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会议室大门的紧闭,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这一场会议的人不多,应该是提前给一些人说过了些什么。
反正零伊只看见了阿米娅、凯尔希、可露希尔、ACE,博士这五个人。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批元老齐聚一堂开大会来着,结果却是几个人讨论,逼格一下子就掉了不少。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起的头,现在开什么秘密会议必须得把窗帘拉上,把灯光关掉。
计划见不得光,难道人也见不得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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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有些怕黑的零伊就直接开始疑惑了。
他的眼睛失去了部分夜视功能,甚至还有轻微的夜盲症,加上在黑暗中时不时会莫名其妙的闪现在耳边的低语,零伊对于黑暗是发自内心的讨厌。
打了个响指,灯光在自己伺服颅骨的干扰下亮了起来。
面对着凯尔希那充满压迫力的目光,零伊还是讪笑了一声,吩咐伺服颅骨关闭灯光。
会议室再次陷入黑暗,室内摆着一张长桌,设有十三个座位。
阿米娅坐在中间也就是第七个位置,凯尔希坐在她的右边,博士坐在右边,零伊老老实实的坐在以前就坐过的末席,第十三个位置,他喜欢这个数字,ACE坐在了第四个座位上。
原本应该是罗德岛总教头杜宾的座位的空着,还有其他位置也空着,碍于零伊真实身份,一些无关者并没有参加这次会议。
凯尔希看零伊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后,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圆桌中间的投影仪瞬间亮起,显示着罗德岛的各项数据。
零伊看着罗德岛的各项数据,心中微微一凉。
财政已经微微接近赤字了,能源不足,各项支出超出收入。
“是没龙门币了吗?凯尔希。”
零伊双手抱头,有些轻佻的问到。
“嗯,你有什么办法吗?”
凯尔希问道。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有啊,有很多啊。”
“说说看。”
阿米娅的眼睛一亮,旁边的博士一听见有龙门币的消息,兜帽下的眼睛都发出了红光。
很明显,她的理智接近归零了。
“…………嗯……你要现在就整出一些钱的,还是等一段时间得到一大笔钱?”
零伊挠了挠下巴,想要从自己光洁的下巴上找到胡子。
“我全都要。”凯尔希说到,就差把手握成爪放在胸前了。
罗德岛现在急需资金和各种资源,他们在切城的损失太大了。
在博士失踪后,罗德岛不断的衰败着,最终不得不再次把博士拉回来当工具人,但博士也不是什么神人,不可能凭空变出龙门币,更何况还失忆了。
即使能够在之后有十几种办法搞到钱,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罗德岛需要一批外来资金的注入。
“那我先说说来钱多的吧。”
零伊挠了挠头,环顾了会议室的所有人一下,缓缓开口说道。
“我在卡兹戴尔那块领地的某个地窖内存放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你知道怎么来的,凯尔希。不仅仅是金银珠宝,还有大量的珍贵工业原料,我可以用购买源石病抑制剂的名义全部交给罗德岛。”
凯尔希眉头一挑。
当年某人发动叛乱时,从贵族手中掠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以及变成废纸的货币,他的领地被他从一个贫瘠小镇变成了极其发达重工业小型都市,其底蕴不容小觑。
“我手头上还有一些藏宝库,你知道的,当年掠………咳…………从那些卡西米尔人手里也拿到过不少好东西,我存下的资源不比某些底蕴深厚的贵族要少了,我可是大劫…………咳,我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投机分子,嗯…………投机原子也行,反正我手里的流动资产还是不少的。”
看着阿米娅那期待且纯真的眼神,零伊并没有把那些财宝是沾满鲜血的这一事实说出来。
说完,零伊环视了一周,观察着ACE、可露希尔两人脸上的不自然。
“我们可以借着危机合约的名义去回收这一批财物,毕竟本来就是我的。”
凯尔希点了点头。
“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ACE你来办吧,接下来的龙门行动就交给杜宾她们吧,你以危机合约合作人的名义去卡兹戴尔回收这一批财宝吧。”
ACE墨镜下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他也是听说过某位留下的财宝的。
不说富可敌国,但绝对是超过了一个大贵族的,甚至可能比得上一个小型城市一年税收了。
对外战争劫掠到的,对内平叛得到的,叛乱时劫掠到的。
绝对够罗德岛用上一段时间的。
“明白了,我会去回收的。”
ACE点了点头。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需要能够迅速得到一批资金的办法,为了确保我们接下来面对龙门谈判时不至于露出软肋。”
凯尔希接着询问道。
“这个嘛…………”
零伊挠了挠下巴。
“来钱的办法还不少,绑票、抢劫、盗窃敲诈勒索、电信诈骗也行,我们可以装成整合运动去打劫商队,你懂的,戴上面具,人人都是整合运动,尤其是诗怀雅家族的商队…………等一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砰!!”
