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山巅。
盘古右手轻放,捏印盘坐混沌青莲之上,与烛龙遥遥对望。
时间紊乱,昼夜不分。
光阴流逝,已觉经年。
不知过了多久,盘古蓦然睁开双眼,肃然道:“烛龙道友,敢问……何以为道?”
论道之事应当严谨。
两人已然不分亲疏,不以兄弟相称,而是互唤道友。
“道,大道规律,混沌法则矣。”
烛龙开口,声如雷鸣,又如龙吟虎啸。
“吾之道,时间矣。”
“夫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万事万物,混沌众生,皆处时间之中……”
“……吾之道,刹那永恒……
一念之间,改天换地。”
烛龙法相庄严,手捏法印,口绽莲花,一道时光长河的虚影横跨背后虚空,映照混沌第一界。
时光长河,涛涛江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随着烛龙的一言一句,整个混沌第一界忽明忽暗变幻莫测,他身后的时光长河时而奔腾、时而停滞、时而倒转……一言一念,掌控时间。
“……盘古道友,吾之道,何如?”
无尽岁月之后,烛龙眸中精光收敛,束手而立。
“大道也。”盘古点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烛龙道友之道,吾十分心仪向往。时光一道,高深莫测,拥有无穷力量无穷潜能,乃吾心往之道也。”
盘古说完,周身时光流转。
只见他的头顶浮现一尊造化玉碟,那造化玉碟光芒流转,无尽时光法则充斥其中,挥洒在盘古的身后。
不多时,盘古的身后竟然也出现了一条时间长河的虚影。
那长河流水奔腾,时而流逝、时而停滞、时而倒转……比起烛龙身后的时光长河也差不了多少。
“道友大才!”烛龙长叹一声,“数万年前,吾与道友论道于此,你的时光长河不过一水渠。没成想,不过区区数万载,道友的时光大道竟然不逊色于吾了。”
盘古摇头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时光一道,烛龙道友为先,吾的领悟还远远不及你。”
“道友不必谦虚。”
烛龙不再言语,肃然道:“敢问盘古道友,何为道?”
“道!”盘古闻言,眼中精芒流转,头顶造化玉碟更是挥洒无尽力量,时间法则、混沌法则、阴阳法则、地水风火……包揽万千。
“道可道,非常道!”盘古肃然。
“道乃万物之始,而万物始于力。因此,吾之道——力量法则也。万事万物的起始都是由力量而生,时间运转需要时间之力,空间维持需要空间之力,阴、阳、乾、坤……世间万物,何物不需力量?”
“一切事物非事物自己如此,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而此中种种,有什么能离开力量的?”
“故力量则为时间、为过去、为未来、为永恒……”
烛龙闻言,如雷音灌耳,似有所悟。
盘古洒然一笑,继续与之论道。
随着盘古的一言一语,只见他头顶的造化玉碟神光璀璨,法则流转,片刻之间,时间法则清晰通透,其他法则隐没而去。
随着造化玉碟光芒浮转,盘古身后异象突显。
只见他身后的时间长河中,一道璀璨的明月渐渐升起。
随后明月光芒照映混沌第一界,时间长河之中,一株金莲扎根,无尽时间法则之力涌入其中,被那金莲所吸收,金莲瞬间参天而起。
海上升明月、苦海中金莲……时间法则,大成异象!
烛龙惊醒,看着眼前的异象,不禁愕然。
随后他的脸色变幻莫定,时而阴狠、时而痛恨、时而不忍、时而解脱……最终,一切难言的情绪都化作一声长叹。
“道友大才!”
烛龙身躯翻滚,随后化作人形,朝着盘古深深一拜,道:“不过区区数万年,道友的时间大道竟然已经走在我的前面,这时间魔神果位,应当归于道友所有。”
盘古愕然,随即摇头笑道:
“烛龙老弟何必这样?你的道是你的道,我的道是我的道,你我互相印证罢了,愚兄又怎么会干扰到你的道呢?”
“你我相交十二万年,难道要为了这件事而徒生间隙吗?”
“可是……”
烛龙苦笑,混沌大道三千,每一道都有对应魔神果位,拥有魔神果位修炼此法则如有神助事半功倍。
一旦相应的法则,有人的领悟在魔神果位拥有者之上,千百年内,该果位就会离体而出,自行择主。
所以烛龙先前发现盘古在时间法则的领悟上已经超过自己的时候,就生出各种念头,甚至有一刻想要偷袭杀死盘古。
一番挣扎,终究是十二万年的交情压住了心中的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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