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婷婷接到了商业演出,虽然主办方给的钱很少,到这也足以让她兴奋和激动,因为那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她算不上一个好女孩,她喜欢去酒吧,去夜店,甚至还有烟瘾,换男友的速度也很快,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有极高的音乐天赋。
那是一次巧合的机会,命运总是难以琢磨,偶然的一次机会她见一个街头艺人表演过一首《枫叶城》,那个身影在她心头挥之不去,而更加刻骨铭心的是那旋律,那琴弦波动的声音,她省吃俭用,再加上自己过年的压岁钱,买了一把破木吉他,开始了她的音乐路。
但是她的破吉他并不能接音响,她需要一把新的吉他,而她手里没钱。
虽然母亲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但她没办法,他还得继续求助于她唯一能依靠的母亲。
“妈,我接了一个商演,以后就能赚钱了,但我吉他不行,不能接音响。”赵倩倩轻声说道。
赵母仁慈的望向赵倩倩,深邃的目光中充满了亲昵,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的话,她也会选择和丈夫离婚吧。她也不清楚,她和丈夫之间的感情,究竟还剩下多少,其实赵母此时手里早已没了多余的钱,可仍然不会拒绝自己心爱的女儿。
开口问道:“闺女,还差多少钱?”
“大概得两千左右吧。”此时赵倩倩的声音简直微弱的像蚊子的飞鸣。
其实用不上这么多,但她还得有一套演出服,这次演出的投入远大于收入,但对于她来说,每一次站上舞台,都是梦想的一次盛放。
赵母疲倦的说道:“知道了,你不用惦记了,明天我给你钱,自己去选一把吧。”
说完转身走向了厨房,摸了摸手上的镯子,眼神没落。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夜里,她听见了打耳光的声音,没有哭喊。她习以为常,和以前一样,这是父亲自己打自己,他在道歉。
她不敢出去看,那样只会刺激到父亲纤弱的神经,她不禁觉得,她的父亲不止是家暴,甚至是精神问题。
在他施暴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听到,她的父亲威胁母亲,要杀掉两个孩子,要杀光姥姥一家。
她也清楚,那不止是威胁,她相信那个疯子做得出,有一次在他施暴的时候,弟弟听见母亲的哭喊,冲出去保护母亲,阻拦他的暴行。结果被他打断了一条手臂。
他像一个暴君决定着家里的一切,又像一个出色的演员,能够自导自演。
生活的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在他的规则和制度里,像梦魇一般的,循环反复。
赵倩倩在泪水中陷入了睡眠,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爸妈离了婚,爸爸带走了弟弟,妈妈带走了她……
今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李圆梦,要买车的申请被驳回了,用不上十个工作日,就被驳回了,虽然是情理之中,但李圆梦未免有一些不爽,不爽就得花钱!
已经极其富有的李圆梦却依然有点放不开,因为H大需要资金回笼,所以楼盘降价,以李圆梦目前的实力,全款买下,轻轻松松。
打车来到H大售楼处,售楼处看房的人非常多,毕竟在H市这么好的位置,又是这么高质量的楼盘,能有这个价格,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风风火火在售楼处跑了一上午,也终于看好了一个户型。
因响应国家政策,扣出了公摊面积,再加上H大的活动,对于李圆梦来说可谓是非常的友好,看着售楼小姐反光的鼻梁,就可以看出这座南北通透的户型采光非常好。
二百三十六平米豪华户型,四室一厅一厨两卫,还有一个巨大的阳台。这阳台无非是点睛之笔,李圆梦格外喜欢,至于为什么买四室一厅,李圆梦有他自己的考虑。
他打算把其中一间改成书房,给自己建立一个私人空间,剩下的三个房间,算上父母老婆孩子也住的绰绰有余,宽敞的客厅让他有一种打保龄球的冲动。
本来他以为按照整整齐齐的一万一平米的价格,自己只需要付二百三十六万,结果还有契税,印花税,物业管理费,权属登记费,交易手续费,整整花了二百五十七万。有点心疼,但对于一个传统的天朝人来说,有根便不是浮萍。
房子确定下来以后,就给家里的父亲打电话,说自己的一个朋友要装修房子,要父亲找找自己朋友,整个实在价。李父接到电话就开始四处找人,很快就用微信给李圆梦发了一个电话号,并告诉他,已经打过招呼了。
李圆梦不敢和父亲讲自己买房了,如果实话实说,那简直就是——斗宗强者恐怖如斯。李圆梦打过电话,又和装修公司沟通了好久,最后以二十一万的价格敲定,是工薪阶级装修的最高配置。这对于李圆梦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要的是性价比,也可能他还没有把目光从以前那个打工仔的世界里眺望的太远,他不敢挥霍。
然后他还得继续住在这个出租屋里,装修完大概还得需要两个月,装修完毕还需要放置两个月,但讲真的,李圆梦不急,无论住在哪对于宅男差别都不大。
天色渐晚,一抹霞光隐没在城市的西边一角。
赵倩倩的母亲疲倦的推门回家,换上拖鞋就发现丈夫正在冷眼的看向自己。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去哪了?”
