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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与师 第八十章 八载春秋

小说:子与师  作者:忧伤少爷  回目录  举报

看着路边的银杏树,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林雪,知道这八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很小的声音让陈雪雯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在一瞬间,脸上露出了嫉妒,又一瞬间脸上露出的是羡慕,而仅仅是一瞬间,当我转过头看向她时,她的脸上有着掩盖不了自豪。

如今我和陈雪雯结婚三年,没有一儿一女,难掩自豪是此刻无论如何,我只属于她一人,无论我爱她与否,至少她是我的合法妻子,仅此一点,足矣。

些许时候,我觉得亏欠陈雪雯不比欠鹤眠的少,林雪在时,陈雪雯不择手段,可在林雪去世后,雪雯对鹤眠视如己出,对我们父子两照顾的无微不至。

因为林雪,三年来我们都是分房而睡,或许,我应该给予雪雯一个真正的家庭,“今晚我搬到卧室住。”我的声音很低,陈雪雯完全可以听见。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今晚我搬到卧室住。”

陈雪雯眼眸湿润,许久没有言语,我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这八年来,你辛苦了。”

陈雪雯并未哭出声来,然而眼泪却一泻千里,瞬间流了下来,她紧紧搂着我,也不说话,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宋雅静打来电话,“哥,鹤眠醒了。”

“好,我马上来。”

此刻的鹤眠,脸色苍白,大夫嘱咐道:“孩子年纪还小,切不可在惊吓他,回家后好好补充营养。”

我连连点头,“好的,大夫,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回到家后,鹤眠的情绪也算是稳定了下来,然而他依旧不言语,他的沉默就像是在谴责我一般。

我的愧疚感,由心而发,雪雯坐在一旁,一脸的无奈,许久,雪雯开口言道:“我去接鹤椿。”

我点点头,陈雪雯便离开了家,朝学校走去。

看着沙发上一声不吭的鹤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我才开口说道:“鹤眠,我跟你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鹤眠稍微抬抬头,仍然没有言语,但是做好了聆听的打算。

我这才徐徐道来,“你母亲死在了于峰的手里,而我和于峰是宿敌。”

“当年,我加入了一个组织,因此和于峰成了对手,当年你还有一个四爷爷,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为了报仇,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在你母亲的劝说下,我放下了这段仇恨。”

“可是后来,我们又捉到了你母亲的旧相识赵雄,赵雄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原来,你四爷爷的死和我的战友杜文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他现在也跑去了国外。”

“我和你母亲结婚后,一直在忙碌着公司的事情,可是在你出生的那天,于峰带领着将近二十人,绑架了你母亲还有你的爷爷奶奶。”

“他让我给他准备一百万,等我赶到现场时,他已经杀害了你的爷爷奶奶,当时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和他打在了一起。”

“你母亲当年是跆拳道黑带六段,她为了帮我,也加入了战斗当中,当我们就快制服于峰时,他从地上捡起了匕首,你母亲为了救我,所以、、”

鹤眠诧异的看着我,迟疑片刻,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鹤眠又继续问道:“我妈那么爱你,为你舍却了生命,你又为什么要娶现在这个女人?”

我抚摸着鹤眠的脑袋,“鹤眠,自从你母亲离开后,我彻底堕落了,我成了乞丐,无家可归,独自在北京飘荡,要不是你外公,我又如何肯回来。”

鹤眠诧异的问道:“这到底谁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年我从北山大笑离开,仿佛发疯一般,独自一人来到北京,每天风餐露宿,饱受人间冷乱,世态炎凉,我见历了人心险恶,同样也见历了温骨柔情。

我本以为我的后半生就会如此度过,什么雄心壮志,什么豪言真情,都已经烟消云散,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在北京我相识了韩坤,他和我一样,同样饱经世态沧桑,同样选择了逃避现实,而他和我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爱好,哪怕风吹雨打,我们的手中一直拿着那本《道德经》。

或许是我和他产生了共鸣,又或许,我和他是知己相遇了吧,我们两人每天交谈甚欢,不谈人生,不谈理想,只谈历史,只谈世态。

吕蒙正《时运赋》有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

灵鸡有翼,飞不如鸭。

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

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

文章盖世,孔子尚困于陈邦;

武略超群,太公垂钓于渭水。

盗跖年长,不是善良之辈;

颜回命短,实非凶恶之徒。

尧、舜至圣,却生不肖之子;

瞽叟顽呆,反生大圣之儿。

张良原是布衣,萧何称谓县吏。

晏子身无五尺,封为齐国首相;

孔明卧居草卢,能作蜀汉军师。

韩信无缚鸡之力,封为汉朝大将;

冯唐有安邦之志,到老半官无封。

李广有射虎之威,终身不第。

楚王虽雄,难免乌江自刎;

汉王虽弱,却有江山万里。

满腹经纶,白发不第。

才疏学浅,少年登科。

有先富而后贫,有先贫而后富。

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

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

地不得时,草木不长。

水不得时,风浪不平。

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盖,人生在世,富贵不能移,贫贱不可欺;此乃天地循环,终而复始者也!

