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笑着答应了。
大概三个月后。
那天灵灵很高兴跟我说，那女孩自杀了，今晚是头七，正是取其眼睛的最好时机。
接着灵灵写下了对方的生辰八字，死期，死因。
半夜我和她来到了这里，招魂，取眼魄，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
没多久，五官定型，换脸术完成，灵灵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容貌。
只有我心里清楚。
那个叫宣林雅的女孩怨气有多重。
她居然离奇地死了两次。
第一次焚烧，至奄奄一息，三魂七魄皆只剩一魂一魄。
她凭着顽强的意志力，跑到了江策大桥附近，跳江，想借此缓解烈焰焚烧之痛。
最后，策江成为了她的葬身之地。
五七过后，江面看似波澜不惊，其实阴气冲天。
无数江底亡魂被她身上的嗜血阴气吸引，向她靠近，渐渐形成了厉鬼诼。
我没办法，只得在这儿搭建了一个小木屋，用砍灵术镇压着。
就怕有朝一日厉鬼诼被掀开，无数亡魂破江而出。”
老婆子说完了，重重叹了一口气。
“最近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每一刀砍下去都力不从心，阻力加重。
我不知道她获得了何种力量，竟隐隐有冲出厉鬼诼的兆头了。”
“呵呵，这故事真精彩，你们婆孙真是情深似海啊。
你明知道宣林雅死得冤，她根本不是自杀，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好孙女吗。
她到底做过什么。”
苏辰冷笑出声，嘴角的笑意却并未达眼底，眸底一片寒意。
“不，灵灵不会害人的，她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老婆子摇头，声音越来越小声，明显露出心虚的神情。
秦香雪这时也听明白了七七八八，不由火冒三丈。
“宣林雅，校花，才女，女神级别的存在，本来应该拥有繁花似锦的前程。
没想到被胡灵灵相中了眼睛，她成了猎物必死无疑。
那些帖子，恶意中伤她的帖子，肯定就是你的好孙女所为，她想让她声名狼藉，名声扫地。
把她逼上绝路，自杀，这样她就能堂而皇之夺了她的眼睛。
终于宣林雅自杀了，她心愿达成了。
如此歹毒心肠，人神共愤，胡灵灵死一百次亦不足惜。”
秦香雪越说越生气，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只是她为何非要宣林雅的眼睛呢，那眼睛并不是很美啊。”
秦香雪有点想不明白，之前她仔细看过宣林雅的照片，她的五官单看并不是很出众，但搭配在一起却异常美丽。
有一种惊为天人的绝美气质。
鲜少有人能比拟。
老婆子摇头。
其实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疑惑的地方。
只是换脸术完成后不久，她就匆匆搬到了这里，连胡灵灵都不见。
自然无处知晓胡灵灵执拗要这双眼睛的原因。
“呜呜！呜呜！”
一阵呜咽声由远及近传来，飘忽不定。
悲怆。
凄楚。
令闻者落泪。
老婆子神情一下变了。
猛地想冲到书桌前举起砍刀。
却被苏辰拦住了。
“没用的，她已经上岸了。
你明知道是挡她不住的，她上岸是迟早的事儿，又何必做无谓的抵抗呢。
欠下的债，得还，逃避有用吗，没用。”
苏辰一脸凝重，苦口婆心劝说道。
老婆子愣了愣，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其实江底还住着一个亡魂，没有怨没有恨，只有痴情一片。
他为了一个女孩能活下去，能继续看这美好的世界，不惜牺牲自己为她续命。
我驻扎在这里，一方面是镇压住宣林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他。
十年，十年之期，等着那女孩和他相会。”
苏辰和秦香雪对视一眼，神情大变。
很显然，那亡魂就是李达。
那个女孩就是牛小菊。
十年前，十年后，生与死从来不是最遥远的距离，她念着他，他等着她。
如今，终于到了泯然一笑了前尘的时候。
“他，他会带走她吗？当年他不是希望她好好活下去吧，替他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秦香雪呢喃出声，此时她的心情相当复杂，既感动于李达的痴情，但又不希望牛小菊香消玉损。
“唉，都是孽缘啊，当年李达之所以心甘情愿借命给牛小菊，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必死无疑。
他希望喜欢的人能好好活着，代替他活下去。
没想到头七时他父母来江边祭拜他，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所谓的绝症，其实是误诊，医生把他和另一个孩子的检查结果弄错了。
天意弄人啊，他不甘心，不甘心走了，他想牛小菊陪着他，做他的新娘。
于是，他在江底痴痴等，等十年之期。”
老婆子刚说完，一只手猛地推开了门。
门边。
蜿蜒一地的水。
带着刺骨寒意。
“老婆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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