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前世一模一样的情况。上官锦珞食物中毒一事，还是以「贪食」为终，嫡母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就连她自个儿想要查清那晚的吃食，早就被销毁不留一点痕迹。
毕竟，她房里的奴仆，全都是嫡母安排在身边侍候，没有一个人会跟她说实话，更别说是真相了。
前世以为琇彤跟她相处久了，主仆之间会有感情，最后亲手结束她性命的凶手竟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也别说从小照顾她的方嬷嬷了，待她也如教养府里的猫狗，从不问她的感觉、也不曾给过她任何指导，只教导她做庶女的规矩，连这次差点没了小命，也是告诫她日后别太贪心、贪嘴,还罚她这些天只能吃清粥、馒头，省得再闹出什么么蛾子出来。
还告知她这次贪嘴又拖累原先好心的二小姐，不但遭罪还被太太禁了足，这些天在房里抄写佛经为她祈福，暗示她病好之后，得去向二小姐认错道歉，惹出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
上官锦珞重活一世之后，虽事情看得明白，但面对方嬷嬷这样的人精，她却一点破绽都不能露出。
装傻的这些天，各房都有自己的心思，这件事没揭开，大抵知道与二小姐少不了干系，都怕自己沾染麻烦，有多远就闪多远。
这几天她听见琇玬聊起大小姐上官锦华的事，也让她回想起上官锦华在是在这段时间开始说亲，她犹记得蒋氏帮嫡女谈了门好亲事，嫁给了康郡王。
尽管她重回一世，如今的她还是像一只麻雀，被困在一座笼子内，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帮她打听消息。
在这府里，蒋氏可说是一手支天，她的性命也操之在嫡母的手上，重回一世的她，依然被重重打压着，完全无法脱离嫡母的摆弄。
她静养这些天，明知自己被困在囹圄，一生如棋子般被摆弄的她，还是想拼命的冲出这死局里。
一早，上官锦珞已坐在镜前，透过铜镜望着身后的琇肜，只见她依然中规中矩的为自己梳妆。
上辈子她以为当一个听嫡母话的乖巧庶女，虽无法荣华富贵，但至少能衣食无缺过完一生，也还以为进了宫，她至少能活得有尊严一些，可还是落了个可笑的结局。
她一直尽着本份认清庶女的本份，到头来却活得不如同为庶女的三姐上官锦珊来的漂亮，只因二姨娘是老夫人身边出来的人，三姐自小就知道倚赖老夫人，在上官锦华的亲事定下之后，老夫人便亲自为三姐说了一门外县的商家为妻。
士农工商，商虽然为良户，但依然排为最后类，依然为百姓的末等，当时上官锦珊气过、哭过，但事后还是乖乖嫁了过去。
她当时还听起二姐上官锦芙的嘲笑，身为庶女嫁了个商户为妻，这倒也是挺配上官锦珊这庶女的身份。
现在的她想起，老夫人还是疼惜三姐的，虽将上官锦珊谈了门商户亲，但至少是个正室的位置，而那商户儿子又是长子，依上官府的百年名望，算一算，三姐在外人眼里其实还是低嫁了。
她回想过去，原来每个人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了，唯有她，若不是那一场选秀她被点召进宫，又碰巧的入了皇上的眼，怕是她连嫁给商户当个正妻的资格都没有。
思至此，她暗暗扯了个讽刺的笑，一抬眸，便对上琇彤的双目，虽她已及笈了，却依然为她梳了简单的双挂髻，许是在琇彤的眼里，她永远都这么不经人事的无知。
「小姐，这梳洗都完毕了，我现下就到后厨……」未待琇彤说完，她便笑着摇摇头。
「这些天多亏母亲差人送来不少好药，我这才能养好身子。」她缓缓的站起，回头看着琇彤。「我还得去向母亲请个安，跟母亲说声谢。」
琇彤微微一楞，平时的上官锦珞性格胆怯、懦弱，面对蒋氏是又惊又怕，若不是蒋氏传唤，根本不会主动凑上前去，怎么今日就转了性子，主动要向夫人请安呢？
不等琇彤回神，她已绕过婢女的身旁，挺直腰杆向门口走去，合身的杏色裙摆也随着她脚步微微摇曳。
