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斜阳照射着人群,空气逐渐变得压抑。
“鱼人……”格鲁的父亲张大嘴巴,眼神疯狂地闪抖。忽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向着大家声嘶竭力地大吼:“鱼人!是鱼人啊!!鱼人来找我们报仇了!!!”
“什么……”“鱼人真的在这个岛上?”“不会吧?!”人群瞬间变得躁动不安,几个村民甚至吓得摔倒在地。
“大家先不要慌张”,村长试图安抚大家,却难掩紧张的神情:“事情还没弄清楚,格鲁真的看见鱼人了吗……毕、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一……一定是甚平!那家伙现在成了七武海,就算对平民出手,政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格鲁父亲惊恐到了极点,对自己的推断异常笃定。
鱼人?复仇?那件事?七武海?大家都在说什么……克尔拉的脑海愈加混乱,令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个村民发现了站在人群后方的她:“这不是克尔拉吗?”
妈妈立刻穿过人群,扑向克尔拉,将她死死抱住:“克尔拉,你去哪里了?你没事吧?!”
克尔拉依然无动于衷,眼神呆滞。
“你们看!谁在那里!”这时,有人看到了站在稍远处的哈库。
哈库虽然听不见人们说的话,但警觉的他基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立刻躲向身旁的仙人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鱼……是鱼人!!鱼人真的来了!!”“长得好可怕!!”村民们发出惊呼。
“啊啊啊……怎么办!我们根本不是鱼人的对手!”不少人抱头哭喊,现场乱作一团。
格鲁父亲望着克尔拉,突然大喊:“把克尔拉交出去!他们要的是克尔拉吧!”
“不要!”克尔拉母亲听了,将克尔拉抱得更紧了。
众人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惊讶地不知所措。
“都是因为送你女儿回来,他们的船长才会被海军干掉,这件事情你们都忘了吗?!当时你们可是一致同意举报……”
“爸爸!!!”格鲁的大叫中断了父亲的呐喊。这个神色疯狂的男人终于回过神来,他望向克尔拉,瞬间面露懊悔与惶恐。在场的村民无一例外害怕地一言不发,空气陷入死寂。
一直无动于衷的克尔拉,双眼滑落了泪水:“妈妈……这是……真的吗?”
“克尔拉,你听妈妈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这样做,政府不会放过曾经是奴隶的你的……”
克尔拉双目直视,涌出了更多的泪水。她转向格鲁:“格……格鲁……你也知道这件事?泰格叔叔他……真的……?”
格鲁撇过头去,根本不敢看对方一眼。
突然间,克尔拉挣脱妈妈的怀抱,向着来时的路拼命冲去。她不愿去深究刚才发生的一连串难以置信的事,她只想远离大家,远离这一切。
“克尔拉!!”妈妈试图留住女儿,但转眼间克尔拉已离开大家的视野。
连哈库都没能回过神来。“不好!”他向着克尔拉跑走的方向奔去。
看见鱼人也追了过去,克尔拉妈妈疯了似的追上去,但却被村民拦了下来:“太危险了!!不要去!!”
妈妈不停地呼喊着“克尔拉”,声音中透出无比的绝望。
旷野之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哈库不曾料想,一个女孩能够跑得如此迅速。他焦急地找寻着。虽然岛上没有茂密的树木,但是散落的乱石与硕大的仙人掌依然阻碍了搜索的视线。
不知已过了多久,夜色彻底笼罩了整座岛屿。哈库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前行,喘息声透露着焦虑。
“你是在找她,还是在找我?……哈库!!”
一个尖锐又略带轻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哈库猛然回头,十米开外,一个黑影半蹲在某块巨石之上。
黑影与巨石融为漆黑一片,但依然难掩对方躯干的细长。不会错的,确实是他!哈库脸颊不禁淌下汗水。
“梅卡!!快放开那个女孩!!!”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啊……”对方一跃跳下巨石,左手夹着似乎已昏迷的克尔拉,“确认无误,这个女孩是天龙人的所有物,你可没有权利拿走她。”他拨开了克尔拉已被划开的背部衣裙,隐约露出了太阳海贼团的印记。
“鱼人空手道·三千枚瓦正拳!!!”哈库不再多说废话,向对方发起攻击。眼看正要击中胸口,面前这个男子咧出诡异的笑容,双腿瞬间发力,一个后空翻跳到了巨石的后方。哈库避之不及,一拳劈在巨石之上。
石块轰隆碎落。也正在此时,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落下来,照亮了面前的敌人。
对方下肢微曲,但个头已高出哈库一大截。月光下,他那蓝色的皮肤泛着微微的银光,纤细的双臂长有轻薄细长的鳍——这个名叫梅卡的男人,显然是一个鱼人。
梅卡身穿五分裤,显得其腿部愈加修长。而其上身只披着一件暗红色的皮马甲,脖子上佩戴金色的项圈,敞开的胸口赫然可见一个爪印般的烙记,那无疑便是天龙人的徽章——天翔龙之蹄。
哈库抱扶右手,看来刚才那一拳对自己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他看着那血红色的烙印,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一周之前……
那也是个月光微弱的夜晚,哈库趁着夜色登上了一艘船。
船的周围是漆黑的大海,放眼望去,不见一星半点亮光。
“你终于来啦,哈库老弟!!”
