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霜星第一次登上罗德岛,以一名被俘获的敌人的身份登录。
她被秘密押送到了罗德岛底层的关押室中,被一名冷着脸的札拉克与红色的鲁珀送入的。
陆行器进行着自动驾驶,进入了罗德岛的载具停泊区域。
至于零伊…………
待在整洁的关押室中,霜星忍不住想到了那个男人。
一瞬间,恨意与一种别样的情感涌上心头。
怜悯与恨并不冲突,惋惜与愤怒可以同行。
她轻抚着脖颈上的一道古老咒文,那是他临走前施加下来的。
古老与亵渎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步,即使是卡兹戴尔那些大巫们也难以理解这种晦涩的巫咒。
这道咒文刻印的时候让她感到了剧烈的痛楚,并彻底的断绝了她使用法术的能力,一天不消除这种东西,那么她就一天别想使用法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被他人掌握命运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是连鱼死网破都做不到的时候。
这让霜星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黑签与被吊死在矿场旗杆上的感染者,以及那些被挂在铁丝网上的尸体,甚至是那些活着时就被丢下矿坑的感染者。
他们的哀嚎与绝望依旧在霜星的脑中回荡。
她本该比任何人都要憎恨这个世界,甚至比零伊还要有资格恨这个世界。
他们在某种方面来说是一样的。
都无故遭遇了这个世界的不公与迫害。
区别在于零伊选择将一切都付之一炬,而霜星仍在抗争,但并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自己的感染者同胞们。
或许当时的零伊选择抗争的时候,心中也如现在的自己这般吧,为了心中的道路而走下去。
躺在关押室中的白色床单上,霜星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那里是一个皮肤苍白的血魔女性为自己注射的不知名药剂后留下的疤痕,注射完了后,她又将一管眼熟的猩红色药剂注入了自己的手臂内。
两种不同的药物同时注射,霜星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要被处死了。
很意外的
她感受到了无比的虚弱,甚至连站里都有些艰难,但与之相对的便是身体内的源石带来的痛苦几乎彻底消失。
她无比轻松的躺在关押室的床上,甚至从未有过如此的放松。
在床上百无聊赖的躺着时,她总是会想起那个人。
那个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零伊在确认霜星彻底无害化后就将之如同物品般交付给了被凯尔希安排在外的sweep成员,随即立刻驱车前往了切城。
独自一人前往了切城。
此刻的他大概还在赶路吧。
霜星想到,但她不会为零伊祈祷。
真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自以为有了点克制法术的能力就可以对抗整合运动?
那里可不是暴徒与感染者平民组成的暴乱分子扎堆地,而是实打实的军队,实打实的精锐军队。
他会死在爱国者手里,死在自己的养父手里。
曾几何时,自己与卡杨的距离如此的近,如今却又如此遥远。
记忆是一个人活着的方式,如果他真的一辈子以卡杨的身份活下去,也许他会成为一名对抗不公的斗士。
但卡杨死了,至少对于霜星来说,卡杨死了。
被现实杀害,被他自己杀害。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
霜星其实从不认为自己与整合运动会胜利,攻击切城是必然失败的。
现在的屠杀有多畅快,乌萨斯报复时就会有多狠。
一个威权军国排外的国家,如果没有特殊目的,整合运动在展开屠杀之前就会被赶来的军队彻底屠灭。
她早就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只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霜星不明白零伊为什么要让自己活下来,也许是为了当做人质,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反正霜星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自己被当做威胁爱国者的筹码,那就让自己毁掉自己这个筹码。
时间在密闭的空间内被模糊,但霜星作为一个战士,她还是能够根据自己的生物钟来大致计算时间。
无聊的时候会看那些摆在书架上的书籍,大多是医学方面与打发时间的无聊小说。
这里比起监狱,更像是软禁的地方,会有人定时送来三餐。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霜星也从一开始的戒备到现在的平静。
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戴着兜帽的神秘人脚步匆忙的走入了这间关押室,与其同行的还有一位棕发的卡忒斯女孩,门口还站着一名绿色头发的菲林女性。
“你就是霜星?”兜帽人问道,声音中带着焦滤。
“我是。”霜星点头,头上兔耳微微晃了晃,她不会轻易吐露出情报。
“现在情况紧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没有任何回答。
……………………………
W用捡来的石头在墙壁上划下了一道痕迹,墙面上已经有七八道划痕了。
白皙的手腕上被沉重镣铐与锁链牢牢锁住,脸上也不再挂着那轻佻的笑容,而是一种沉重。
她被关押在核心城内的一间牢房内。
这里本来是用于关押那些被切城贵族抓住,并准备从直升机上丢下去的左人的,但现在只是用来关押她一个小小的萨卡兹雇佣兵。
时间已经没有意义了,至少W数漏时间之后,这玩意就已经模糊了。
在将获得的密钥交给塔露拉后,她和她的小队就被暗中埋伏并抓获了,而她则是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死了。
她率领的小队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被秘密集中处死了,只留下她一个关押在这座核心城的监狱内。
“希望赫德雷他们已经逃走了吧。”W看着墙壁上的划痕发呆,嘴边早已失去了危险的笑容。
“哐当…………”
