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优优挽住正初的手臂,小鸟依人般走出家门,这让正初感到十分自得。
有一分窃喜,有一分得意,还有一分满足,似乎更多了一分成就感。总而言之,是高兴,是开心,是欢愉,是前所未有的体验,那感觉好极了。
正初回想到这段经历,仍然有种难以言传,只可意会的幸福,令他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生生地把刚才与老婆吵架的郁闷,暂且沉入了心底。
当他想到成就感的时候,他的心一动,那时候的自己,从农村走到城市,找到到一个女朋友,就有了成就感,而如今,公司正在筹划上市,反而没有了所谓的成就感。他禁不住问自己,这是怎么啦?一个人的心态,怎么就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被麻木掉了呢?
他疲倦地躺上沙发,想睡一会,然而,脑子里都是雨后春风的旋律,一时毫无睡意,干脆把记忆的棱角,再穿梭回那天。
接下来,心情阴转晴的杜优优,果然不一样。在从前,杜优优作算也挽过手臂,可她的手是冰凉的,隐隐有一种生硬,夹杂在两人之间。
这天不同了。
杜优优的手温暖,也柔软,两人贴在一起,在这大热天里,正初只觉得杜优优像一块温玉,滋润着心肺。尤其是走在小区的过道上,晚归的人在他们身边匆忙交错,但正初分明看到了一道道回眸。
有杜优优在侧,路人的一眼一瞥,令正初感到心在飞扬,当真有扬眉吐气之感。有些事实,正初不敢承认,那便是自卑。在正初的心底,有着从农村移民进城市固有的自卑感,这样的自卑,是他的身世和经历,以及遭遇到的人生挫折养成的自卑。如今,他的自卑被虚荣覆盖,压抑得到了释放。
可是,他们没走多远,正初忽然感到,有点不自在起来。
哪里出现了问题?
当然是出在杜优优身上。
他们走着走着,杜优优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奇痒,正在火烧火燎一般,刺激着她的皮肤。
而且,那种奇痒,似乎是从骨子里钻出来的蚂蚁,正在肆意乱爬。
杜优优一想蚂蚁,忍不住一身鸡皮疙瘩。
可恶的蚂蚁,来得实在不是时候,杜优优恨不得立即伸手,去把那只蚂蚁给揪出来。但是,在这大庭广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是无论如何不好意思这么做的。
然而,那种烧心般的奇痒实在难忍,杜优优别无它法,只得尽量忍,悄悄放慢脚步,暗自吸气提臀收腹,用非典型物理法止痒。
这样的止痒法,终究不太雅观。
此举终究引来路人的关注,连正初也觉得难堪起来。
正初的脸,开始发红害臊,他用胳膊夹了夹杜优优,暗示她注意形象,一个姑娘家应有的自重形象。然而,杜优优似乎没把正初的暗示当回事,继续与痒抗争着。
几次三番后,正初不得不压低声音提醒道:“喂,你这是干吗呀?”
杜优优的脸也绯红一片,干脆停了下来,附在他耳边悄声说:“痒!我好痒。”
痒?正初偷眼看了看周围,轻声说道:“你能不忍一忍!让人家看到,实在、实在、实在……”
“实在”的后面,他想说,但不好意思说透,生怕杜优优为此旧病复发,当场发飙,跟自己耍性子。
杜优优没有发脾气,她痒到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哪有心情发脾气?
正初察觉有异,当即转过身体,站在了杜优优的正面。他的本意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拦过路人异样的目光。
就在他们面对面站立的时候,正初一眼看到,杜优优的脸上,一块红,一块白,纯粹花脸一张;她的脖子上,整个一圈起了红疹,倒像是是鸡脖子嫁接到了她的肩膀上;她的手臂上,凸起了一大块,一大块的红块,而且是一块连着一块。
正初顿时大惊失色,脱口发出一声惊呼:“哇,我的天啊,荨麻疹?优优,你这么回事呀?怎么就突然发起了荨麻疹?”正初至此确信,杜优优说痒,是千真万确的痒。
荨麻疹,俗称叫风疹块,属于身体过敏的反应。正初的母亲就患有荨麻疹,他自小就知道,母亲在夏天不能碰溪水,特别是出了汗后,身体任何部位,只要一接触溪水,就会犯荨麻疹。
他们一家土生土长于大山深处的农村,洗衣做饭全靠山溪水。生活离不开水,山中的溪水,夏天特别凉爽,所以,他母亲明知自己遇着溪水会全身发风疹块,只是没有办法,生活要避开水,那是不可能的事,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一旦身体有了过敏反应,全身发痒,他母亲久病成医,便不敢挠痒痒,会赶紧穿长衣长裤,把身体包裹到密不透风,然后等出一身汗,让汗水把过敏物质排出体外,再休息一会即可自愈。
正是因为正初见惯了荨麻疹,他倒也临危不乱,立即说道:“优优,你过敏了,要不我们赶紧回家去,你不要见风,出身汗也许就好了。”
正初话音刚落,杜优优还没来得及应一句话,眼睛一黑,身子一软,瞬间晕了过去。正初眼明手快,一把搂住杜优优,魂飞天外惊叫道:“优优,你怎么啦?优优、优优……”
杜优优顿时不省人事,口眼紧闭,岂能听到他的惊叫。但正初惊恐的呼叫,早已吸引来路人的围观。
居住小区内的大叔大妈,围过来指指点点,正初的耳边嗡嗡声一片,但大多充耳不闻。
正初听进了一句:“小伙子,你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送医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回家捂汗,让杜优优自愈,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正初一把抱起杜优优,没命似的冲出小区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朝医院狂奔而去。
他们赶到医院,经过医生一系列抢救与化验,医生很快得出了诊断结论:过敏!
正初瞠目结舌,杜优优的身体,竟然会对那个事产生过敏,这是哪门子事呀!
说出来谁能相信?可诊断书明明白白写着,正初不得不面对事实真相,刚才的情不自禁,后果很严重。
他很是自责,暗地里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下耳光,哎呦,该死该死,这是冲动的惩罚,都是自己的错,害她吃了苦。
正初还想到了许多,那么,以后怎么办呀?他可不敢把自己为将来的担忧,说给谁听,只能咽在肚子里。
医生倒是善解人意,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不用太过担心,初次过敏,不代表以后还会过敏,这次发病也是好事,她的血液会自然产生一种抗体……”
正初的脸一红,心情稍稍轻松起来。
医生立即安排杜优优躺在急诊病房的病床上,给她打了一针抗过敏针剂,并配了两瓶葡萄糖盐水。躺在病床上吊盐水的杜优优,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依旧脸挂病态白地昏睡着。
好在又是医生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没什么大事的,过一会就好了,就当是让她睡一会吧。她很快就会清醒的,你也不用担心。”
他陪在杜优优病床边,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妈妈一声呢?杜优优住进了医院,毕竟是一件大事。
正初想了想,他吃不准杜优优什么时候会醒,假如时间长了,她妈妈再打电话来,就难交代了,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正初考虑了一会,终于决定,用杜优优的手机,打了杜妈妈的电话,告诉她,杜优优现在来了医院。她妈妈很紧张,一再问为什么?正初吞吞吐吐,杜妈妈爱女心切,问清了所住医院后,挂上电话,立即动身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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