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一日。
东丽国。
“嗨喽——亲爱的王,你还记得我吗?”
“刘易斯——”
“Bingo!还是那么聪明。”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的命。”
“······”
“没被吓到吧?哈哈哈······”
“绿伞的主管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我觉得我的命似乎还没有值钱到这种地步吧?”
“没办法,要知道当初你大闹总部可是令我们头疼了很久呢,哦该死,说的我又想吃点安定了。”
“废话说完了吗?”
“你看看,你还是那么的不通人情,难道你就不替你的小女朋友想想?啧啧啧——还真是个美人呢——”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你要敢动她半根毫毛,相信我,你什么都得不到。”
“听这话,你是在威胁我?”
“是你他妈在威胁我!”
王瑞再也淡定不下去了,猛然低吼一声。
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面目涨红,目次欲裂,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底了,汽车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声。
“哎呀呀,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王吗?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生气了,很好,”电话另一端的男性嗓音忽然一顿,紧接着怪笑道:“看来这个女人远比我想象中的要重要啊,你说是不是?”
“我发誓,刘易斯,我发誓,我绝对会杀了你,绝对!”
“别这么生气,OK?你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吗?而且在你来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十分钟,够不够?”
“F**K!”
“唔,我就当你你同意了,那——现在还有九分五十五秒,五十四、五十三、五十二······嘟——”
王瑞看了一眼后视镜,警笛长鸣,身后几辆当地的警车已经跟了上来,数量还在增加。
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他现在不仅要在十分钟内赶到手机地图上显示的地点,还要甩开身后的警车。
怒火在心中燃耗,肺部传来撕裂感,王瑞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黑色的迈巴赫在车流中急速穿梭,车身时不时左摇右晃,经过的车辆纷纷避让,生怕殃及自己。
另一边,HC集团副总裁姜绣衣遭到绑架的消息也迅速传遍网络,姜家随即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姜绣衣身边的保卫力量此时却是根本联系不上。
王瑞无比清楚“绿伞”组织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邪恶且疯狂。
姜绣衣的安危十分不乐观,王瑞不敢保证那帮人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因为担忧姜绣衣的安危,王瑞此时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境地。
刘易斯将手机随意的放在废弃的桌子上,站在窗口,浅绿色的瞳孔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废弃工厂,那里有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
一头一丝不苟的金发,昂贵的眼镜,灰白色的高档定制西装,与周围的颓败和杂乱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身后阴暗中,一头短发的杉雪枝此时正凑在脸色苍白嘴角溢血却被白色毛巾堵住嘴巴的姜绣衣。
“你能不能告诉我,王瑞大人到底看上你哪里了?哦对了,真抱歉,忘了你不能说话了。”
杉雪枝俏皮的笑了笑,抬手将堵住姜绣衣嘴巴的毛巾扯了下来。
重获话语自由的姜绣衣不顾下巴肌肉的酸涩,冷冷地抬眼看向眼前的杉雪枝,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哦?王瑞大人从来没有跟你讲过过去的事情吗?”杉雪枝同情的看了眼姜绣衣,接着说道:“不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应该听一些童话故事吧?”
姜绣衣的内心并不想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因为刚刚她分明听到窗台的那个男人说要王瑞的命,尽管金发男语气玩弄,但分明就是想杀王瑞。
原本姜绣衣还以为这群人是为了钱来绑架自己的,但现在看来,竟是要用自己来威胁王瑞。
正当杉雪枝准备开口之际,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杉雪枝眼神一凝,身影一闪,来到了刘易斯身后。
姜绣衣本来就是要死的,在此之前,刘易斯大人不能有任何意外。
“卡啦——”
杉雪枝的手握在了腰间的长刀的刀柄之上,目光紧紧盯着楼梯的方向。
这时,刘易斯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楼梯口的方向,接着抬手拍了拍杉雪枝的肩膀。
杉雪枝身子一颤,险些拔刀。
“别紧张,是三木端树,去看看,应该是受伤了。”
刘易斯说完抿起嘴唇,瞥了一眼远处神色远没有之前那般镇定的姜绣衣,讥讽地笑了笑。
杉雪枝闻言身形一动,奔向楼梯口的位置。
楼梯上,背靠墙壁的三木端树再也忍不住上涌的鲜血,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抬手想要擦一下下巴上残留的血迹,只是现在的他油尽灯枯,面如金纸,没有丝毫力气去擦拭嘴角的鲜血。
腰腹间有一处狭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要不是一路按压,三木端树根本撑不到这里,来的路上就已经失血过多而亡了。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鼻尖,看着奄奄一息的三木端树,杉雪枝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来了?呵,真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这副惨样。”
三木端树身子动了动,想要坐直身子,却是没能如愿,整个人歪倒在墙角。
“你别说话,别说话······”
杉雪枝颤抖着嘴唇,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
两只手按在三木端树的伤口处,鲜血此时已经很少溢出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眼前是她相伴二十年的伙伴,杉雪枝不想放弃。
“咳咳······王瑞隐藏了实力,呼——要小心······”
三木端树之所以要坚持到这里为的就是传达这个消息。
话落,三木端树的神情顿时委顿,气息也更加低迷。
杉雪枝只是点头,泪水紧接着滑落。
视线越来越模糊的三木端树努力抬起手想要摸一摸杉雪枝的侧脸,可是到了一半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三木端树的嘴唇动了动,杉雪枝见状慌忙往前凑了凑:
“樱花树······伞······”
杉雪枝顿时泪如雨下。
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一颗樱花树下。
那年他十一,她七岁。
她是孤儿,他刚刚失去唯一的亲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她打着一把蓝色的大伞。
三木端树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棵樱花树下,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杉雪枝还是一头秀丽的长发。
小女孩举着一把白色花边天蓝色大伞,柔顺的微风卷着粉红色的花瓣漫天遍地。
小女孩在笑,他也在笑。
三木端树也在笑,只是有些遗憾的是,到死那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杉雪枝,我喜欢你啊。”
杉雪枝早已泣不成声,三木端树临死的那句话她听在心里,但也无能为力。
刘易斯看着去而复返的杉雪枝,微微颔首,问道:“处理好了?”