琇彤回神，连忙跟着上去，欲开口说些什么，目光落在她的背影，发现六小姐原先怯弱的走姿，如今却是挺直腰，那迈出的脚步虽然小步，但走起来却旦又稳又轻。
她有种错觉，自六小姐贪食醒来之后，彷佛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上官锦珞根本无心搭理琇彤，在她迈出房内后，她就知道自己要迎来一场硬仗。
她不怕死，因为自己已死过一遍了。
上官锦珞双手搁在自己的腰前，双手紧紧的交叉，粉唇内的贝齿也紧紧的咬着，在重生前，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被人操控着，重生后的她依然没有优势，唯有开了窍眼耳，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记落心底，然后小心翼翼的走着。
如履薄冰。她突然想到小时候夫子教的这句成语，好生的适合现在的她。
「六小姐。」那轻声略带惊讶的声音将上官锦珞的思绪拉回。「这一大早的怎么来了？」
她一抬眸，便见到蒋氏的大丫环踏雨，一脸惊托的望着她。
「踏雨姐姐。」她微微朝踏雨倾了倾身，仅管她是府里的庶小姐，仅管踏雨只是个大丫环，但身为庶女的她，早就被灌输身份低贱的观念，尤其踏雨是待在母亲身边侍候，她自然不可怠慢，也不能让人发现她的异样，于是维持了一贯的习惯。「静养的这些日子，总亏了夫人费心差人照料，如今我身子也养好了，特来向夫人请安，同时告罪这些天让她操心了。」
平时夫人就不怎么待见这庶小姐，原本踏雨还想草草打发她走，听她这么掏心肺腑一脸真诚，令她略略一楞。
也是这么一登楞，里头的小丫环自蒋氏的屋内走出。「踏雨姐姐，夫人已醒了，这早膳也都备好……」
这话一刚落，上官锦珞便知是个机会，在踏雨打发前便开了口。「我正便进去服侍夫人。」
以往，她怕蒋氏，因此也鲜少来到主院，就算她有事来主院求蒋氏，蒋氏也不愿见她，都是由踏雨出面处理。
而现在，不管她想不想见蒋氏，也不管蒋氏要不要见她，她还是得迎面见上一面。
☆
蒋氏年近三十好几依然保养极好，虽操劳整个上官府，但却依然面色红润，不显任何的老态。
该是淡漠的一张容颜，一见面上官锦珞时，那精锐的目光微些一楞，就连旁边的方嬷嬷也略带吃惊。
「母亲。」一见到蒋氏坐在饭厅的圆木桌前，她便轻咬下唇，语带委屈的跪在蒋氏面前。「女儿不孝，让母亲这些日子操心了。」
蒋氏红唇微启，那精明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几下，原先到口的几句话因她这委屈模样又吞了回去。
「六小姐这是怎么了？」蒋氏红唇微微一勾，还来不及唤方嬷嬷将上官锦珞扶起，只见她缓缓跪爬而来，接着将小脸趴在她的膝上，令她有些不解。
「都怪女儿贪嘴多食，还惊扰母亲差人照料。」上官锦珞原本就生得一张楚楚可怜、娇弱可爱，那细眉一拧，还真教人有些不舍。「现在身体养好了，特地来向母亲告罪。」
「六小姐，妳这病才刚养好，别费了夫人一番好意，快起吧！」方嬷嬷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双目带着不悦。
上官锦珞低着头，依然小女娇羞模样，表现出以往的胆怯。「女身自遭了这一劫，才知道母亲对女儿的关心，休养这些日子已来，若不是母亲往女儿送了许多珍贵药材，怕是也不能这么快好。」
蒋氏看了她一眼，红唇勾了一抹笑，淡定的开口。「我照顾妳是尽父母的义务，尤其妳自小身骨就是娇弱，瞧，这一贪食又将妳瘦了一圈了，方嬷嬷妳等会儿吩咐后厨多用点心，得将六小姐的身子养回。」
「喏，老奴等会儿就吩咐下去。」方嬷嬷不亏是蒋氏身旁的老人了，早就听出蒋氏的不耐烦。「六小姐，现在老奴就至后厨吩咐，妳这也回……」
「不嘛！」上官锦珞难得耍了一次无赖，也因为这小孩子家家的语气，令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难得和母亲见上一面，今日就让女儿服侍母亲用膳一回。女儿能回报母亲的也就只有这番小心意了。」
