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心里苦笑：自己只不过是替兄长来做个调查而已，根本没想过建功立业什么的，更不想替孙符卖命。
不过仔细又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临安城被破，不仅全城百姓和守军将士性命难保，自己怕也难逃一死。
况且司马青衫对自己有一饭之恩，文宇也不想他命丧于此地。
再加上军令如山，现在文宇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让我去对付‘虎将’，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司马青衫问道。
文宇拿起旁边的长枪说道：“我并不擅长马战，枪术也只是马马虎虎。我擅长的是用刀，但是这把刀……”
文宇拿起军队配的防身短刀，用手指敲了敲刀身，然后说道：“这把刀不行。”
“这把刀是用生铁铸造，硬度和重量固然是够了，只是刀身非常脆。一般士兵用的话还凑合，对于我来说就不太合适了。”
文宇继续说道：“本来我有一把好刀，可惜路上没钱吃饭的时候，我把它卖掉了。”
司马青衫笑道：“李兄真为性情中人，做起事来也是别具一格，有异于常人。”
司马青衫把腰间的一把刀解下来，递到文宇面前：“我今晚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这把刀，就送给李兄了。”
文宇双手接过并抽刀一看。微弱的灯光，更显得这把刀寒光耀眼。
用手敲刀身，声音清脆。
文宇家里藏有不少好刀，所以他也算是半个行家了。
“这把环首刀是用百炼钢锻造，窄刃，且经过淬火处理，刃口坚硬而不容易卷刃。刀身也采用了包钢技术，既保证了刀身硬度的同时，又不至于太脆。虽然这把刀比不上我之前的那把，却仍不失为一把好刀。”
文宇把刀收回刀鞘中，还给司马青衫说：“这把刀，应该是杨嵩将军赐予司马兄的防身武器。君子不应夺人所爱。”
司马青衫说道：“李兄此言差矣，杨嵩将军任命我为军师。军师，即为文职，只负责幕后替将军出谋划策，并不需要亲自上战场厮杀。”
司马青衫把刀再次递给文宇：“好马配好鞍，好刀也需要配给李兄这样的英雄。这把刀留在我身边只能作为装饰用的佩刀，或者拿来削苹果用，李兄不觉得有点浪费吗？”
听司马青衫这么一说，文宇觉得有道理，便不再推辞，收下刀。
“谢司马兄赠刀。”
“祝李兄明天一战，旗开得胜。”
……………………
张愎营中。
经过之前的袭营，张愎军营中的防御加强了不少。不仅巡逻和放哨士兵增加，张愎还命令所有士兵不得卸甲睡觉，以防敌军再次偷袭。
张愎问身边的副将：“柳副将，你来分析一下，杨嵩今晚的袭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柳副将说道：“我们之前收到有人提供的消息，知道临安城内兵力空虚，所以才率兵前来攻打。”
“就算杨嵩再蠢，也应该知道现在临安城这点兵力，如果不是凭借着城墙坚固，跟我大军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杨嵩这次袭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愎说道：“照柳副将你的意思看，杨嵩是在打别的主意。”
柳副将点点头：“临安城城墙坚固，就算现在城内兵力不足，我们采取强攻的话也会损失惨重。所以才要制造霹雳车。”
“霹雳车可以远程发射火药，威力比投石机更大。量他城墙再坚固，也扛不住霹雳车的轮番攻击。”
“据可靠消息，临安城的援军至少也要三天后才能到达。而我军的两处霹雳车制造地点连夜赶工，明天即可制造出来。两处一共十台霹雳车。”
“所以杨嵩此次袭营的目的只有一个——霹雳车！”
张愎疑惑不解：“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霹雳车被偷袭的迹象。杨嵩这样做岂不是反而打草惊蛇，让我们有了防范之心吗？”
柳副将说道：“将军不可大意。杨嵩作为临安城守将，这么多年来城门一直未被攻破，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如果末将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袭营是杨嵩投石问路之计，其目的有两个。”
“第一，摸清我军霹雳车制造地点和防守兵力情况，以及防守将领。”
“第二，让我军进入紧张戒备状态，下次进攻便可以以逸待劳。”
张愎恍然大悟：“所以今晚柳副将建议互换帅旗的原因就是，让敌军分不清我军队伍的虚实。”
柳副将回答道：“是的。当初末将考虑的是：如果杨嵩兵分两路袭击，杨嵩带领的队伍必然要找上将军的队伍，然后杨嵩半路把将军牵制住，而他手下就能趁机过去破坏霹雳车。”
“而另一支队伍则派几个武艺高强的将领半路把我也牵制住，如此一来两处霹雳车就可能都不保了。”
“霹雳车都被破坏掉的话，杨嵩便可以安心守城等待援军的到来。”
“如果将军能避开杨嵩，没人能牵制住将军。那么两处霹雳车制造地点我们至少能保住一处。”
“只要我们能保住一处，五台霹雳车也够攻城用了。”
张愎思考了一番，然后对柳副将说道：“既然保住一处霹雳车就是我们胜利，那么我有个更好的方案。”
张愎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道：“我们现在集中兵力死守这里，而另外一处的霹雳车，就当白白送给杨嵩好了。”
“就算杨嵩能摸清我霹雳车制造地点以及守军兵力情况又如何？只要我们死守此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都是徒劳的。”
张愎又问柳副将：“你猜杨嵩什么时候会再次发起进攻？”
柳副将回答道：“末将猜测，明天黎明时分。”
张愎一拍桌子：“好！明天我就看杨嵩还能搞出什么花样。如果他敢出来，我叫他有来无回。如果他不敢出来，我让他尝尝霹雳车的威力！”
“无论哪种情况，对于杨嵩来说都是一步死棋。明天将是杨嵩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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