“是啊,抱歉让你久等了,游到这儿还是花了些时间。”哈库稍稍整理衣装,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见,甚平大哥!!”
两人握手致意。余下太阳海贼团的大伙也都欢迎哈库的到来。
哈库和船上的大多数人一样,出生于鱼人街,他从小就和甚平切磋鱼人空手道武艺。
久别重逢的两位好友在平静的大海之上畅聊叙旧,船上时不时传出轰鸣般的大笑声,但又随即消散在海面之上。
“真没想到,我现在面前坐着一个七武海。大哥这么做都是为了鱼人岛吧……”
“哇哈哈哈,这样有什么不好?!倒是你小子,居然去搞什么革命,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抱、抱歉,这是机密,我……”
“我开玩笑的!”甚平打断哈库,“我才不关心呢!”
两人再次大笑,随即沉默起来。
甚平终于发话了:“说吧,这次前来有什么事?”
“大哥有没有听说过「奴隶狩猎者」?”
“「奴隶狩猎者」?”
“没错,自从泰格大哥大闹「圣地」之后,数千奴隶得以逃脱。世界政府虽然一直追查,但进展缓慢。可近两年,我们频繁得到原奴隶被某人抓捕回玛丽乔尔的消息。被抓走的人中甚至有我们的同志!革命军一直在世界各处解放奴隶,这件事我们非常重视!”
甚平听了,默默低下了头。他回想起和泰格大哥最初组建海贼团时,一直干着解放奴隶的行动。而现如今背负“七武海”之名,却无法随心所欲行违逆政府之事。
哈库继续说着:“原奴隶们散落各地,隐藏身份,难以分辨,所以政府和海军追查缓慢。这个「奴隶狩猎者」之所以能够频频得手,我们推测是因为他曾经和奴隶们朝夕相处,认得他们的样子——他本人就是奴隶!!”
“……!!”甚平瞪大了双眼。
“根据目击线索,有关此人的描述非常符合……符合一个鱼人街出生的兄弟……”哈库注意到大家全都满脸惊愕,“他是我从小的玩伴,比我小几岁。他在十年前左右被人贩子抓获,从此再无音讯。这个人或许大哥也有印象,他身子特别细长,想学鱼人空手道却总被前辈们嘲笑瘦弱。他的名字……叫做梅卡。”
“梅卡?!!”一旁的阿拉丁惊讶地差点摔落手中的酒杯。
“你认识他?!”哈库急忙问道。
“确实……有一个叫梅卡的鱼人奴隶。他竟然……”阿拉丁撇过头去,神色凝重起来。
“果然是成为了天龙人的奴隶吗……”哈库发现自己的推测基本得到了证实,心中五味杂陈。
甚平继续问哈库:“这个梅卡我似乎有些印象,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联吗?”
“我们追查到某座世界政府管辖之外的岛屿,岛上曾聚集了大量原奴隶,但全都被他抓获,就连其他岛民也都被抓走了。不过,我们找到了一个逃过一劫的幸存者,从他口中得知,他们曾委托你们太阳海贼团,帮助一个奴隶女孩回家。”
甚平立即反应过来,心中暗想:是克尔拉!!
“克尔拉也被盯上了吗?明明她的故乡和政府勾结害死了泰格大哥……”一个鱼人船员情绪激动,随后发现说漏了嘴。
“什么?!!”哈库一惊,转而低头沉默。他长叹一口气,随即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这个女孩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必须尝试尽快找到她,不知道你们……”
“明白了!我们确实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她名叫克尔拉,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我们也很担心她的安全。”甚平起身走进航海室,随后将一个永久指针交到哈库手中,“哈库,如果这次行动你需要任何帮助,尽管来找我们,我豁出去也会帮你到底!!”甚平重重地拍着胸脯,而他的胸前,印着太阳般的鲜红烙记。
时间回到现在。
哈库对着梅卡大吼:“梅卡!!你为什么要替天龙人干出那样的事?!!你到底怎么了?!!”
梅卡望着昔日好友,灰暗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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