待蒋氏欲回绝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也打断了她想说的话。「大小姐、二小姐到。」
话一落，门口便出现二抹窈窕的身影，先是一抹身着碧青霓裳身影被婢女轻扶轻抬脚步踏门而进，随后一抹桃红华衣也跟在其后。
「娘……」桃红华衣的姑娘先开口一喊，一抬眸见到上官锦珞时，那张艳丽的小脸瞬时瞠目瞪眼的。「上官锦珞妳来这儿干什么？」
朝着她大喊的就是那娇蛮又心狠的上官锦芙，她抬眸与之对视，那一瞬间有一种想撕了上官锦芙的冲动。
但她不能。就连有一丝的怒意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她只能悄悄的双手藏在袖内，死紧紧的握着，然后最后紧咬唇瓣的轻声喊了一声：「二……二小姐、大小姐。」
是的。同为姐妹的她们，上官锦芙从不准她开口喊她姐姐，她不能和上官锦华及上官锦芙平起平坐。
不同于上官锦芙的激动，上官锦华只是淡淡望了上官锦珞一眼，如同蒋氏的翻版，她的性子、以及脾气都有八分像亲生母亲，漠视着上官锦珞的来到蒋氏面前福身。
上官锦华身为嫡女，加上蒋氏特意栽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大家闺秀的名声也在稍早几年前在城中传开，若不是蒋氏早已打算将嫡女嫁给郡王府，早些日子就已不少人求娶了。
不同于上官锦华的无视，上官锦芙一见到这庶妹，就想起这些日子她被关在屋内哪儿也不能去，若不是这些日子大姐已在议亲，怕是她还不能禁足着。
「二小姐……我……我只是来服侍母亲……」她小声的开口，低垂着隐藏肃杀的冷意目光。
「看见妳就来气。」上官锦芙被宠得娇纵，一开始就没什么好语气，原本想要开口要她滚，后来双眼转了一下，正好这庶妹自己撞了上来，好解她被禁足之气。「那也好，妳就站着为我娘、长姐跟我布菜吧！」
上官锦芙完完全全将上官锦芙当成奴婢使唤，蒋氏到口的话也咽了下去，毕竟她明白二姐儿此时心里也有被禁足的气未解，也就默认让二姐儿出出气吧！
上官锦珞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乖巧的为三人布菜，服侍完蒋氏、上官锦华后，她移动脚步来到上官锦芙旁布着碗筷。
在当上官锦芙准备要给她使绊子时，一名婢女便前来蒋氏前。「夫人，老爷来了。」
蒋氏一听，连忙自椅子而起，连同上官锦华、上官锦芙也站了起来，直至上官廷正一身笔挺华衣而进，她们母女三人笑盈盈的迎接着。
上官廷正年约三十五上下，年少长相高瘦俊逸，尽管已年近不惑之年，但依然保养的不错，身材由高瘦变得精壮结实，依然不负他当年的风流迷人。
「锦华和芙儿都在……」他说的同时，正巧目光也扫到低垂小脸的上官锦珞。「今天什么日子，连六姐儿也在？」
「爹爹。」上官锦珞抬眸，柔柔的喊了一声。
上官廷正坐椅子一坐，抬手便朝她招了招。「前些日子听说妳贪食吃坏肚子，怎么不好好在房里休养呢？」
因为上官锦芙不喜亲爹对庶妹与对她们嫡女般的平等态度，所以每当上官锦珞引起亲爹的注意，她便事后就找庶妹的麻烦，所以养成上官锦珞见到上官廷正总是像耗子遇到猫，总巴不得亲爹不要看见她，能躲就躲远一点。
也因为如此，上官廷正对于这庶幼女的印象不深，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他对谁也没有偏颇，只是久了觉得六姐儿难登大雅之堂，对她也少了关注。
若非这次她贪食引起府里一阵骚动，怕是他根本也想不起六姐儿了。
「女儿已无大恙了。」上官锦珞不如以往的怯懦，反而大方的往他面前走去，微微福身，然后大方得体的轻咬下唇道。「女儿不孝，让爹爹和母亲担心了。」
上官廷正见六姐儿难得大方，双眼忍不住望向她一张白皙脸庞，那澄澈的双眸盈盈带着水光，因大病一场让她身子感觉有些赢弱，让他忍不住关心起她。「无恙便好。」他朝她一笑，便招呼众人。「妳们也别站着，坐吧！」
待她们一一入坐之后，上官锦珞却不敢入坐，本份的为亲爹备了碗筷，上官廷正见了便开了口。「六姐儿妳也坐下一起吧！」
「爹，女儿今日是来感谢母亲这些日子的照顾，您就让女儿尽点孝心，今日就让女身来服侍您们吧！」
