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的前任县令死了,光明正大的吊死在泉州城门之上。
陆小丫气极了,她怎么也找不到凶手,她不相信即将就任知府的县令会自杀。而且城门这么高,那么肥胖的人怎么自挂东南枝。
泉州知府本就空缺,原有的师爷衙役捕快匆匆做了个“自我了断”结案上报了。
温泉山庄的县令故交郝庄主安排了人帮忙张瑶儿处理后事,问到“贤侄女今后有什么打算”时,张瑶儿很平静的说道:“家父生前给我留了几处庄园,想来往后也不愁吃穿用度,我自当为父亲守孝,然后好好活着。”
夜里无人的时候,张瑶儿却泣不成声,陆小丫安慰道:“啊啊啊,都怪我,只是我从小便没了爹,不然我就赔你一个爹。但是我又一个爷爷,从今往后,我爷爷就是你爷爷了。”
张瑶儿也没有想到,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是从小就欺负她的野蛮的混世魔王。
“对不起,小丫,我不该给你起外号,叫你混世魔王,坏了你的名声。”
“呸呸呸,多好的称呼啊,我陆小丫给人起了那么多外号,没有比这更拉风更高大上的了。”
张瑶儿和陆小丫的初次见面,是多少年前也不知道,感觉就好像从娘胎里就认识一样。
其实,也差不多,陆小丫刚出生就被父亲丢给了陆小鸡,陆小鸡一大把年纪了,哪儿会照顾什么孩子啊,只好厚着脸皮找自己曾经的红颜知己。
虽然中间有很多不愉快,但是还是给陆小丫找了个奶妈。而张瑶儿的母亲也是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乐山是个小地方,对于奶妈来说,一个孩子是喂,两个孩子也是喂,索性就把两个孩子带在一起了。
在她们还不懂事的时候,真的以为她们是亲姐妹,只是张瑶儿疑惑的是自己的老爹怎么不拿陆小丫的爷爷当爹,陆小丫则是相反。
后来两个人还觉得是爷俩儿闹了什么矛盾,两个小小人儿还费劲脑子帮忙二人“撮合”。
只是长大了,张瑶儿学习的地方是私塾,学习的是琴棋书画;陆小丫学习的地方是江湖,学习的是刀枪棍棒。陆小丫也总是被陆小鸡强行跟张瑶儿读了几年书,结果是张县令请了无数的教书先生。两个人都很聪明,虽然捉弄了不少先生,但是那些先生的学问她们也都学到了,自小便能七步成诗。
温泉山庄自然有温泉,可以现在不是泡温泉的天气,除非是那种特别爱干净的人。比如,剑客西门。
西门的剑法是西蜀剑阁的飞花剑法,被称为最好看却最无用的剑法。但是西门不这样想,最美东西难道就是最不实用的吗?不是的,他尝过昙花酿制的酒,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人心醉。
郝庄主本想在自己家里边给贤侄女找寻一个良配,可看到西门顿时觉的家族里的子弟一个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贤侄,如此闷热的天气,泡温泉实在是有些犯二了,来,吃些冰镇的西瓜解解暑。贤侄,不是不欢迎你,只是世叔纳闷,这个季节我温泉山庄的人都不愿意在这里待,你到这里可是有什么要事?你且开口,就是你要老婆不要,世叔也帮你办妥。”
“世叔有所不知,侄儿的在剑法上有些领悟需要酷暑之地上验证,而且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当时都有事在身,所以约了他来这里相见。一来世叔这里好找,在泉州稍微打听就知道了;二来,这次下山夺宝,门中已经安排泉州作为落脚点,方便我照看门中师兄弟。”
“哦,原来如此,此次带队的阁中那位长老?”
“师父说,此次夺宝,我剑阁本就不稀罕,只是为了武林至宝落去邪魔外道之手,所以没有安排长老,只是让我带领门中弟子出门历练。”
“也好,此次唐门夺宝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到底怎么会事谁也不知道,你要多加小心。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满地爬了,你娘过年的时候还让我帮你留留心,这不,刚好有个故人之女在这庄上,我安排你们晚上见见。本来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贤侄女遭逢垩难,已然孤身一人。你可不要爽约,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西门不好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西门所约之人,正是朱允炆,那日分别之后,他心中还有些疑惑未除。
朱允炆此刻坐在一处酒楼里,看着大堂里那群人吵架。
一行十来人,穿着白色衣服,正在被另外一群人团团围住。
“大哥,就是那个女的偷了我的钱袋。”
“你胡说,我才没有偷你的钱!”
“空口无凭,你要是没偷,就让我大哥搜身证明清白!”
“你无耻!”
穿着白衣的女子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一个性子冲动的白衣人怒斥道:“好一群泼皮无赖,当我剑阁无人吗。”
另外有人安慰女子道:“小师妹,莫要惊慌,中了敌人的奸计,我看这群人就是冲我们剑阁来的,准备出剑!”
一个泼皮说道:“哟呵,这是要动粗呢,要说泉州,敢跟我们抗山帮动粗的还没几个呢,兄弟人,一起上!”
