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葛,你在干什么?”少女如同一只发怒的小老虎,怒气冲冲地瞪着成歌。
成歌满脸尴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皮道:“我就想试试传说中的羽化天君是不是真的修为通天彻地,好几千年了这石碑还是崭洁如新。”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这是羽化天君为其妻子造的陵寝,不容亵渎,有所冒犯肯定是步步杀机,你要死就死,别........”可能是觉得失言,少女最后半句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成歌讪讪道:“下次肯定不会了。”
“你还有下次?”少女眼睛一瞪。
成歌吐了吐舌头,尴尬地挠了挠头,最终还是什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宋雨庭一招手,成歌带着身上的五把黑金长刀颠颠的跟着就走。两个人绕过碑亭,朝里面更深处走去。
整个禁地本就是一座巨大的陵墓,看其规制就如同是北疆的帝王陵墓,凿山为陵,放入棺椁,地面上再修建工程浩大的用于祭祀的庙宇殿堂等明堂建筑。
从山形走势上来看,整个建筑群落蜿蜒二三十里,其中贯穿整个禁地的神道更是长达数百里之遥。而成宋两人所遇见的碑亭,也只是这蜿蜒二三十里的建筑群落的起点而已。
此刻成宋两人头顶上的天幕,在地天相接处各色的豪光不停的闪烁,那是禁地外的众人不停地冲击禁地禁制的结果,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豪光闪烁的越来越强烈,覆盖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广,看这架势恐怕再过上七八个时辰,这座禁地的禁制就会被彻底的撕开。
成歌一直有些压抑的情绪,见到少女之后,如同暴雨多日的天空蓦然在天边开了一角湛蓝,松快了不少。
两人一边走一边斗嘴,两里多的距离转瞬而至,一堵高大的城墙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青黑色的城墙矗立在两人的面前,十数丈之高,厚重大气,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穆之感。
成宋两人就站在神道直入墓城的城门前,大眼瞪小眼,事到临头了,突然有些犹豫了。
刚才那个普普通通的碑亭旁边都有五尊石俑守护,这高大巍峨的城门怎么可能没有人守着?
宋雨庭瞥了一眼一路跟自己斗嘴的成歌道:“陈葛,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还说今天有大机缘,现在这大机缘就在眼前,你快进去,本仙子到后边给你压阵,拿到好东西了,我们一人一半。”
成歌哪儿会上她的当,一看这城门就不是好过的,这妮子肯定憋着什么坏呢,没准儿自己一遇到危险,肯定就撇下自己不管了撒丫子就跑了,事后记得给自己烧两炷香就算是这妮子讲义气了,成歌可不傻。
成歌忙不迭的摇摇头,一脸灿烂的笑容:“哪儿能啊,这有大机缘也是姑娘你的,我就跟在后边喝口汤,从姑娘你手指头缝儿里漏出来一点就够我吃的了,哪儿还敢贪心啊。”
来来回回谦让了好几回,成歌就那么一个意思,要进去,可以,仙子您先请,让我打头阵,没门儿。
宋雨庭恨得牙根痒痒,这小子一点亏都不肯吃,眼咕噜一转趁成歌不注意一脚踢在成歌的背上,成歌当时就飞出去了。
成歌毫无防备之下,被宋雨庭如此一踢,一个趔趄奔着城门就去了。
不过,少女也并不是拿成歌当问路石子后就不管的人,等成歌飞出去之后少女也是一个纵身从原地飞掠而起,跟着成歌朝着城门而去。
成歌心中不住的骂娘,没想到小心再小心竟然还是被少女又给摆了一道,在半空中一个拧身抽出一把插在腰间的黑金长刀,直直地朝着朱红色的大门冲撞而去。
由于厚重结实的城墙摆在成歌的面前,在看到这朱红色的城门的时候成歌不由得心中暗暗估量了打开城门需要的力道,所以在少女将其踢飞的时候成歌在半空中就已经开始积蓄力量,想要一举冲破这扇城门。
就当成歌已经做好了被撞门的力道重重地反震的时候,没想到吱呀一声原本预料需要大力冲破的城门竟然如同纸糊,成歌一个挺身就直接进入城门之内了。
预料中法阵四起,各种法器铺天盖地攻来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祭城之中显得有些宁静。
随后而至的少女站立在成歌的身旁,两个人对视一眼,有些狐疑,难不成这祭城就这般空空荡荡,毫不设防?
