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脑子里一万个问号。这些人非要等我们到了才能行吗,光是见个面就算完了,越想越睡不着。于是起来跑去大伯聊聊天。我、大伯还有小骆,我们三个人的房间是连着的,我在最中间。跑去敲门,大伯在里面问谁啊。“我,大白,开下门。”
“噢,来啦。”大伯在里面喊道。
我打量着这个酒店,只有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牌子是亮着的,走廊一片乌黑,而且出奇的安静。刚才碰到的那几个人,应该就住在其他房间里吧,我想。“好了没啊大白?”我催道。“来了来了马上。”里面又传来大伯的声音。
大伯终于把门打开了,神秘兮兮把头探出来看了看两边,“进来吧。”
进去后,看见大伯扔在茶几上的烟盒,我摸了根烟,点着然后深吸了一口。大伯也点了根烟,然后说:“怎么,没烟抽啦。”“那倒不是,”我弹了弹烟灰,“大伯,那些人都是干嘛的啊,怎么光见一面就完事了,也不互相认识认识吗?”
“那几个,早都熟的不像话了。”大伯说,“都认识多少年了。”
“你们都认识?”我惊讶的说,“而且认识很多年了?”
大伯深吸了一口烟,“大侄子,就算我不说,这次要去干嘛,你大概也猜到了吧?”我点了点头,大伯问我记得爷爷讲的那些故事的时候,我大概就已经知道,这次做的是土生意,即倒斗。“那你怕不怕?”大伯问我。
“爷爷讲的那些,大都添油加醋夸张了吧。而且反正我也闲够了,做点刺激的事情,也不赖。”我回答道。大伯哼哧一笑,摇了摇头,又狠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那就好,那就好。地宫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玩,这里面凶险多着哩。你就记好一件事,下墓以后,你把小骆跟紧就完了,保你平安无事。你要是出个什么岔子,我都没法跟你爸妈交代。”
“就是那个娘娘腔啊,”我疑惑的看着大伯,“那家伙是啥来历?”
大伯又吸了口烟,“你这崽娃说话注意点。骆家师傅,在道上是出了名的了。骆家世代都是做土生意的,因为长期处于黑暗中,骆家师傅皮肤雪白,不喜阳光。视力也慢慢退化,就像小骆那样。由于视觉退化,他们的听觉和嗅觉要比普通人灵敏的多。下到古墓的时候,他们经常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而且身体素质也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我难以相信,小骆这家伙原来是个老手了,而且名气还这么大。大伯看着我吃惊的样子,接着说:“还有个长得比较黑的男的,道上都叫李黑子。李黑子身手不错,年纪虽然不大却做过不少大买卖。而且据说李黑子这家伙很实在,分明器时候从来不贪,做人也比较义气,在道上名声挺好。那个老头子道上人称谭老,谭老对古墓的各种机关都比较了解。据说谭老早些年倒斗遇到了鬼打墙,被困在墓里困了快两个月。”
“两个月?”我重复道,“人被困在古墓里两个月,吃什么喝什么?”
“你想想咯,古墓里,能有什么?”大伯问我。我仔细想了想爷爷之前讲过的故事,“古墓里能吃的东西,除了尸体,就是大粽子了。难道说,”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大伯。大伯灭掉了手里的烟,“恐怕谭老就是靠吃腐尸和大粽子撑过来的。不过传言嘛,信一半就行了。”
“至于那个女的和大刀疤,这俩人底子我也不清楚。”二叔接着说,“那女的姓沈,至于名字还不知道,跟刀疤跟是一个单位的,应该叫‘L组织’吧,这次的生意就是那女的出钱雇的我们。”
“这样啊。那为啥要加上我呢,我可完全是菜鸟啊。”我又问道。大伯漫不经心的说:“咱们陈家以前在道上也算小有名气的。反正多个人就多张嘴,他们就得付双倍的价钱。”
这老狐狸,我心里想着。“大白,那咱们这次去哪做生意?”