“啪啪”就是两耳光,一个身着华丽的年轻人打完人耳光又踹了一脚,说道:“小王我还从没见过比我还嚣张的人,今天见到了赏赐你几个耳光,狗东西,还不滚过来谢谢本王。”
周围的人可是不少,纷纷都亮出了招子,有拿长矛的,有拿短戢的,更多是拿棍子和狭刀的。
刚才被叫做大哥的人摆摆手制止了众人,对华衣贵人旁边的老汉说道:“这不是出龙门的鳅三爷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的们虽然嚣张了些,可还轮不到外人管教吧,三爷您说呢?”
鳅三爷扔给他自己的钱袋,说道:“贏朱小王爷打了你的人,还不赶快谢谢小王爷!”
这群人知道了华衣贵人的身份,一下子就焉了,敢得罪蜀王,那还不是找死,到时候随便一个谋反的罪名下来,那还不是祖宗十八代都要灭了。
鳅三爷见贏朱脸色不悦,说道:“抗山帮帮主,还补拿着钱赶紧滚,碍着小王爷的眼,是找死不成?”
贏朱拦住了他们说道:“未免你们说小王仗势欺人,架还是要打的,不过群殴未免难看,大堂里说戏文的厅台不是空着吗,五局三胜,你们要是赢了,那姑娘偷了你们多少钱小王十倍奉还;若是你们输了,可别怪小王责罚你们一个聚众谋反的罪名!”
那个哭红了眼的女子说道:“我没偷钱!”
鳅三爷笑呵呵的说道:“小王爷,抗山帮都是码头做苦力的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怎么,龙门找了常遇春做靠山,就瞧不起小小的蜀王府了是吧。”
“小的怎么敢另投山门,王爷永远是小人的主子,小人世世代代愿为王爷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抗山帮帮主苟富贵最是高兴不过,本来就是来打架的,早就看上了那个小娘皮,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呢。
戏台上,二当家的早就站到上面了,正要说话。
刚才那个性子冲动的白衣人顿时就冲了上去。
“六师弟,小心些,不要跟对方拼蛮力。”
“六师兄加油!”
二当家使得是一个大铁锤,三四十斤的样子,饶是他力气大,硬是舞的虎虎生风。
见到有人上来,二当家趁来人抱拳之际,大铁锤就是一招“打铁”从上往下直砸白衣人,说时迟那时快,白衣人急忙后倾半分,大锤擦着胸襟而过。
二当家见招式用老,又一招“黑虎掏心”,拿锤子当斧子用,白衣人只的用剑鞘抵抗,被锤子击飞在地,却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
擦去嘴边的鲜血,说了声“卑鄙”。
“小鬼,爷爷怎么就卑鄙了,你看江湖上,别人要杀你还会不会提前跟你说一声。”
两人又在戏台上打了一阵,白衣人凭借轻功不错,在台上左闪右避,不与二当家的硬碰硬,二当家累的气喘吁吁。
“小鬼,你学的挺快的,有爷爷一半卑鄙了。”
“我劝你还是趁早投降的好。”
“哈哈,你以为爷爷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二当家趁白衣人不备,从两个袖口射出数枚钢针,全部射中了白衣人。
其他白衣人连忙赶到戏台救助。
二师兄说道:“这一场我们输了,拿解药来!”
“爷爷得药你当是大水冲来的,你要爷爷就给啊,一百两一颗解药,拿钱来买。”
一杯滚烫的茶一滴不剩的落在二当家身上,二当家见到是小王爷,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忍了下去,乖乖掏出了解药给了他们。
鳅三爷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小王爷是剑阁的弟子啊,剑阁的服饰一向是白衣襦裙,这群白衣人很可能是小王爷的同门。
鳅三爷本想说什么,贏朱却将苟富贵叫过来喝酒,说道:“苟帮主,小王对剑阁的剑法闻名已久,第一场你们虽然赢了,但是很不光彩啊,剑阁连剑都没出过啊。”
“小王爷放心,第二场我安排一个耍剑的跟他们比,一定把他们的路数都给试探出来。”
三当家站在戏台上跟白衣人说道:“我看他们叫你三师兄,你说巧不巧,我是三当家的。你还别耍酷,二当家的本事可不止那么一点,要是他射出来的不是钢针,而是唐门的霹雳火,你的六师弟现在就是一地烂肉了。”
“废话少说,看招!”
三当家一边躲闪,一边说道:“你这剑法,好看是好看,跟前面武馆教授的花拳绣腿有的一拼。”
白衣人的衣袖随着出剑而随风翻动,这要是月夜之下,那就是活生生的谪仙人了。
“你真是个话唠。”
“哎呀小兄弟,你竟然知道我的外号,莫非小兄弟对在下慕名久矣?”
