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入小楼,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胡一星对于三个神仙放自己一个人来完成这件事还是有些不满,可是为了早日完成目标,他又得尽快完成自己第一笔神力的进账。
浩瀚星君教会了胡一星如何把与自己融为一体的诸界石碎块重新在现实之中具象化,又教会了他如何施展早先他对胡一星使用的“神目术”,这样便能看见有形的九霄之力和神力了。
“老君,您觉得这个凡人小子要费多久才能完全学会这些方法。”站在小楼前的两人一兽之中,浩瀚星君背着手,眯了眯眼问到。
太上老君神情依旧严肃,语气稍显沉重地说到:“这便要看我等的造化了,若是此子与仙道相斥,便是耗其全部,也不得半点道行,那时天庭便彻底无可救治了。”
对于老君的悲观,浩瀚星君倒是轻笑了一声,摆了摆头:“依我看,这小子与仙道颇有机缘,既不鲁钝又不冒进。便如您数百年前所说,修道者须有所图。他一心只想回到原本生活之中,既未追求道行,又未寄愿虚无。怕是我们稍等半晌,便可看到门扉大开。”
“你这种带有强烈主观判断的想法是继承自哪个星宿的呢?”一旁的联合天神问到。
浩瀚星君看了看转过来的龙头,说到:“我是独立的神格,既没有继承任何一个星君的神格更没有继承任何一个星君的思想。倒是你,明明是继承了四个远古天神的神格,却对凡世间各种思想和哲学理论更感兴趣,这究竟是你们四个里哪一个的特点?”
联合天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屑地答到:“好奇与思虑并进,这本就是‘道’的本质。”
“我似乎还未感觉到诸界石的气息,看来星君你怕是要失望咯。”从胡一星进到小楼开始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可是小楼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浩瀚星君并未搭话,但他的眼睛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信心,静静凝视着小楼那玉雕的墙壁。
“你倒是给我出来啊,干。”胡一星心里默默骂到,久久见不到这块不足巴掌大的石头,他已经有些焦急了。
屋子里头,胡一星盘腿坐在蒲团上,对于这个虽然不大但是异常空旷的屋子来说,这个蒲团甚至可以算得上唯一的家具了。
他自打进来之后,心情就莫名地焦躁,即便周围不但不热,还有些冻人,却仍然让他的心像是在火上烤的那般焦虑。
尤其是当他每每隐约觉得自己将要成功的前一刻,诸界石碎片又像是害羞了一样缩回自己身躯深处的时候,这股焦虑便会放大一分。
“呼——冷静冷静,胡一星,这是修仙呢。数学题有时候都得做好几遍,要成仙多来几次也应该理解。”再度经历失败的胡一星暂时停了下来,没来由的焦躁感已经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在他停下来的一瞬间,他的眼前一个人脸一闪而过,把闭着眼睛的胡一星吓了一大跳,从蒲团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草,什么东西。”睁开眼仔细确认整个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之后,胡一星不禁骂出声来。
仔细回想起来,那张脸孔算不上惊悚,但绝对算不上和善,下半张脸上有着从脖子延伸上来的血红色花纹,双目散发着阵阵白光,整个脑袋上一根毛都看不到;就这么一个大光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这个画面可不怎么让人舒服。
也不知是恐惧让焦虑消散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那种阻挠着胡一星集中精力的焦虑感突然退却了,胡一星甩了甩头,也不想再耽误时间,爬上蒲团,再度将精神集中。
啪嗒一声,一块石头轻轻落地。
没成想,还没等到自己给自己施展神目术,一种掉进漩涡里的感觉就让胡一星连坐都坐不稳了。
空气中倏然变得白雾弥漫,就算没有使用神目术,胡一星竟都能看到纯净的神力从小小的诸界石之中喷涌而出。
如果说诸界石是水龙头,那现在的胡一星无疑就是个下水道,汇聚成流的神力发疯一样钻入胡一星的体内,把好好一个大活人愣是冲得像个海面上的飘草。
原本是为了防止神力散逸的房屋,现在变成了高压锅的外壳,过量的神力反复冲击着墙壁无果,只能从薄弱的胡一星开始下手,试图蔓延向他的灵识空间。
“嚯,里头好像有动静了。”一直盯着门口的联合天神惊叹到。
站的稍远的太上老君眉头一皱,暗叫到不好,甩出浮尘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嘭!”的一声,几乎是要响彻整个广袤的镜玉虚一般,小小的楼宇炸的粉碎。
“小心!”老君朝着联合天神呼喊到。可惜联合天神首当其冲,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一股磅礴的神力扑面而来,把五人高的它卷得连滚带爬。
随着老君的惊呼,浩瀚星君旋身而起,刹时间,六把星辰构造的宝剑在空中排列成阵,淡蓝夹杂着少许金黄的屏障随之张开,像是堤坝一般阻挡住了神力掀起的巨浪。
待得尘埃落定,联合天神将将起身,浩瀚星君一甩手,剑阵在空中散落成点点星光,消失不见;而这四周半径数百米内,原本完好的建筑连带着废墟残骸、残甲断剑还有那些妖异的无道花,尽数被夷为平地,分毫不留。
唯有原本小楼所在的地方,胡一星瘫坐在不甚完整的蒲团上,尚有许多神力正从他体内向外喷涌。
“怎么回事?”浩瀚星君迷茫地看向太上老君。
可是太上老君也并没有比浩瀚星君知道更多,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又是你?”面前的老婆婆看到胡一星脸的时候,原本还算和气的语调一瞬间变得不悦起来:“你们这些飞升者,做事就不能稳重一些吗?”
和上次的浑浑噩噩不同,这一次的胡一星异常清醒,他有些尴尬地把递到手里的汤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桥墩上,说到:“我也不想的,谁能想到每次都来这么大的。”
正说着,太上老君响亮的声音在忘川河上空响起:“小友,速速归来,不可久留!”
“我也想速速归来,我还不想死,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速速归来。”想着上一次的经历,胡一星在桥上蹦跶了两下,却再也没有一股巨力将自己托起。
正叫嚷着,孟婆又塞了一碗汤到胡一星手里,不耐烦地说到:“要么赶快滚蛋,要么快点喝汤。”
“喂,太上老君,你们快想个办法把我弄走,这边还催着我去投胎呢!”胡一星冲着晦暗的天空叫嚷着。
但是等来的并不是太上老君或是浩瀚星君的答复,而是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桥的另一头响起:“是谁如此大胆,在阴曹叫嚷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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