师傅在世时常说:“昔往矣,道祖鸿悲,盖救天下万民,苦渡四海苍生,而今弟子渊源,不及道祖一人功德,道经广众,救不了这人心险恶,苦口婆心,又如何劝得了浪子回头,具九幽之内,八荒之中,寥寥数语焉能道的尽因果报应,这大道循环。”

如若没有这种种经历,恐怕我也不会幡然醒悟,从头再来,‘人生’二字,给了我希望,有又给了我绝望,反反复复,我又该如何面对这苦不堪言的生活。

拜师二十年,如今师傅走了,师伯也走了,就剩师叔一人在世,我又何曾不知师叔也是饱受沧桑之人。

看起来师叔疯疯癫癫,整日里醉酒度日,殊不知他却是神仙一般,逍遥自在,无忧无虑,他放下了千斤重担,解下了万两枷锁,回头想想,我们为何不能像师叔那般逍遥自在。

我在北京飘荡五年,见过最多的便是人们看见乞丐都会躲着走,生怕我们浑身的污垢会弄脏他们的衣物,殊不知乞丐是这个城市维持纯洁心灵的唯一一丝底线。

等我回到羲城后,我几乎每日都会找乞丐聊天,我们羲城有‘四大哥’,一个整日穿着红色衣服,身挑一根木棍,整日游走在城市乡村之间。

一个长发及腰,满脸污垢,整日里翻看垃圾站的各个塑料袋,寻找食物,以此度日。

一个身穿黑色长衣,满脸的黑泥,可他脸上时刻都是笑容。

一个年过六十,一身长袖早就已经破碎不堪,可他依旧像新衣服一般,穿的逍遥洒脱。

我称他们为‘四大哥’并不是在调侃他们,相反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胖哥,史健不理解我为何喜欢和他们聊天。

可是我又怎么敢忘记,我也是做过乞丐的,纵然现在我回到了羲城,可是那段经历确实刻骨铭心的。

‘红衣大哥’曾经是河南的一个煤矿老板,因为自己的媳妇背叛自己,导致自己破产,索性用挑水扁担跳着两个孩子来了我们羲城,可是经过数年的漂泊,儿女都饿死了,他放下了尊严,走上了这条乞讨之路。

‘黑衣大哥’,因为兄弟反目,为了父母的医药费,闹得兄弟之间大打出手,鸡毛蒜皮的小事,导致父母去世,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长发大哥’本是小混混,无意中得罪了黑道大哥,导致他失去了至亲之人,他也选择了这条路。

那一夜,我和年过六十的老头坐在路边,他喝啤酒的样子,多么潇洒,不禁让我想起了十五六岁不顾一切,放荡肆意的样子,他的人生,同样充满了传奇。

他用他的一生经历,给我上了一堂人生感悟之课,次日清晨,我才知道他走了,他走的多么安详,走的多么轻松,纵然他是一个乞丐,可他死的堂堂正正。

他无儿无女,就连尸体也无人掩埋,我请人将他埋在了西山之巅,让他可以俯望这个飘荡一生的城市。

他们用自己独有的个性诠释着人生,可我们呢,当我回到羲城,整日披着枷锁,戴着面具,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虽然如今很多人都在排斥乞丐,因为很多四肢健全的人总是在欺骗人们,博取着人们的同情心,可是他们呢,他们一生都活的堂堂正正。

作为一个男人,我要顾家,作为一个老板,我要关心所有同仁,这份担子,哪有那么容易。

我在北京飘荡五年,史健和胖哥一直在照看着公司,我们取名‘众联’,意思为大众联合取益,在这五年中胖哥飘荡花海,结识了高茹慧,如今也有一个儿子,取名候兆廉。

而史健也和公司的会计冯晓姝结为连理,生下一子,名叫史耀明。

如今我们三人都以成家立业,早就没了当初的狂妄自傲,没了当初的盲目自大。

回到羲城的三年,我跟随吕师认真学习了烹饪技巧,我选择了做‘厨师’,而并非做‘厨子’,沈师傅那句话,我领悟了。

如今我身兼重任,既要操心公司的发展,也要光顾酒店的生意,同样需要进一步与全国商家合作,索性我和胖哥还有史健兵分三路,纵然如此,我们的人手依然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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