她的耳朵动了动。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金属大门的滑动声,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壮汉。
“首领要见你,萨卡兹。”
他如此说道,眼中灰败一片,宛若人偶般无神。
终于还是来了
W想到。
她早就会想到有这么一天,没有等到那悬于脖颈上的钢刀入肉时,她就明白自己还有价值活下去。
至少对于那个龙女来说,自己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价值的。
W的头上被套上了一个黑色的麻袋。
“真没意思。”
她又不是不知道核心城控制塔舰桥在哪,现在玩这种保密有意思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W只能默默忍受并积蓄着力量,做着最坏的打算。
不知在黑暗中被押着行走了多久,头上的麻袋被摘下,在一片豁然开朗之中,她看到了高坐于王座之上的暴君。
暗金色的眸子因为光线而收缩了一下,视线聚焦在暴君冷漠的脸上。
核心区控制塔的舰桥被人特意的打扫过,而那通向王座之上的阶梯布满了刀剑,在那王座上的暴君俯视着蝼蚁一般的W。
“呵…………阴谋家。”
如果可以,W想要一口唾沫吐在塔露拉脸上,但她做不到。
她还是犹豫了。
如果早一点选择离开或者反水也不至于被阴一手。
“你想让我这个死人做什么?龙女。”
她没有慌张或是失神,反而平静了下来。
“死人…………看起来你对自己的定位很有了解,但我不需要你死。”
暴君轻描淡写的说道。
W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一切,她就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或者说是城市移动时的颤抖。
之前她也感受到了如此的震动,但她只当是某某地方发生了爆炸,但现在想来问题可能有点严重。
“活人与死人的用处区别不大,但你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
“哇哦哇哦,我既不是你养的小兔子,也不是你养的会摇尾巴的小狗狗,更不是那只小鸟或者小熊,居然说我是特别的,难道是因为雇佣关系?”
其实W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但还没完全肯定。
佣兵团有她没她其实区别不大,因为萨卡兹佣兵就是如此,他们被摄政王派出支援一个小小的感染者组织,其实前途早已迷茫。
但没有哪个萨卡兹人抱怨过。
因为自始至终,每个人都是抱着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死亡为止的想法。
每个萨卡兹人都应该对这样的生活甘之如饴。
暴君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伸手拔出一边斜插着的黑色大剑,冷漠的俯视着一切,自兵刃王座之上踱步而下。
深黑色的贵族礼鞋缓缓的踩踏着地面,那双如玉般光滑圆润的大腿在每一次迈动时都会互相摩擦。
这个女人在以一种猫步,或者说类似于走秀一般的贵族礼仪行走。
W觉得如果自己从贵族的角度上来观察是绝对挑不出一丝毛病的。
“呵…………”
反正情况不可能会更糟糕,大不了就是一死。
W不害怕死亡,一点也不怕死,她害怕的只是自己的辜负与敌人猖狂的笑容。
塔露拉在这里杀了她只会激怒零伊,而那个家伙犯起浑来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零伊是个害怕失去的人,所以他格外重视每一个他所在乎的人。
“你想用我威胁他?”她咧嘴笑了笑,抬头仰视着暴君。
“你不会成功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她说道。
“不,我会成功的。”
塔露拉的嘴角微翘,霸气中夹杂着超乎寻常的魅惑。
“你对他的认知被局限在了仇恨之中,真可怜,你与他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W咬牙,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在暴君那玩味的视线中拼尽自己的全力,努力压榨着身体内残留下的力量。
“我对他的认知确实很少,但我有一点能确认。”
“哦?是什么?”
在她略微有些波动的眼神中一头撞向了她提着的大剑。
“那个家伙会为我杀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你和那个狗东西!”
嘶声力竭的咆哮在瞬间戛然而止。
塔露拉掐住了W的脖子,将她被捆缚的身体提了起来,即使她不断挣扎也毫无作用。
“我们打个赌吧。”
塔露拉说道。
“谁‘萨卡兹粗口’想要和你赌!你不愿我的死亡,那就说明我的死对你的计划有影响。”声音有些低沉,透过被掐的只能急促喘息的嗓子变得有些嘶哑。
“你的死对我不重要,魔族,我的赌桌依旧对你开放。”
“呵呵。”
暴君松开了W的脖颈,任由她跌坐在地上。
“你想赌什么?”几乎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字句
“我赌他在阻止战争与你的命之间选择后者。”
看着逐渐震惊的W,塔露拉的嘴角微翘,一字一句的说道。
回过神来,W长叹了一声,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事情大致。
“那你肯定错了,那家伙可是个出了名的帮理不帮亲,帮的还是自己的歪理。”她说道。
“拭目以待吧。”
暴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
“把她带到我说的地方,任何人不得靠近那里。”
伴随着她的吩咐,几名蛇鳞从阴暗中走出,将W重新套上黑色头套带走。
舰桥上只留下塔露拉一人,注视着四周的废墟。
“首领!”
一名通讯兵紧急的冲入了舰桥内部。
“讲。”她的脸上再一次挂起了深沉的面无表情。
“第一,第三,第七,第五城区沦陷,能启动的城市只剩下的废墟,无一人存活。”
说道这里,通讯兵的头颅低垂,似乎在哀悼。
“终于来了。”
塔露拉的视线放在了核心城附近的几座城区,仿佛在与某人对视一般凝重。
PS:CFHD做的好拉胯,还不如玩彩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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