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特兰有句名言:世界上最蠢的两件事就是否认天堂和前往天堂。”
摄政王淡淡的说到。
他并没有过多的提醒零伊说些什么,在摄政王看来。
无论花费多少口舌,都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零伊就是那装睡的人。
一边否认,一边使用,真是有够可笑的。
他不想在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上花费过多的口舌,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零伊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在这方面,零伊绝对是坚定不移的相信唯物论,或者说帝国真理。
科学和理性才是人类进步的捷径,而不是蠢到去崇拜或者迷信某些东西。
虽然无法解释为什么魔剑会在零伊靠近的时候颤抖,但是零伊依旧笃定的相信科学。
神学告诉别人神明究竟有多么强大,科学告诉别人神明为什么这么强大,前提是有神。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经历,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神的。
喀兰雪山上的那位,还有某个蹲在深海的发糖怪,其他的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那些在零伊看来,也只不过是强大的生命而已。
就像是很多地方的传说一样,零伊曾经正面和某些东西碰撞过。
例如来自深海的灾厄,叙拉古的“狼”与猎狼人,米诺斯的断罪者等有着悠久岁月的传说之中的东西。
那个玩北斗暗杀拳(雾)的断罪者和他交过手,猎狼人和他交过手,蔓延到陆地的深海灾厄被他和猎人们斩杀,以及在炎国遇见的很多诡异的事情都说明了这个世界不是什么科幻末世。
就像是某第四十个千年的锤子一样,你以为是科幻,实际上是个魔幻甚至玄幻的世界。
零伊现在就是如同那位咸肉一样,愚蠢的觉得否定这些客观存在的东西就不会受到影响。
这里是泰拉,是既不神圣,也不瑞亚的泰拉。
“算了,不聊这些了,直接说正题吧,自从我们分道扬镳之后,就不需要在叙旧了。”
零伊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凳子上,还极为嚣张的将凳子翘了起来,翘着二郎腿,一摇一晃的,十分的嚣张。
没人能看见他血红面具下那苦涩的笑容。
你对真正的问题漠然而视,眼中只余内部的安稳,看看他们对我们的梦想都做了什么?现在只剩下了尸体般的肿胀和腐烂,你所描绘的平和景象,与现在全然不同。
摄政王沉默了一会,平静的说到:“我希望你清洗掉那些脱离血契的人,以及......”
“这不可能!”
零伊一口回绝道。
要说零伊最愧疚的是什么?
不是因为亲手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是屠戮弱小,更不是因为死在自己收上的人。
而是血契。
那群一开始军纪严明,重视荣誉的军人,他把这群一群为了保护平民能够冲进天灾内的军人变成了一群只知道杀残烧的疯子,一群渴望战斗和杀戮的野兽。
但是他们依旧忠诚,忠诚到会为了他而献上鲜血和头颅。
不管鲜血和头颅究竟是敌人的,还是他们自己的。
这些人好不容易摆脱了深渊,摄政王居然想要自己杀了他们?
怎么可能!
自己已经把人拖入深渊一次了,没有,也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零伊眼神坚定,手中的魔剑震颤,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始和所有人厮杀。
“背离理想这一点我忍了,因为现实就是如此,杀死特蕾西娅殿下我也忍了,毕竟你我别无选择,你让我去死,我也忍了,因为我知道这是必要的事情。”
“我从来么想到过,你会如此的心狠手辣,掩盖当初的历史确实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他们仅仅只是一群离开深渊的可怜人而已,你当初不是对我说过说过,每一个受难的萨卡兹都是你的责任吗?他们也是萨卡兹!”
