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五铢道人
王少安虽然不愿与苏雅同行,但加她不依不饶跟着自己,便无奈只能跟她上了马车。
苏家是洛城豪门,一直是门庭若市,迎来送往再寻常不过。但自苏顺清当家以后,便大门紧闭,若非必要,极少看门迎客。此时让自己和苏雅回去接待,定然是来了非同一般的重要人物。二人进了后宅湖亭,见苏顺清正与一人对坐交谈。
来人身穿一身青色宽身道袍,鹤发垂髫,长须飘飘,一派仙风道骨模样,让人不禁联想到传说中腾云驾雾仙人。
苏顺清见二人出现,招手二人身前,介绍说道:“此位乃上清宫掌教五铢道长,少安、雅儿还不快来拜见前辈。”
王少安一脸震惊看着眼前的青袍老道,赶忙与苏雅恭敬下拜。王少安来洛城的时间不长,但这位五铢道人的名字却早就如雷贯耳。
洛城有“儒释道”三大家,这儒是指苏顺清,释是指白马寺主持空见大师,道则就是眼前这位上清宫的掌教五铢道长。
上清宫位于北邙山主峰,规模不大,宫内只有十余名道士,却是香火不断,前来求神祈福的人每天络绎不绝。五铢道人更是被洛城百姓称为“五铢仙”,相传五铢道长已有百岁之余,却能每日登千级台阶而气色不改,颇有几分羽化成仙的姿态。
五铢连忙扶起二人,笑道:“二人小友不必多礼,是贫道馋酒,这才叨扰了苏家的清净。”
苏顺清引着五铢道人入桌,笑道:“道长乃神仙一般的人物,能屈尊贵驾到鄙处,家宅四邻皆蓬荜生辉,何来叨扰一说。”
王少安心中也暗暗奇怪,据他所知,五铢道人平日只是在北邙山修道,很少下山。即便他与苏叔叔有旧,作为晚辈,也应该是苏顺清主动去拜会五铢,哪里有长辈拜会晚辈的道理。
四人边吃边聊,闲谈之中,五铢与苏顺清、苏雅父女谈论起《老子》等道家典籍。王少安对于道术一窍不通,在一旁听得无聊,正要打算溜走。忽然听到五铢讲道《阴符七术》,顿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自从离开面具人,王少安经常翻阅此书,却未瞧出半点门道,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修炼里面暗含的异术。此时既然有道教大家在此,自己何不问问,没准能找到解决办法。
“道长,这《阴符七术》究竟该如何修炼?”王少安瞅着三人谈话的空档,插嘴问道。
五铢道人看着王少安微微一笑,“小友也对修道感兴趣。这《阴符七术》乃道家经典,相传乃王婵老祖所做,讲的都是养神静修的法门,贫道读过几遍,也算有些拙见。小友既然有心向道,贫道便想冒昧,不知能否在苏院长面前班门弄斧,信口胡言几句?”
五铢说完,笑吟吟看着对面的苏顺清。
苏顺清脸色微微一变,眉头微微一颤,干笑几声,片刻才说道:“道长过谦,少安能有幸能得到道长指点,是他的福气。”
五铢道人得了苏顺清的首肯,轻捋长须,沉吟少许朗声说道:“道家修行,讲究的便是身心合一,但凡各类经书,若要明白其中所含意理,便不能只浮于文字表面,需要心神沉浸,用观想之法。所谓观想,便是要于灵台内读经。《阴符七术》讲究的便是精神修养,所谓阴者,变幻无形也,所谓符乃显形标记也,故而阴符之意实为有无变幻、虚实相交之术。若想通晓此术,便不能只是目视书册文字,而要神入灵台,以炁驭文,方能体会其中真意。”
五铢道人一番话看似云山雾绕,玄而又玄,王少安听来却有拨开云雾之感。之前他一直无法理解《阴符七术》与炼炁之术有何联系,眼下五铢道人短短数语,却道出其中关键。过去自己一直是眼观,从未想过运用体内魂炁来激发《阴符七术》。
“道长的话好奇怪,读书若不用眼,岂不是什么也看不到,又如何能理解书中意思呢。”苏雅在一旁觉得五铢道人的这番论调颇为奇怪。
苏顺清见女儿置疑五铢,哈哈一笑,打断苏雅的话道:“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雅儿你和少安早些歇息去吧。”
王少安得了五铢道人的指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回房间试试,此时听到苏顺清的话,如蒙大赦,与苏雅起身告退。
见二人走远,苏顺清的脸色一变,声音冰冷说道:“道长方才明是讲道,暗地怕是存心指点少安炼炁之术。”
五铢道人哈哈一笑,“明人不说暗话,苏院长既然看出,贫道也不敢隐瞒,贫道次此下山到访,正是为此。”
苏顺清拂袖冷哼道:“道长,苏某心性淡薄,不愿搅进异士之间乱局。但少安乃至交所托,苏某也绝不会容他人肆意妄为,道长身份尊高,还要多多自重。”
五铢道人听出苏顺清话警戒之意,抚须长笑,“苏院长,你多心了。贫道此番前来,也是受人所托。《阴符七术》可是王家的血禁异术,苏院长想,若非有人指点,贫道如何能懂。”
五铢这话倒是让苏顺清恍然大悟,《阴符七术》乃王家私传,五铢如何能三言两语说清这其中的入门心法。
“你的意思是王家有人借你只手指点王少安修行《阴符七术》?可……”苏顺清一脸诧异,杯中之酒洒出大半。
“苏院长觉得呢?”五铢神秘一笑,端起酒杯,在空中轻轻一划,将洒出的酒尽数收到杯中。
“难道是清海兄!他既然有心教少安,为何不亲自来,反而劳烦道长。”
苏顺清自然知道让五铢来找王少安的定然不会是王清海,否则王清海何必千里迢迢将侄子送到自己手里。但他有心套五铢的话,故装作糊涂,如此发问。
五铢道人听了苏顺清的问话,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苏院长不用试探贫道,贫道既然来此,便无意隐瞒院长。”
五铢执掌上清宫几十年,年已百岁,如何看不出苏顺清的心思。他性情率直,见苏顺清不信任自己,索性戳穿苏顺清的心思,有意给他出丑。
苏顺清尴尬一笑,“那不知道长说的是谁,王家除了我兄长清海,怕无人能再看懂这本《阴符七术》了。”
他这话倒非虚言,《阴符七术》只有王家的男丁才能修炼,眼下王家人丁稀薄,修炼过《阴符七术》的只有王清海自己。王清海虽然已经成为了废人,但入门之法却丢不掉。
五铢摇头微微一笑,“苏院长这话怕是不妥,谁说王家只有清海家主懂得此术,别忘了十三年前,王家可是还有一人曾凭借此术闯出过偌大的威名。”
五铢话刚说完,苏顺顿时清脸色大变,手中酒杯啪地一声落地,摔得粉碎。
“你是说,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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