上官锦珞以前不明白上官廷正的喜好，但重活一次，她知道她爹其实对孩子间是公平的。
但在众多的女儿当中，上官锦芙最得他的娇宠，其次为上官锦珊，只因为上官锦珊懂得出现在他的跟前撒娇。
所以孩子有嫡庶之别，可终究是他的孩子，孩子之间的规矩只分嫡庶，但不分血缘，这也是为何蒋氏多年来不曾苛待庶子女，也是因为蒋氏很懂上官廷正的心。
上官廷正见她娇羞实诚，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哈哈的大笑二声。「挺好，六姐儿也长大了，知道要孝顺妳的母亲了。」
上官锦珞话不多，像是得了糖的孩子抿唇一笑，尽管她已经及笈了，但今日琇彤为她梳了双挂髻，添了她孩子气的一面，让上官廷正的心上添了一丝父爱。
虽然上辈子她一事无成，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得开始懂得利用人心去讨人欢喜，甚至留下印象。
上官廷正此时心情大好，蒋氏及上官锦华当然不会拂了他的意，唯有上官锦芙的脸是沈下来，不开心的朝他一喊。「爹爹不公平。六妹妹就这么难得出现您面前一次，平时她连房都不出的，这下您就连连夸她孝顺，人家天天向娘亲和爹爹请安，怎么就不见爹爹夸奖人家。」
上官锦芙这一说，明的是小家子气吃醋，暗的却是贬着上官锦珞平日都关在屋内，连请个安都没有。
「爹就这么夸一句六姐儿，膲把妳气的。」上官廷正没有放在心底，只是宠溺一笑。「来，这是六姐儿刚盛给爹的粥，就先让给妳吃了。」
「哼……」
「二小姐别生妹妹的气。」上官锦珞像是惊弓之鸟连忙上前。「爹爹，都是女儿不好，平日都将自己关在屋内，忘了尽子女的本份常侍在母亲身旁……」
上官廷正见六姐儿依然胆小委屈，突然想起了她的亲娘冉姨娘，不由得眉宇一皱，将她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与冉姨娘重迭了。
他记得冉姨娘是府里的粗使丫头，因当年自己贪杯误事才强……咳，他记得冉姨娘生得虽不明艳，但那一双圆眸只要一眨就柔得沁水，只是冉姨娘的出身不高，对于他总是过于小心翼翼，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贪杯误事，造成冉姨娘的心里阴影，每回他去找冉姨娘时，都觉得她特别怕他，总觉得是他在强迫她。
时间一久，他也就作罢，也没再去找过冉姨娘了，如今见到上官锦珞，又让他想起冉姨娘那张粼粼水光的双眸。
蒋氏杏眸微微一瞇，似乎感觉上官锦珞今日特别不一样，淡淡的开口。「倒也不用麻烦六姐儿了，平时身边有二姐儿这小猴儿撒泼就惹得我头疼了，好不容易将哥儿、姐儿拉拔长大，老爷您可别一个个又将人丢到我面前凑，多烦人呢。」
「哈哈，这些年是真的辛苦夫人了。」上官廷正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蒋氏的手背。「锦华也到了议亲年纪了，这些日子劳烦夫人走动走动王府……」他说着同时，又看了看上官锦芙一眼。「也要记得带着咱们小泼猴。」
「爹……」上官锦芙不满的跺跺脚，娇声连连喊着。「您怎么和娘一样笑话人家。」
「妳这只小猴儿也只有妳娘镇得住。」他瞪了她一眼。「妳若有妳大姐一半稳重多好。」他有些可惜的叹了叹气，只怪当初娇宠过头了，同时目光又落在站在一旁的上官锦珞。
只见幼女虽略嫌胆怯，但与他记忆中好似不太一样了，不再像冉姨娘那么闪躲他，面对他也不再结结巴巴、手无所措的小家子性，只是乖巧的挺直站在一旁。
若不是今日一见，他确实也忽略她们母女多年了。
「这些日子还是得辛苦夫人。」他特地望着上官锦珞一眼。「夫人后天不是要去王府赴宴赏花吗？」
「是。」蒋夫人笑着点头。「康老夫人还惦记咱们家的大闺女，非得要我带着大姐儿和二姐儿。」
「那顺便也将六姐儿带上吧！」上官廷正忽地补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怎么可以？！」尤其是上官锦芙不满的拍了桌子一下。「后天的赏花宴可是各家王公贵族、名媛千金小姐出席，她只是一个粗使丫头生的，就是个登不台面的庶女……」