若不是这句话,零伊也不可能追随他。
零伊能够测谎,特雷西斯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说谎,是发自内心所说的。
他更倾向于是权利腐蚀了特雷西斯,但是他居然天真的还认为特雷西斯没有忘记初心。
摄政王沉默了一会,接着开口说道。
“那些血契已经没救了,他们的精神极端不稳定,你的污染与后天的改造早就已经将他们推入无尽的深渊中,那是不可逆的,源石病感染大脑造成了内分泌失调,让他们甚至开始了身体上的变异,他们骄傲的宣称,这是你的恩赐,并更加狂热的崇拜你。”
摄政王说道是实话,精神上的改变能够通过长久的时间来改变,但是身体硬件上的改变,那是不可能逆转的。
零伊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可是摄政王说的确实是当年诊断的实话。
“当年战争停止后,他们四散而逃,这些人本就是极端危险的家伙,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一群危险的家伙,哪怕受到一点点刺激都有可能让他们疯狂”
摄政王的话语很平淡,但是却诉说了如此残酷的现实。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吗?我原本以为战争至少能够救一些人。”
零伊苦笑道。
他已经相信了摄政王的话,因为事在人为,杀那些老兵实际上是他动手,他随时都能够辨别这些可怜人到底有没有堕落。
特雷西斯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欺骗他。
但是还是很不甘心,本以为战争结束后,总会有人脱离苦海,看起来,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因为他身陷地狱了。
W因为特蕾西娅的死而变的神秘且捉摸不定,曾经危险的她被特蕾西娅驯化了,变得优柔寡断。
那位殿下的人格魅力极强,甚至就连零伊都心悦臣服,但是零伊却选择了相信特雷西斯这个摄政王。
也许那些人说的没错,自己所造成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优柔寡断带来的。
他不想去质问特雷西斯那场斩首行动的真相,因为那毫无意义,现在就只剩下特雷西斯,他没得选。
现在的一切,都是零伊理想中最糟糕的一面。
但是至少还是理想,哪怕变了质,那也是理想。
他早就做好为理想献身的准备了,死无葬身之地也是个不错的下场。
摄政王是现实中的理想,特蕾西娅是理想中的现实。
一个残酷却真实,一个美好却如同泡影一般脆弱。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支持特雷西斯,除非那位皇女能够走出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代所驱,很多人身不由己,被历史推到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地方做有违初心的事。
屠杀反对者、血腥镇压、虐杀俘虏等诸多残忍罪行,有很多事情,零伊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零伊有些黯然的叹了口气,但他明白了摄政王的心思。
血契可不是什么好解决的臭鸡蛋烂番薯。
就算是被时间磨去了力量的那些老兵,那也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炮灰。
“好吧.....我的任务就只是解决血契?”零伊再三的确认了自己的任务目标。
“不,当然不是,那些血契不值得让你去死,当年你清除内部不愿意叛乱的人的时候,那个你部队中的忠诚派最强的剑士也只不过在你喉咙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而已。”
摄政王感叹道,那位在已经疯狂了的血契中依旧保持着忠诚与极高的荣誉感的剑士依旧被他所尊重着。
那个剑士最后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名字被铭刻在血契的旗舰指挥室上。
“那个剑士吗?还行吧,如果我持续饱和炮击的话,那些忠诚派估计撑不了多久。”
零伊倒是很无所谓,那个剑士的忠诚获得了他的认可,他的勇武也是如此。
自己赐予了那些信念坚定的忠诚者们一个荣耀的死法,而不是屈辱的被饱和炮击毁灭。
这就足够了。
“你的任务是在邪教徒举行仪式后,杀掉他们,我的人会解决那些不识好歹的家伙你负责在我的事情结束之前,阻挡住被吸引过来的深海猎人,以及顺带清理掉拉特兰的执行者与狂信徒。”
单兵摧毁要塞的深海猎人让摄政王为之侧目。
“你的意思是要让那群疯子举行仪式?你疯吗?”
零伊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到。
“你不知道仪式的危害?还是说......”
零伊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想。
“你是想.....谋取仪式成果?”
