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肯。”
“那你怎么学的？”
“简单。雅间11号，和尚教他，他教我。”
“卧槽！果然行得通。俺掐指一算昨天晚上肯定是你们打赢了，你说俺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脑子有病，跑什么跑，真是跑个什么名堂。”
他奇道：“话说你怎么把刀藏鞋子里？”
“不然藏哪里。”
也是，一个女孩子总不能整天提着刀到处跑吧，又不是杀猪的。再说杀猪的也不会随时把刀带身上。
“为什么非要在身上藏一把刀？”
“防身。”
李林超忙说：“防身这个好办，找个男朋友就行了，比如南风……”
岁岁正色道：“小院就在旁边，全校出名的事要不要我去帮你解释一下。”
李林超一激灵：“走，去捡书。”
两人提着竹竿回到树下，路过荒楼的时候李林超见墙角有个不知谁丢下的水果篮子还算干净，顺手捡上，套在竹竿顶端。这次没费什么功夫很快就从树上把书兜下来，比水面铺布省事多了，李林超将书拿下来就先翻了翻，从头翻到尾全是竖行繁体，看不懂，就又还给她。
岁岁见他可怜巴巴地欲言又止，便问：“还有事吗。”
“要不你再请个饭嘛。”他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饭卡又没钱了？”
“俺哪敢去食堂啊！”
岁岁就说：“跟上吧。”她收了书，整好衣冠，自己当先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行在那条林荫路上，一路走来全是捂嘴嗤笑的人，看来李林超没有夸张，确实是全校出名了，出的还是个淫名。想这家伙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却背上一个小淫棍的名号，淫的对象还是个三十八的老娘们，真是想想都替他聒噪。
偏偏向学会在路上等着，见这两人一路过来，凑近来大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林超怎么样，放着窝边草不吃，三四十岁的老娘们是不是吃起来格外爽口？”
李林超大怒，反正旁边有个会打架的，俺怕你个锤子！当即扬手一拳招呼到他脸上，直接把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打得飞到远处。向学会作为上头器重下头追捧的“天子骄子”，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当即搙起袖子跟他打成一团，李林超亏就亏在身高，身高不够长得又瘦，不管怎么打都吃亏，半分钟不到直接被对方打得鼻血长流。打成一团的两人好容易被围观群众拉开，李林超回眼见岁岁一脸淡定地站那里旁观，更是生气：“你不是说你学过功夫嘛，都不过来帮个忙。”
岁岁道：“学过，可我没说学会了啊。”
“……”
李林超只能自认晦气，抹着鼻血，饭也不吃了，气呼呼地走了。
向学会擦一把嘴角的血，走过去捡回眼镜，眼镜破了，镜架也断成两截，没法再用，他晦气地将眼镜扔了，过来拦住也准备走的岁岁：“你的口味也是新奇，什么破烂都收，高原那就不说了，多少有点利用价值，看看这个罗圈腿有什么好，长得又挫，身上又穷，人还狡猾，他妈的关键还花心，你说你图什么？就图他像个巴哈狗整天围着你转？你喜欢这样老子明天就去转系，你坐哪里老子就……”
围观人群中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转系吗？转系可以，我要求不高，基础文史六十分及格就行。”
向学会折了眼镜，加上恼羞成怒一口臭气堵在心口，一心想要恶骂一顿以挽颜面，硬是没看见旁边围观的就有路过的高原。王益养伤期间无暇管理，将手头一应事务暂时移交到高原手上，高原平日里便起卧在办公大楼，不比昔日一下课就回小院，多了很多时间在校园走动。
高原冷冷地说：“当众打架斗殴，回去写份检讨来。”
向学会急了：“不是，他先动手，我是被迫自卫。”
“自卫需要骑在人家身上暴打吗？”
“他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骂我……”向学会卡了，后面这句，他实在有点说不出口。这个事情虽然开大会专门处理过，处理结果也还可以，但俗话说得好，撞过鬼的总是心虚，还特别忌讳人家说他撞鬼，关键是这围墙之中都是些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平时闲来无事最热衷于这些花边新闻，桃色八卦，事情虽然被王益雷厉风行地处理完了，但嘴在别人身上，别人到底是怎么揣摩的，他就管不着了。
“他说错了吗？领导帮你擦了屁股，你不满意还是咋滴？”
向学会没想到这个沉言寡语的教授，竟然当众把自己处理的铁案推翻，一时气得杵在那里无言以对。高原说：“没话说了就回去写检讨，晚自习前交到我办公司来，顺便把你监护人电话附上。”
扭头看了岁岁一眼：“你跟我来一趟。”
扫一眼吃瓜群众，自己往办公楼那边先去了。
高原一走，刚才还静得几近恐怖的小道，瞬间沸腾得像炸开的油锅，向学会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不是，要处理也是处理昨天晚上翻墙的，约炮的，凭什么！老子是自卫，打人的不处理，处理挨打的，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岁岁路过他的时候指指不远处门禁那里缓缓进来的一辆路虎，说：“看见了吗。”
职院院长正好开着他的座驾回来。
“路虎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家里开大奔。”
“他在拍你。”
“……”
岁岁来到高原办公室，高原先一步回来，正蹙眉看面前一堆资料，见她进来便道：“前几日出事的那个男生家长，张口要两百万赔偿金，否则就走法律程序，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王益乐得去医院养伤，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赔吧，账上没钱，不赔吧，人家要告你，干脆躲到医院去，眼不见心不烦。岁岁道：“这个事情你最好别插手。”
“总校下来的，就我和他，他这一走，也只有我上来顶着。”
“这里面不是赔钱不赔钱，处理不好，就算赔款到位，渔轮上的风向你没法控制。”
她说得很明白了，安全措施不到位，以后哪个家长敢把孩子送过来？生源是一个学校的立校之本，如果明年因此招不到学生，当初处理这个事情的负责人十有八九要沦为炮灰。
高原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他说：“这个事情还不好上报，因为寝室那些床总校去年专门拔过资金撤换，具体多少我不清楚，反正是不少，如今账上那笔钱不见踪影，偏偏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看来我得去医院走一趟，问问王益怎么回事。”
高原顿了一下，突然说：“对了有个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岁岁面色一凝，高原特意把她叫来说，多半不是小事。
“不知谁，通过酒城这里的一把手，把林讳炅安插进来了。我也是刚得知此事，方才人多不好说，所以唤你过来告知一声。”
岁岁一愣：“他来干什么。”
“带中文系的体育课，应该是冲你来的。”
“他才十七岁。”
“他是明珠俱乐部专业赛车手，全国联赛成绩没有掉过前二，把他叫到这里来干这个，确实有点可惜。车手的青春，一共也就那么几年。”
岁岁问：“这事王益知道吗？”
“还不知道。但迟早。”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他不会在医院躺一百天，撑死也就十天八天，但躺完回来直接跟“凶手”朝夕相处，也不知他是愤怒多，还是惊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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