白衣人换了一套剑法,身法变得鬼魅起来,像池塘边的翠鸟突然一个掠过就抓起一条小鱼。
“这是什么剑法,一惊一乍的,像个精神病。”
贏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难怪掌门说剑阁没落了,好好的惊雷剑法学的个鸟样。”
鳅三爷笑呵呵的说道:“小王爷不要担心,他们还年轻,在江湖上历练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苟富贵还未喝酒,却出了一身汗,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只见台上的三当家用剑鞘击飞了白衣人的长剑,然后一脚将他踢飞。
在师兄们去救人之际,哭红了眼的女子来到桌子旁,对贏朱说道:“小师弟,你就这么看着我们受欺负不管吗?”
贏朱只好说道:“师姐别急,我这就去会会抗山帮。”
然后轻描淡写的对苟富贵说道:“还请苟帮主派个能打的上来。”
苟富贵面色如同猪肝,这次可是贴到铁板了。看着满身杀气的小王爷,还有鳅三爷暗示性的眼光,自己只好咬牙上台了。
只一个回合,苟帮主就被一脚踢飞,让几个当家的都称赞不已。
“小王爷好身手,小人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还剩两场,小王一并应下了,你们一起上吧。”
没办法,苟帮主只好安排两个自己早就很不爽的两个人上场。
这两人可不是只有一个帮派,乃是蛇叔两端的家伙,最近更是跟抗山帮的死对头海鲨帮眉来眼去。
两人知道帮主的意思,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们对小王爷没有半分顾及,无所不用其极,因为小王爷身上的杀气很强,他们可不是没杀过人的小白。
贏朱虽然不久前才拜师剑阁,但是却是从小就精炼武艺的,对江湖上下三滥的招数早就心知肚明。
不管是撒石灰还是用毒针,两人终究没能抵抗多久,就被小王爷一剑削了脑袋。
苟富贵让人清扫了现场,还特地找官府出示了生死契,没给小王爷惹麻烦。虽然贏朱不怕这点麻烦,但是对苟富贵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然而,江湖上总有一些人跳动,几个吐蕃喇叭站了出来。
“我吐蕃国虽是偏远小国,但是人命关天这四个字还是知道的。一个小小的小王爷居然喜欢拿人命泄愤,实在是看不下去。”
喇叭说完旁边的人被那“小小的小王爷”惹得哈哈大笑。
还是那个哭红了眼的姑娘,气呼呼的说道:“你们没看到那两人拼命了,又是迷烟又是毒针,如果我的小师弟心慈手软,早就见阎王了。”
一个日本浪人说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周围的人被这个荤话惹得更是大笑不已,小姑娘摸着自己的长发辫子,正要反驳,被鳅三爷制止。
“小王爷,这些是使节,小王爷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旁边做不下去的壮汉,骂道:“他妈的倭寇,竟然跑到西蜀的地界撒野,九龙山的兄弟们,干他娘的。”
苗人服饰的一行人也说道:“算上我们,岂能不尽地主之谊。”
西蜀剑阁的弟子在给两位受伤的师兄弟治伤,二师兄问道:“大师兄呢,怎么还没来?”
“大师兄在温泉山庄,已经让四师兄去叫了,应该快到了。”
日本浪人站在戏台上,说道:“久闻中原武林高手如云,本使就在此摆下擂台,不服的尽管上来,不管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本使都接下了。”
刚才说话的壮汉说道:“小倭寇也敢说大话,老子来会会你。”
虽然知道这是浪人的诡计,害怕双拳难敌四手,更担心事后被人追杀,所以摆了这个擂台。但是在坐的武林人士没有理会,偌大的中原武林对付你这个倭寇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个喇嘛帮腔道:“归海道藏今年二十不到,中原武林的老怪物若是出手只怕是胜之不武,若中原武林当真不可一世,也得派年纪相仿的才是。”
一个儒衫剑客说道:“怕你不成。”
那壮汉也说道:“老子年方十八,要打便打,恁多废话做甚。”
他使得是两柄大斧,看上去不轻,壮汉大开大合的攻伐着浪人,把浪人都逼到墙角,不让他有机会出刀。
浪人狡猾的很,直接跑到街上,说道:“这擂台本使可没说有多大。”
引的周围嘘声一片,只有内行知道,这浪人解了方才的大意之危。
浪人拔刀相向,一个助跑,又来到戏台之上。
浪人的刀很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劈砍出十多刀,好在壮汉抵挡的及时,刀击打在铁斧之上,叮叮当当,像是弹奏一曲高歌。
壮汉大开大合,浪人动如脱兔,虽然壮汉看上去不落下风,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迟早要输。
很快,壮汉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认输了。
接着有十几个来挑战,却没有一个能在浪人手下走过三招。从九龙山的壮汉认输之后,接下来挑战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满身挂彩。甚至有两个命丧当场,让在坐的中原武林人士都郁闷不已。
浪人见无人上来,说道:“没想到中原武林不过如此嘛,都是我日本国的手下败将!”
这时,西门走了进来,听到这话,便使出了一剑。
这是怎样的一剑,旁人仿佛看到了一场飞落的花雨。
只一瞬,浪人血溅当场!
江湖不是打来打去,而是不得不打来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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