话还没说完,零伊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
径直撞破了会议室的落地窗,从二十米高的地方跌落了下来。
“卧槽!”
零伊摔了个七荤八素的,眼冒金星的坐在地上,活像是个波西米亚大臣。
“阿米娅。”凯尔希低声说道,
“别听那家伙的,忘掉。”
“嗯嗯。”
小兔子重重的点了点头,略微有些怀念的看着破碎的落地窗。
当年,他说话把特蕾西娅姐姐或者凯尔希医生惹怒的时候也是如此被扔出窗外的。
那个家伙总是这样。
以前总会在解决大部分问题后,在关键时刻拉胯,
她也会像以前一样像是扔波西米亚大臣一样把他掷出窗外。
可露希尔有些幻视的将阿米娅看成了当年坐在十三人议会中央的人。
“接下来,我会前往龙门,和魏彦吾商谈,而博士需要辅佐阿米娅管理罗德岛,以及,对外作战。”
凯尔希吩咐道。
“明白了,可是…………凯尔希,我们…………真的能够信任他吗?”博士犹豫再三的问道。
在罗德岛这几天,虽然被当成工具人使用,但她怎么也不想看着她们忙碌。
尤其是凯尔希。
每当看见她因过度操劳而显得瘦骨嶙峋的身体时,博士的心中就有着一种难言的愧疚。
这里,他天生有着一种归属感,但她一直警惕着某个灰色魔族。
虽然残留的记忆里自己和他曾经是朋友,但身体下意识的防备着他。
“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确认他究竟能不能信任,目前来看,是的,他能够信任,但不值得完全信任,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他或者派他前往最危险的地方。”
“………………”
博士对此表示沉默,可露希尔也是一副面色如常的平淡表情。
“可…………我能够感受到,零伊先生的情绪,他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助我们,我们不应该…………”
阿米娅想试着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完,凯尔希就出言打断了她。
“阿米娅,他只是有求与你,想要让你达成他的某些目的,所以才会选择尽心尽力的帮助你,而他若是发现你无法达成他的目的,他会毫不犹豫的背叛我们,以前的他不代表现在的他,我知道,阿米娅和曾经的他关系很好,但他已经变得比谁都要偏执了。”
凯尔希深深的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悲哀。
“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原本想要使用你的源石技艺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但他戴上了那个东西,这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预料。”
他是变化最大的人,也是变化最小的人。
表面上是一副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内在已经偏执到了偏激的地步。
凯尔希收集了零伊登舰时大量的言行举止。
和当年的那个他对比起来。
骚话和那些不明觉厉的疯言疯语比起以往少了很多。
对他人的态度也冷了不少,不会热情的去结交朋友,也不会在做事情的时候嘻嘻哈哈的。
这可能是他成熟的表现。
但凯尔希在今天早晨的电梯监控内发现零伊看向那些孤儿的眼神。
那个眼神冰冷而又淡漠,好像不在乎他们的命一样。
换作是以前,他对于这种收养那些孤儿的做法绝对是无条件支持的。
清醒的他是不会把利刃指向孩子们的,也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哪怕战争中,他因为这些原则吃了大亏,也几乎死去,也没有选择对那些孩子们主动攻击。
他的领地内收养了非常之多的无家可归的战争孤儿,不分任何种族,不仅仅能吃饱,还能接受了较为有限的教育。
他的领地一直交不起赋税是有原因的。
如果他真的是个捞钱的混蛋,绝对能从那片贫瘠的土地榨出最后的油水的,而不是因为交不起税而被胁迫的上了战场。
要知道,他和那些下层人民可没有任何交集,仅仅只是因为知晓了他们的苦难,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免税。