脸色冷峻的杉雪枝点了点头,垂首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温热且粘稠。
“王瑞,隐藏了实力。”
听着杉雪枝的话,刘易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拍了拍杉雪枝的肩膀,笑道:
“做好准备,他快来了。”
杉雪枝退到姜绣衣旁边。
阴影中,姜绣衣根本看不清杉雪枝的脸,但却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到杉雪枝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骨的寒气。
“唰——”
长刀出鞘,姜绣衣只见雪白的刀光一闪,紧接着脖颈间突然传来一阵冰冷刺痛。
锋利的刀刃在姜绣衣洁白的皮肤上刺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姜绣衣闭上眼眼睛,却忍不住轻哼一声。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三木端树的死深深触动了杉雪枝的心,使得她对王瑞的仅剩的一些爱恋转变仇恨,仇恨王瑞,还有自己刀下的这个女人。
数分钟后,黑色的奔驰车一个急刹停在了废弃工厂的大门前。
拉开车门,王瑞抬脚下车便朝着工厂深处走去。
在东西还没到手前,刘易斯不会对王瑞出手。
黑暗中的威胁让王瑞有些不舒服,但是现在他根本无暇顾及自身的安危,因为姜绣衣还在对方手中。
在当地警方到来之前,王瑞必须要解救出姜绣衣,并且还要解决掉刘易斯一行人。
坐以待毙?
这不是王瑞的风格。
他打算先下手为强,距离刘易斯给的最后期限,还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但是三分钟对于王瑞来说,足够解决掉暗中的一些威胁了。
扯开衬衫上的一枚纽扣,王瑞猛然钻进一边的建筑物面。
黑暗中猎杀,是王瑞最喜欢的方式。
“砰砰砰——”
“哒哒哒——”
“轰——”
枪声乍响。
姜绣衣浑身一颤,她知道,王瑞来了。
因为咬住嘴唇的力道过大,姜绣衣的嘴巴里弥漫着一股咸腥味。
“对不起,对不起······”
姜绣衣从未像现在这般埋怨自己的无能,以往引以为傲的智慧与理性在面对生命危险之前慢慢分崩离析。
她不想死。
可是,自己已经成了鱼饵,而王瑞就是那个小水潭中的鱼儿。
姜绣衣的存在成了王瑞最根本和最致命的威胁。
半个月前,姜绣衣感觉自己生病了,经常恶心干呕。
但是作为工作强人的姜绣衣并没有当回事,直到有一天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偷偷摸摸的买来了验孕棒,果然,自己怀孕了。
而王瑞,就是自己腹中胎儿的父亲。
精心准备的礼物还放在家中床头,本想着今天下班回家给王瑞一个惊喜。
可是现在,安然回家俨然成了一个奢望。
姜绣衣不想死,她跟王瑞的孩子没有出生。
看着自己的小腹,跪坐在地上的姜绣衣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杉雪枝看到姜绣衣的反应,有些鄙夷。
这个女人看上去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怕死。
枪声渐歇,杉雪枝握着刀柄的不由得加重了力气,深吸一口气,脸色肃然,严阵以待。
杉雪枝无比清楚面前的姜绣衣是何等重要,只要这个女人还在自己手中,那个强大的男人绝不会轻易冒险从而轻举妄动。
“你男人来了,开不开心?”
刘易斯蹲在姜绣衣面前,凑近了些,嬉笑问道。
姜绣衣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会这个陌生却又危险的男人,一言不发。
刘易斯搓着手,接着说道:“你笑起来应该很迷人,唉,真是遗憾,看来我是没有这个荣幸了。”
王瑞为自己付出的够多了,在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姜绣衣经历了七次暗杀,两次绑架,但都因为王瑞的提前察觉,让那些人无功而返,非死即伤。
但是这一次,这帮人远比之前的那些要强大太多,甚至对方甚至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姜绣衣不知道眼前这些人跟王瑞有着怎样的纠葛仇恨,但却十分清楚他们之间的那些事绝非是一笔钱就能够轻易化解的。
这已经是一个你死我亡的困局了。
而唯一的变量,就是自己。
自己的生死。
只是,姜绣衣低估了自己在王瑞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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