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绝山也曾听说过仙道门派都是用灵玉记载东西,这时见三本秘籍摆在身前,想起灭门深仇,不由得怦然心动,但这念头刚起,随即自责:“贺绝山呀贺绝山,为了报仇,你难道要做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不成?这血海深仇,能报则报,如不能报,我死在玉屏山就是了,岂能做这等卑鄙之事?!该打,该打!”提起手掌狠狠抽了自己四个嘴巴。?
??那老人看得好生奇怪,问道:“小朋友,你这是干什么?”贺绝山满脸羞愧道:“实不相瞒,我竟然生了贪念,唉,真是愧对死去的人!”
??那老人仰天大笑,说道:“好,好,好!你能自视其非,可见便不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肮脏之徒。”说完这句话,他收回玉册走到贺绝山的跟前,问道:“小朋友,你可愿拜我为师?”
??贺绝山一怔,不知这老人何以转换得如此之快,莫非此人威逼利诱不成,便想使怀柔之计,以师徒之名赚取北狱令?可这念头刚起便及否定,此人修为通神,若真有取北狱之心,何必如此。但若就此拜师的话,未免太过轻率,一时之间颇为踌躇。
??那老人见他沉吟不决,又问:“你有什么顾虑之处吗?还是已经有师傅了?”
??贺绝山摇头道:“没有。晚辈只是在想,那日天刑长老说他是被玄天门的叛徒击伤,你老该不会是……”
??那老人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乃玄天门灵鼍峰峰主云尘。那叛徒是我第二弟子,二十年前叛出玄天门,如今在幽州自立门户,创立了‘万劫圣地’,威风不可一世。那日我在宿州‘凌云宗’拜会兄长,回玄天门的路上,遥见天刑长老被他击落,本想施救,可是长老元神中了逆徒的‘万劫神魂印’,那已是必死无疑,见他将北狱令托付于你,也由得他去。一路上我见你侠义勇武,品行不错,于是便在此试探你一番。孩子,你愿不愿拜我为师?”再次说到拜我为师四字时,语音中期盼恳求之意已溢于言表。
??贺绝山这才明白,原来此老并不是天刑口中的叛徒,而是叛徒的师傅。看着老人慈善的目光,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暖意,这是自父母逝世后,再也体会不到的温情。他福至心灵,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头了八个响头,叫了声师父。
??那老人目含泪光,喜道:“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贺绝山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在手臂下轻轻一托,身不由己的便站了起来,却没见那老人伸手指袖,心下惊异不定,心想这般潜运神功,心到力道,不愧是仙人手段。
??云尘道:“绝山,我这一脉经历那逆徒之事后,在玄天已没什么地位,只怕要委屈你了。”
??贺绝山道:“师父说哪里话,徒儿能拜在您老门下,实属万幸,何来委屈之说。师父你怎知弟子名字?”话刚出口,随即恍然:“师父一路跟随,自然知道我的名字了。”果然云尘说道:“你和那个叫做叶知秋的小娃娃,一路上不知说了多少次,为师就是不想听也难呀。”
??一提到叶知秋,贺绝山不禁有些放心不下,自己随师父去玄天学艺,留下他一人在青宁,未免太不仗义。
??云尘看出他心意,说道:“那孩子虽然聪慧,却非玄门中人。我识人无数,像他那样年少老成,遇事从容的少年却也不多见,况且他言谈举止之中还隐约透露出一股王者之风,这更加少见。”
??贺绝山道:“那师父何不将他也收为弟子?我兄弟二人也好承欢膝下,共侍师父。”
??云尘微然一笑:“鱼和熊掌岂可兼得?再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天命,他志不在此,就算入得玄门,最终也还是会离去的。”
??贺绝山想起来青宁的一路上,叶知秋与自己谈论最多的总是天下局势,他有着不符合他年龄所具有的认知,他心中也多是想着要效仿上古圣皇。师傅既然没有收他之意,我也不能强求,好在此地相距不远,我入门之后,便回青宁告知他,他若有修真之念,我再苦求师傅也就是了。
??这时一轮新月从天边悄然升起。云尘道:“这北狱令丢失了一个多月,只怕你掌门世伯都急坏了,咱们上山罢。”
??当下两人走过独木桥,一路上山。行了一个多时辰,已至半山腰,再上去道路险峻,蹑乱石,冒悬崖,穿云海,屈曲而上,得到‘观云台’时眼前陡然大亮,群峰四处灯火辉煌,直如白昼。在火光照耀下,只见一座高大的白玉山门矗立前方,玄天门三个大字,带着一股俯视苍生之势,跃然而出。山门后一条白玉大道直通天际,云海上群峰环绕,呈九宫之势,一层层鱼鳞般的屋脊上,排着金色的琉璃瓦,从云海波涛之处一直伸展到山峰尽头,峰峦之间,飞桥连锁,千门万户,金碧辉煌。
??任谁来到此处,都不可能不被这景象感动。它给人的感觉不仅是壮观,而且庄严雄伟,沉厚扎实,就像是那神话中的天神,紧握日月,永远不会被击到。