他也能够为了自己的那些领民们选择低眉顺眼,在特蕾西娅面前溜须拍马,像个狗腿子一样。
他可是为了不信仰宗教而选择去死的人,他的骨气比谁都要强,他的自尊心比谁都要大。
这样一个为了领民,为了那些孤苦的孩子们而选择在权势面前低眉顺眼,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人。
说他会对孩子露出那样的眼神,凯尔希是万万不信的。
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的眼神冰冷而又残忍,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安。
以前的他溜须拍马之间流露出的野心与对权势的贪欲让她厌恶,现在的他眼神流露出的情感让凯尔希感到不安。
不知怎么的,他那冰冷而又残忍的眼神让凯尔希想起了他对皇女说过的话。
“这个世界冰冷而又残忍,改变这个世界的人一定需要比世界更加冰冷,更加残忍。”
对此,凯尔希也略微通过体检和猜想知晓了一些。
当年他独特的,如同寄宿在灵魂里的那些个性正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他血液里流淌着的野心与残忍。
他大脑里的源石正在逐渐侵蚀他,伴随源石而来的低语更是如此,独属于他,与任何萨卡兹都不同的,特蕾西娅都无法查看的,铸就了他的,那些特殊的记忆正在逐渐消失。
当那些来历不明的奇怪记忆消失时,他就会彻底变得和那些野心勃勃的萨卡兹一样。
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他会发疯的。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趁早给他做开颅手术,取出那些侵蚀到重要地区的源石。
但零伊不会相信她,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他已经偏执到不相信任何医生了。
就像他宁愿因为病痛折磨的睡不着觉也不会去吃药。
他可以信任某些人,前提是那些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会选择从那些人手中买一些所谓的止痛药,也就是杜唥丁和马非。
反正这条很难做到,他很难被麻醉的。
二、等到他快要崩溃的时候,把他送到最危险的地方,让他彻底发疯。
就像他处理他手下那些因为滥用源石技艺而变得疯疯癫癫的战士一样。
凯尔希眼神闪烁,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阿米娅和博士。
“我们来聊聊关于龙门的事情吧,还有你,Dr.■■,关于你的事情接下来也会谈谈的。”
……………………………………
零伊倒在甲板上,被冬日暖阳熏的有些微烫的甲板在接触皮肤的时候还有些让人舒适。
他倒在地上,一只手向前伸着,一根手指顽强的指向前方。
过了几分钟,他才缓缓的爬了起来,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那扇破碎的落地窗。
他已经习惯了不被人信任了,无所谓的。
他只需要朝着自己要走的路前行。
打完自己当打的仗,行完自己当行的路,守住自己当行的道就行了,此后自有公义的冠冕为他存留。
但他不渴望这些。
名誉、财富、权势,这些他都有过,都如同过往云烟一样被他抛弃掉了。
他只想要做些什么,为萨卡兹,为遭受苦难的人们做些什么。
就像他的手掌该握着农具而不是刀剑一样。
这双手可以是救不了萨卡兹的医生,也可以是农民,更可以是一个工人。
但绝对不能是一个刽子手。
“救赎之路虽多,但鲜有坦途,如果救赎必将穿过苦难长廊…………”
零伊喃喃自语道。
“那就随他去吧………………”
零伊的眼神逐渐的坚定了起来,眼中的有着不顾一切的野心。
总会有人把野心当成邪恶的。
他的脸上再次挂起漫不经心的笑容,原本想要直接回会议室的脚微微一顿。
他朝着某个被吊在甲板上的,会Wryyyyy叫的血魔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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