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正初,明显能够感觉到,狄安宜爱才之心油然而生。
其实,刚才说什么意欲让他任秘书,表态公司大门敞开等,都是狄安宜临时作出的决定。其中的原因,就是在正初身上,她找到了自己老公的影子,但是,又不仅是这些。
正初个性中有坚韧的一面,也有对自己顺服的一面。关键是正初的顺服,这是老公身上没有的。而且,昨天在电信公司,确实是正初临危解难,帮助自己脱困于轻薄,她也暗暗感激。见他递上了辞职报告,狄安宜决定留住他,还顿时心生一种莫名的想法,想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正是狄安宜这个决定,让正初觉得,既摆脱了令他难堪的同时,还谋得了一个远比项目经理还称心的职位,心里自然有着120分的乐意。只是作为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觉得立即答应留下来,有出尔反尔,用辞职来要挟狄总的嫌疑,因此,他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低头做着思考状。
狄安宜见他沉默不语,便转移话题,就笑着问:“你们闹情绪啦?”
正初警觉地反问:“谁?”
“就是与你女朋友啊!”
“哦,我们分手了。”
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狄安宜一听到他说与女朋友分手了,突然凝目注视正初。
眼光相逢,正初看出,眼神中竟然有了窃喜之感。可狄安宜毕竟是老板,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普通女人,便收住笑容,说:“女孩子嘛,哄几句就没事了,可不要养成说分手就分手的习惯,这样很容易伤人心的。这样吧,我放你假,你回去跟人家认个错。”
正初断然回答:“谢谢狄总,我们真的分手了。”
“真是这样呀!哦,这两天难为你了。你心里搁着这么多事,在工作中却一点也没有反应出来,嗯,你的心理素质真不错。”
狄安宜话音未落,正初的手机突然响了。
“对不起!狄总,我接个电话。”正初礼数周全。
狄安宜微笑着做了一个“接”的手势。
正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顿时一脸尴尬。
电话显示,不是别人,正是杜优优。她怎么还会给自己打电话?而且,不迟不早,偏偏是向狄总说分手的那一刻。
接?还是不接?这是一个问题。
接杜优优电话,就意味着,自己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不接她的电话,狄总又会这么想?
正初犹豫,他抬眼看狄安宜。
狄安宜似乎早就猜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动手看桌上的文件,一边有意无意地说:“别硬撑了,有话就好好说,亏你还是个男人。”
闻言,正初浑身不自在。但电话是非接不可了:“喂!你想干吗?”
“你要死呀?这么凶干吗?”
正初偷眼狄安宜,硬着头皮说:“你不是说拉倒了吗?我们两不相欠,你干吗还要打我电话。”
“我呸!你说拉倒就拉倒?你是巴不得跟我分手吗?”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的,拉倒是你说的,我不过是称你所愿。”
“正初,你是不是欠揍呀?我什么时候说过拉倒?说明时候说过要跟你分手?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啦?”
杜优优的话,说得很响,在空旷的办公室传得很远,一句不落,都听进了狄安宜的耳里。正初觉得在老板办公室,与杜优优通电话,很不方便,而且,杜优优蛮不讲理,这样纠缠下去,没完没了不是办法。于是,他就说:“我不跟你闹,我也没心情跟你闹。”
杜优优不依不饶:“谁闹了啦?谁跟你闹了啦!你今天跟我把话说清楚。”
正初不耐烦,干脆按掉了电话。
狄安宜看了他一眼说:“你女朋友蛮厉害的嘛!”
话音刚落,正初的电话又响了。
继续按掉,不接!
正初已经彻底有了与杜优优分手的心。自嘲道:“我交了这样一个朋友,算是我祖宗结德。对不起,狄总,让你见笑了。”
“这有什么?谈恋爱争争吵吵很正常啊。”狄安宜说到这里,正初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狄安宜摇了摇头说:“她倒是执着的呦!你也不要这样对待人家,今天你回去吧,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管你们是分是合,都好好谈一下,然后振作精神,来担任我的办公室秘书。”狄安宜也不征求他的意见,挥了挥手接着说,“去吧去吧。”
正初答应了,却也来不及打招呼,因为手机叫得他心慌意乱,便连忙走出办公室,再次接通了手机:“喂,你干吗呀?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拉倒拉倒,我成全你,分就分了,你再这样跟我胡闹,算什么意思?”
杜优优在电话里咆哮起来:“你去死吧!我什么时候说过分手?你竟然敢不接我的电话,我倒想问问你啦,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正初捂住手机,压低声音:“我不跟你吵,也没这个兴趣,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受够了,我们从今天开始,恩断义绝,从此再不相干。”
杜优优当真听见正初说分手,心里不是个滋味,一下子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分手就分手,要分手也是我甩了你,你不得好死。呜呜,呜呜,我他妈也不活了。”
正初听见她哭,心生怜悯,心又软了:“好好好,是你甩了我,随你怎么说都行,我挂了啊。”
杜优优哭着大吼:“你敢,你挂我电话,我就跳楼,我死给你看。”
正初有些害怕,尽管坚信她不会跳楼,不过也不想太过绝情,过分刺激她,就说:“你说这些话,有意思吗?”
杜优优连声说道:“有意思,就是有意思。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对你这么好,跟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就一句话便想甩了我,告诉你,门儿也没有,你跟你没完。”
正初哭笑不得,她对我好?这么一个刁蛮的大小姐,几时对我好过?忍不住说道:“你对我好?你一直这样跟我耍性子,整天呼风唤雨使唤人,也叫对我好?”
杜优优说:“我怎么就没对你好?你这个猪头,就算是木头人,也知道我对你的好。就说前天晚上,我们去吃大排档,我为了帮你省钱,都不敢多点一个菜,这不是对你好是什么?你眼睛是瞎的?良心是黑的吗?”
在正初的记忆里,几乎都是杜优优无理取闹的画面,这样的一个女人,当年怎么就没有当真“拉倒”呢?
他喝着葡萄酒,痛苦地摇了摇头,只得哀叹,这是命理中的劫数,在自己的生活里,每一个出现的女人,都有着分与合的劫数,其中夹杂着爱情,不不不,他很快否认了爱情这样的词组,是披着爱情外衣的感情。
正初坐回沙发,心绪难以平静,扭头看着窗外。
夜越来越深,却越来越没睡意,思路越来越清醒,甚至,他记起了一首忘记名字的小诗:遇见/忘掉/再遇见/再忘掉/总有几个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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