“我哪也没去啊,就是去买菜的时候多转了几圈。”郭淑芹回复道。
“你是把我当傻子吗?啊!你和菜市场那个王三富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啊!”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宣告着苦难的开始,地板上零零散散摆放着一些空酒瓶,茶几上还有很多没喝的啤酒,郭淑芹看着酒瓶分外惶恐,仿佛那东西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头顶。
“老公,我没有啊,我真的就是去买个菜,我和那个王三富不熟的。”她呜咽的哀求着。
这更刺激着赵永江脆弱的神经,这一定是心里有鬼!这个贱女人!
“我今天特么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背着我偷汉子!好啊,我打死你我看你怎么偷!”说罢抓起郭淑芹的头发按在茶几上。
桌上的酒瓶四散而落,有的摔碎到地面,黄色的酒水顺着地板流进沙发下,而绿色的玻璃碎片则高傲的展示着它的锋利,她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老公,老公,你冷静一下,我真的没有啊。”“啊!”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酒瓶就已经砸在了她的头上,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红色的血液像泼墨一般流进她的眼睛里,干扰了她的视线,她无助的叫喊着,但得到的却是更凶狠的伤害。
“让你特么哭,让你特么偷汉子,你手上的镯子呢?啊!送给小白脸了?我干你娘!”
暴力还在持续,可她却已感觉不到恐惧,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眼前只有模糊的血红色,只觉得天旋地转,又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陷入了昏迷。
…
赵倩倩和她的弟弟赵成龙都躲在房间里,谁都没有啃声,谁都不敢引起父亲的注意,只是僵硬的坐着,坐到脖颈酸痛,坐到仿佛关节都生了锈,才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
赵倩倩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一角,扫视了一周确定他那杀千刀的父亲已经出门,冲向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母亲的上身整个陷进碎裂的茶几中,头上布满紫青色的淤血,下身就径直的躺在刀尖似的玻璃碎片中。赵倩倩和弟弟赵成龙同时扑了上去,试探了一下鼻息,万幸的是还活着,赵倩倩和弟弟抬起母亲,眼泪急促的滚动,却谁都没有发出声响。他们,都习惯了沉默。
母亲的上衣兜里却突然掉出一个口袋,赵倩倩俯身捡起,却发现是一打厚厚的人民币。
她想起今天母亲回家的时间,想起了昨晚她张嘴和妈妈要的两千块钱。杀千刀的父亲的咒骂还在耳边回响,她望向母亲空落落的手腕,明白了一切。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她恨!她恨她的父亲禽兽不如,她恨她的母亲懦弱,恨她弟弟的无用,更恨自己的虚荣和不作为。眼泪和鼻涕还挂在这对姐弟俩的脸上,他们却没有停顿的抱起母亲,冲向路边,冲向医院。
生命,前所未有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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