大伯从床头抽了几张纸扔给我,“具体的都在这,你回去慢慢看。这次做的是秦厉共公的生意,大买卖。”
“秦厉共公,难道是个皇陵?”我吃惊的问道。
大伯点了点头,“嗯,春秋战国时期的秦国国君。这秦厉共公可是个厉害人物,但是性格残暴,杀伐无度,打仗时候无论敌国降军还是平民都格杀勿论。甚至对于自己手下也是,动不动就杀人,搞得君臣关系一直很紧张。由于他的魂魄太重,阎王派索命鬼收了他两次都收不动,两次都是巨大彗星从秦国上空滑落。”
我笑了出来,“这就有点太假了吧,还能有阎王爷都管不住的人?”
“亏你还大学生呢,回去看看历史上怎么记载的秦厉共公。”大伯接着说,“秦厉共公戾气很重,平日里杀红了眼,晚上碰到前来索命的冤魂或者鬼差也是一概砍杀,据说手下还养了一群术士来对付阴间的东西。后来就惊动了阴曹地府的老大酆都大帝,酆都大帝派出一万鬼卒去收秦厉共公。秦厉共公通过术士知道了酆都大帝派出一万鬼卒来索命,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了,就对群臣表示了自己的悔过之心。秦厉共公死的那天就发生了日食,天昏地暗,星星都出来了,一万鬼差鬼将齐声说道:‘嬴剌,速来!’秦厉共公向北而跪,拜了三拜,他的魂魄就跟着鬼差去了地府。到了地府后,秦厉共公被关进了刀锯地狱,永不超生。”
我目瞪口呆,“说的这么邪乎,那咱们去做秦厉共公的生意,怕是不太好吧。”
“他都被关进地狱永不超生了,还怕球。”大伯站了起来,掏出自己破破烂烂的旧钱包,从里面摸出一块金色怀表,“大侄子,这个东西,你拿好。”
我接过来感觉还挺重的,仔细看了看,这块表看上去已经很有年代的样子了,打开后翻盖里面贴着一张女人的黑白半身照,由于年代久远已看不清女人的脸。怀表的指针一动不动,我边拨弄边问大伯:“这表是金的吗?你从哪弄来的?好像已经坏了。”大伯一把收走了怀表,“我好好跟你说,你可别打这块表的主意,这块表是我从你爷爷那弄来的土特产。咱们陈家寻龙点穴,辨砂纳水的功夫,到了你爷爷这一代算是到头了。唯独留下了这块追魂表,还能给陈家充充门面。道上的人只要看见追魂表,就知道是陈家的后人了。能找到秦厉共公墓的位置,也多亏了这块表。”说完后,大伯又摸了摸表盖,“陈沐,这次倒斗,也算是让你熟悉下咱们陈家的老本行。家里就你一个独子了,古墓里又凶险的紧,这块表你先拿着,肯定有用处。你可得好好保管,出来后得还我。”
大伯郑重的把表递给我,我接了过来,打开又仔细看了。这么说来,这表盖里的照片,应该是奶奶了。只记得奶奶在年轻时候就去世了,然后爷爷一人把我爸和大伯拉扯大。“这表到底怎么用呢?”我又问大伯。大伯摆摆手:“这个我也搞不太懂,你自己慢慢研究去。还有这些关于秦厉共公的资料。”说着把那几页纸也塞到我手上,“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干活呢。”
说完,大伯推推搡搡的把我轰了出去。回到房间后,我又仔细端详了下那块表,虽然已经有了年代了,但是能看出做工很精细,金表上雕刻的腾龙与祥云栩栩如生。打开金表,首先看到的是奶奶年轻时的黑白照片,穿着属于她那个年代的旗袍。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双手并拢合于小腹右侧的样子,感觉是个很端庄贤惠的女人。
我小心的合上表盖,然后把表收进上衣的贴身口袋里,低头翻阅刚才大伯给我的资料。
秦厉共公,《史记秦始皇本纪》作秦剌龚公,谥法曰:“杀戮无辜曰厉”,“不思忘爱曰剌”、“愎俍遂过曰剌”。看来真的是个很残暴的人呢,我心里想着,然后继续往下看。《史记卷十五六国年表》:“厉共公三十四年,厉共公死。日蚀,昼晦。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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