，沈落雁只觉得心中发凉，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李密，不认识这个瓦岗了。
就在她愣神的工夫，李密已经开口。
“哦，带进来吧。”
他用的是带，这让颇为敏锐的沈落雁，瞬间明白，这不仅仅是赵风设计，而是有人在背地里，给自己进了谗言，否则单凭自己和赵风见面，李密完全不至于这般态度。
不过，她此刻实在不知如何申辩，毕竟如果她此刻开口，只会被人看成做贼心虚。
无奈之下，她只能跟着老内侍，一同走了进来，然后按照以往的礼数，冲着李密行礼。
这放在平时，李密是并不在意的，毕竟自己的身份，也就只是个魏公，而且这魏公都有些名不副实。
可今日，他心情极差，又得知沈落雁可能胜了叛心，他自然看什么都不大顺眼。
“看样子，沈小姐觉得，我李密，做不得帝王，成不得大业，是吗？”
沈落雁完全就没反应过来，因此愣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她便立刻回过味来。
“魏公误会了，臣从始至终忠心如一，您莫要听信小人言语，或被歹人蛊惑啊！”
李密又是冷哼了一声，反问：“哪个是小人，谁又是歹人？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这寝殿里，藏污纳垢？”
今天的李密，几乎是步步杀机，丝毫不给沈落雁留有回旋的余地。
沈落雁皱了皱眉，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极低。
“臣不敢，臣失言。”
李密看了眼殿外，说道：“罢了，我念你是徐世绩的未婚妻，便不与你计较，说说正事吧。”
说着，他坐直了些，问：“杀凡儿的人，找到了吗？”
“还没，臣会责令下属，加大搜索力度。”
沈落雁赶忙答复，心中更是不断思考，后面该说什么。
见沈落雁如此，李密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听到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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