「二姐儿！」蒋氏急忙的打断二姐儿，但为之已晚，一望向上官廷正已见他怒眉双拢，不悦的看着上官锦芙。「我平时是这么教妳的吗？还不快跟六姐儿道歉！」
「我凭什么跟她……」
「小妹。」上官锦华也出口制止，冷眸往她身上一瞪，总算让二妹闭嘴了。「六妹也是爹爹的女儿。」她冷声的提醒着一向冲动的妹妹。
上官锦芙这时才闭上了嘴，还是不甘愿的开口。「我、我只是担心、担心她……六妹会不懂礼仪，丢了我们府的脸……」
「愈说愈离谱了。」上官廷正不悦的站了起来，拂了拂袖。「既然妳觉得妳六妹礼仪不够，我等会进宫就为妳六妹寻个教养嬷嬷，明天恶补一下。」说完，他来到上官锦珞的面前。「六姐儿，妳二姐也说的没错，从小就见妳性格懦弱胆小，始终无法难登大雅之堂，这眼界和规矩也该有人教教妳了，妳毕竟是我的女儿，别活得像妳姨娘那样……」
上官锦珞也一脸吃惊，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毕竟这也算是老爷助她一臂之力啊！
她还正想怎么突破这死局，没想到今日遇上她的亲爹，就为她开出了一个出口，不但要蒋氏带她出府见见世面，还提早安排教养嬷嬷教导她礼仪，让她对未来又添加了信心。
「女儿谨听爹爹的吩咐。」她朝他低头福身。「前不久姨娘来找女儿时，也是频频嘱咐女儿要听话，要认真跟着母亲学**家闺秀，但女身天生愚昧不如姐姐们的聪慧，也只能天天学着女红……」
「多学女红也是好事，但－－」他的目光落在蒋氏脸上。「夫人，六姐儿自小就被妳抱养，她的事，妳也要开始上心了。」
上官廷正后面那一句话，无非是一道闷棍的打在蒋氏心上，令她一张原先淡漠的脸庞浮起淡淡的怒意，但她很快就压了下来。
「爹。」上官锦华看出自家母亲的不悦，于是扬起笑容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娘向来善良，若不是看六姐儿从小可怜才抱养在身边，当然是把六姐儿疼在心尖尖，我们有的，六姐儿也不曾缺过，哪会厚此薄彼呢！」
「就是！」上官锦芙也不忘搭腔着。「娘对六姐儿可好了，不缺她吃、她穿，每个月例也与我和大姐相同。」
「瞧妳们急的。」上官廷正笑着摇了摇头。「妳们娘亲的好，我还看不见吗？我只是要妳娘多费点心，别让六姐儿再这么小孩子家家，上官府的小姐出门，总要有妳们二人的气质才不会丢脸。」
「老爷说的是。」蒋氏红唇微微一勾。「今后我会让方嬷嬷到……」
「方嬷嬷毕竟是妳的老嬷嬷了，还是留在妳身边好了，毕竟近日大姐儿的事儿还挺多，留在妳身边也好些照应。正好我向同僚要了一名教养嬷嬷来，正好可以……」
「老爷，别忘了还有二姐儿。」蒋氏连忙打断他的话。「毕竟二姐儿后面还有四姐儿……」意思是，一个教养嬷嬷可不能只便宜六姐儿，别忘了四姐儿还是在常年陪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
「还是夫人想的透彻。」上官廷正闷哼了一声，抚了抚额后，才呀了一声。「正好宫内近期要送出一批老嬷嬷和一些年纪大的姑姑，我托人去问问。这事先这样，明天我就先让老嬷嬷恶补六姐儿的礼仪，顺便也带上四姐儿去见见世面吧，毕竟康王府这次也有心向咱们点了名，都带姐儿们去拜见康老夫人吧！」
蒋氏倔强的抿了抿，最后才并出一句：「是。」
上官廷正安排之后，早膳也没吃上几口，便因要上朝而匆匆离去。
上官锦珞没有多作太多反应，表现的惊诧、同时眸光蒙上害怕的望着主母以及嫡姐们。
上官锦芙原本还想找她麻烦，但蒋氏却抢先开口，挥了挥的玉手。「六姐儿，妳也听见妳爹说的话，先回去准备准备。」
「是的，母亲。」上官锦珞福了福身，让琇彤领着她便离开主屋。
她当然得走，再留下来怕上官锦芙可又要找她麻烦，只是当她走远没多久，依然听见上官锦芙那渐远的咆哮－－
「凭什么一个庶女能与我和长姐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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