云荒上一般的帝王陵墓,先是数十尊石像生依次排列在神道起始,接着是十数里的神道,一般两旁会栽种满各种奇花异草,神道后便是碑亭,碑亭之后就是封门,由朱红色的宫墙和三座厚重的拱门组成,也俗称为大红门。过了大红门,在东侧有一座偏殿,是更衣殿,再往后就是神圣功德碑楼,过了神圣功德碑楼是一道河,河上会有一座多孔桥,根据帝王的功绩则会有三孔、五孔、七孔、九孔之分,以九孔为尊。在桥后,则是传闻中隔分阴阳的棂星门,过了棂星门才算是真正的进了陵墓的内城,也是真正的幽冥世界,一般地宫的入口和祭祀的明殿也位于这内城之中。
成歌和宋雨庭两个人此刻就刚刚过了这封门,也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大红门,一路走来的种种陈设,成歌依稀猜到了这应当是按照帝王陵墓的规制修建的陵墓,可过了大红门正对着的应该是神圣功德碑楼却不见踪影,只有东侧的更衣殿静静的矗立。
羽化天君为了自己的爱妻修了如此不合规制的陵寝,却在这些绝对不应改制的地方随意删改,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成歌对此只是有些疑惑,并没有想要刨根问底的冲动,扭头看看站在一旁的少女,对着更衣殿努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我已经先趟过了这大红门,那这更衣殿可就交给你了。
宋雨庭倒是没有推辞,移步朝更衣殿走去。
更衣殿,顾名思义,就是祭祀时在此更衣等候的地方,也是对于亡者的尊敬。
成歌跟着少女一起进了更衣殿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两旁用帷幔隔开,应该是顾及到来祭的人员中分为男女宾客,有所不便特意准备的。
正中央倒是放了一张供桌,供桌上放置了三个磁盘,磁盘之上本应该是放置了果蔬贡品,可是时光太过无情,这些珍果贡品和灵禽异兽早已经化作一抔飞灰,随风而去了。
供桌靠里,放置了一樽木架,木架上依次排开放了七条三尺长两指宽的白色麻布,不知是作何用。
成歌站在供桌前拱手微微一揖,上前一步取了其中一条白麻。
见成歌如此动作,宋雨庭有些紧张:“陈葛,你这是作甚?不是跟你说了,这陵墓之中的东西可别乱动,万一有什么阵法机关我可不一定能护着你。”
成歌听闻,心中微微一笑,看来这妮子还是挺关心自己的:“放心吧,无论是谁能前来祭祀的都是客人,纪天君要是在这都能布下杀机,你也是太小看天君的胸襟了。”
顿了顿成歌又道:“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吊唁长辈有披麻戴孝一说吗?一点都不懂规矩,还是大家族出身的贵女。”
“你!”宋雨庭牙齿一咬,就要讽刺成歌,仔细一想成歌说的好像也对,从木架上取了一条白麻,走近右侧的帷幔之中。
成歌还有一句话没说,这更衣殿显然也有很长时间未曾有人造访了,可曾见过数千年不曾腐坏的麻布?
成歌见宋雨庭转身进了右侧的帷幕之中,成歌也朝左侧帷幕隔出的侧室走去。
进了这帷幕,果然是预料中的空空荡荡,说是空空荡荡倒也不是很准确,这一丈方圆的侧室中靠窗放着一架梳妆用的铜镜,铜镜前放着一盆装满清水的鱼洗。
数千年的时光,铜制的鱼洗已经渐渐有了斑驳的铜绿,成歌轻轻摩挲着鱼洗的双耳,盆中的清水渐渐喷溅而起,然后叮叮咚咚的落下,如同一粒粒珍珠落在玉盘之中。
摩擦愈快,水珠四溅,大有飞泉之妙。
在鱼洗之中取水净过手之后,再用鱼洗中的水洗把脸,成歌取过搭在臂上的白麻布条,仔细的系在左臂上,对着铜镜正了正衣冠。
成歌看着几千年来始终清洁的一盆鱼洗,心中忽然热切起来,难道?
由于顾及一旁的宋雨庭,不好大张旗鼓的试探,小心翼翼的释放出一丝念力和灵力在铜镜和鱼洗上试探,却失望的发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铜镜简简单单地有些妙趣的青铜鱼洗而已。
慢着,就当成歌失望之极,这一丝念力轻轻地划过一旁的帷幔,成歌发现这毫不起眼的帷幔竟然能够阻挡住自己的念力,不能穿透分毫。将帷幔轻轻挑起,逐渐释放自己的念力和灵力,惊骇的发现无论自己释放出再多念力和灵力都无法在帷幔的另一侧感受到丝毫的气息。
成歌精神一震,绝对是意外之喜。
抽出插在腰间的黑金长刀,手腕一抖,用力斩在垂落的帷幔上,可帷幔就像是微风吹过一样,连一个小小的破口都未曾出现。成歌不信邪,将手中的长刀再次抡圆,由于帷幔的遮蔽成歌不用顾忌在另一边侧室的宋雨庭,已经在刀上压上了五成的修为,豁然一刀斩下。
结果让成歌有些惊讶,自己如此一刀,归脉境界的修行者也都不敢硬接,可这看似轻飘飘的帷幔却丝毫不为所动,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成歌将长刀插回腰间,双手各拉住帷幔的一段,用力一拉,双臂之间的力道已经有数千斤,可依然纹丝不动。
成歌看着手上外观丝毫不出奇的帷幔,苦笑一声,再瞅瞅挂着帷幔的房梁,一咬牙有了决断。
扯着帷幔的一段,狠狠一发力,刺啦一声,整片的帷幔就被成歌从房梁上完整的撕扯了下来。
本着不浪费一切的想法,成歌将一旁的鱼洗和铜镜也都摘下,用帷幔包了起来。
就准备用帷幔打成一个包袱装起来,想了想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扭头看着另外一边依旧完好的帷幔,成歌三步两步走到帷幔一边,抓住帷幔用力一拉。
正在帷幔之中借着铜镜和鱼洗梳洗的宋雨庭,忽然感觉周围遮挡着的帷幔被人拉开,受了一惊,如果女子沐浴时被人闯入一般,双手护在胸前,如同寻常的女儿一般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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