??贺绝山心下感慨:“难怪人人都想进入‘玄门’,看来这玄门不仅是仙境,还是权的象征,力的源泉。”
??云尘引着贺绝山来得神居峰。这神居峰乃是九宫山主峰,向来是掌门一脉所居。两人顺着白玉阶梯一路向上,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来到峰顶。这峰顶十分开阔,一座大殿屹立其上,上书‘白灵殿’三字,大殿的右前方立着一尊人首蛇身的凶兽。
??贺绝山见这凶兽与北狱令上所画的一模一样,不由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怪物?”云尘道:“这可不是什么怪物,乃是‘白灵仙人’。我派最高的心法‘白灵经’,便是传承与他,你初次见到,不知者不怪,日后可不许这样叫了。”贺绝山道:“是!”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恭喜师叔,贺喜师叔!此番出游,让我们玄天又添了一名俊杰。”话音未落,一个白色人影已从殿内飘然而至。
??贺绝山向那人望去,只见此人三十来岁年纪,丰神如玉,气度散朗,顾盼之际,潇洒如意,一股如沐春风之感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
??云尘微微一笑,道:“贤侄谬赞了。绝山,这是你林空大师兄,当世人杰,你多亲近亲近。”贺绝山忙上前见礼,说道:“小弟贺绝山,见过大师兄。”
??林空见他相貌堂堂,正气凛然,心下暗暗称赞,还礼笑道:“师弟不亏是人中龙凤,我师叔二十年未曾收徒了,你可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今后灵鼍可要仰仗你了。”
??贺绝山道:“师兄折煞我了。小弟初来乍到,怎敢当此大任,还请师兄多多关照。”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
??云尘道:“空儿,你师父可在?”林空道:“师父在大殿。不过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实不便相见。师叔,你要有事的话,我替你转达吧。”云尘道:“他因何动怒?莫不是为了那叛徒!”
??林空奇道:“你知道此事?”云尘点头道:“我回玄天途中,望见天刑长老被杀,他托付绝山将北狱令带回玄天,山儿与他素不相识,却不辞辛苦,千里护送,我见他是个好孩子,便想考验他一番,因此耽搁了些时日。”
??林空听了这几句话,惊喜交集:“早知北狱令在师叔手中,我们也不会如此忧愁了。今日更不会受那凌天侯欺辱!”
??贺绝山见他说那‘凌天侯’三字时,目光深处浮现出一股怒色,但随即一闪而逝。
??云尘奇道:“凌天侯来了?他来甚么?”
??林空正欲开口,募地里一人说道:“云师弟,你回来了?”云尘躬身行礼说道:“云尘拜见掌门师兄,师兄安好!”那人道:“总算没被气死。这是你新收的弟子?嗯,很好,很好。”
??云尘道:“山儿,这是你萧然萧师伯。”贺绝山见这人凭空出现,当真大吃一惊,听师父给自己引荐,不及细看,便即叩头礼拜。
??萧然冷冷的道:“入我玄天门,以后便得守戒持规,做个正道君子,切不可学那叛徒忘恩负义,欺师灭祖!”
??贺绝山道:“是,弟子时刻铭记!”目光斜睨,只见师父神色黯然,心下悲凉:“那人背叛师门,师父这些年可受苦了。”
??只听萧然又道:“空儿,北狱令既然被你师叔带回来了,你去天机阁走一趟,让寻找的弟子都回来吧。”
??林空道:“是!徒儿这就前去。”路过贺绝山身旁时,他突然停下,轻声说道:“师弟,咱们玄天亲如一家,日后你要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来神居峰找我。”贺绝山道:“多谢大师兄。”
??林空告别三人,便飞身前往天机阁。
??云尘道:“绝山,将北狱令交还师伯吧。”贺绝山将北狱令从怀中摸出递给萧然,心想千里奔波,终于不负所托。
??萧然接过令牌,感慨道:“天幸北狱令未曾落入叛徒之手,不然我玄天门将遭逢一场大劫。”他说这“叛徒”二字时,语气重而怪异,似乎颇有指桑骂槐之意,贺绝山听了,心中不禁有气。
??云尘这些年遭受了无数冷嘲热讽,早已心如止水。这时心中只想凌天侯为什么来玄天,掌门师兄为何对北狱令如此重视,虽知北狱令是开启‘北狱神轮’的钥匙,但就算落入万劫王手中,他也不屑一顾,何来劫难之说?一时不得其解,于是问道:“师兄,空儿适才说凌天侯来玄天了,他来做甚么?”
??萧然脸色一变,骂道:“何止这泼猴!这些天仙道各派差点没踏破山门,包括你那位好大哥!直娘贼!一个个让我交出言龙,交出五气经天图,言龙失踪多年,老夫从未见过,我拿什么交?真是岂有此理!”
??“五大门派都来了?”云尘暗暗心惊,问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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