零伊死死的盯着收音机,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你居然知道这个?放心,我对那东西可没兴趣,我需要深海造成大量的破坏,这样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夺权了。”
摄政王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的打消了零伊的想法。
“好吧.....我就一炮灰,不想管这些,给你个忠告,不要接触那些东西。”
零伊耸了耸肩,在得知自己的任务后,零伊就没打算再和摄政王聊下去了。
早死早超生。
零伊整理了一下装备,将魔剑挂在腰间,自己定制的剑放在背后,法杖和弩挂在背后。
全副武装,如果再来一个动力拳甲就更不错了。
有那玩意,零伊有自信在力量上和深海猎人们对拼的时候获得三七分的赢面。
零伊三,深海猎人七,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当然,零伊对比的不是那些最瘦弱的,而是那些原型为巨兽的存在。
零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摄政王叫住了他。
“等等.....”摄政王犹豫的说到。
“如果你想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的话,那就不要去了。”
他很犹豫。
零伊闻言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现在说这些已经全部木大了,你居然会让我苟活吗?在这种事情上你居然会犹豫?后悔了吗?”
零伊很高兴,至少这个人还没有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
“我以前说过,要成为一个领袖,你就不应该有任何私人情感,一切都应该以自身利益或者全体利益为主,不需要考虑其他个体的感受。”零伊顿了顿,接着说到。
“我一直觉得变成这样的你才能让你我的理想实现,所以,收起你的犹豫吧,不要让我在看见这份不必要的犹豫,既然你下达了命令,作为你曾经的追随者,我会献出自身的一切。”
零伊说道曾经这两字的时候,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本来想教你中庸之道,但你却因此悟得了帝王之论,真的非常遗憾。”
“我应该休息了,生于黑夜的我,应当在黎明的第一束光到来之前逝去,就像韦陀花一样,我累了,该休息了,该摸了。”
摄政王沉默了,有些惆怅的说到:“是的,你应当得到休息,但命运要求你做到更多。”
“那就反抗命运,早点下班吧,难道你还要我加班?这可是违反劳动法的。”
零伊半开玩笑的说到。
能够将死比做下班,大概也就是他一人了。
零伊说完这些就直接离开了,在脚踏出大门之前,他停了下来。
转过头对着摄政王说道。
“你能欺骗的人,都是愿意相信你的人,希望你能记好这一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的办公室,逃也似的跑出了摄政王宅邸。
特雷西斯沉默了许久。
一边全程OB的赦罪师走了上来,躬身行了一礼,对着摄政王说道。
“殿下,他....真的能够信赖吗?”
摄政王毫不犹豫的说到。
“虽然他是个很混蛋且不靠谱的家伙,但是他答应的事情,只有完成。”
“可殿下您明明不想让他去死吧......在计划中,他只不过起了锦上添花的作用,有没有他都一样,区别只不过是一个损失大一点,一个损失小一点而已。”
赦罪师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很痛苦,活着对他来说,已经很痛苦了,他失去了理想和方向,每时每刻都在被自己内心所折磨着,他很痛苦,我只不过顺着他的本心,给了他一个可以明正言顺的解脱的借口而已,他的本心就是解脱,无论何种形式。”
摄政王非常遗憾的说到。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追随者。”
赦罪师沉默了一会,他想把某些事情告诉摄政王,但是苦于现在的气氛不适合,有些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摄政王看出了他的处境,出言命令到。
“殿下.......其实....那一位曾经回到过卡兹戴尔。”
“哦?有这回事?怎么没有告诉我?”
摄政王起了兴趣。
“这是最近才查到的事情。”赦罪师答到。
“好吧,那他做了什么?”
“他......他......”
赦罪师有些难以启齿。
“说吧。”
“他....在卡兹戴尔寻找自己的佩剑无果后,将您所给予的万夫长信物带到疤痕商场内赊了一大笔账,并冒充赦罪师。”
“他.....他......甚至当众喊出“赦罪师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哪怕是强X百岁老太太都无所谓”,众目睽睽之下,抹黑赦罪师的名号,抢夺了疤痕商场采购的蚀刻铳弹,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卡兹戴尔。”
赦罪师有些愤怒的说道。
“......……”
摄政王沉默了一会。
“可以,这很零伊,原来是他干的,我就说为什么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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