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罗德岛训练场上没什么人，有也已经被赶走了。
浑身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女孩站在了零伊面前，面色淡漠，宛如神明化身。
粒子特效在她周身环绕着，狂暴的能量涌动在这小小身躯的周遭，如瀑般的白色长发被风撩起，毛茸茸的大尾巴一动不动。
少女的脸色白皙，眼神中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灵动，而是一种飘渺。
她，亦或者是祂。
可怕的狂风在四周肆虐，而零伊则是苦苦支撑着。
银灰和可露希尔站在一边眼神复杂的看着初雪。
他们被一阵奇怪的推力禁锢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
“呃…………”
可怕的暴风雪在零伊周遭环绕，如同嘬果冻一样吸走零伊身上的体温，让他身体开始出现了冻伤现象。
零伊的牙齿咯咯的打颤，浑身颤抖着，身体本能的提高了新陈代谢的效率，身体的每一寸骨骼肌和内脏都在疯狂产生热量，抵御这股寒冷。
这股暴风雪不是乌萨斯的那些术师们的源石技艺可以比拟的，就算是霜星也不见得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能够施展出如此强悍的源石技艺。
温度不断的抽走，零伊又不断的产生热量。
但能量是守恒的。
大量的新陈代谢夺走了零伊摄入的食物热量，但远远不够，于是开始通过转化源石来获取维生的能量。
但，源石可不是什么能够如此利用的东西，这些东西会不断的榨取零伊本身生命来产生能量保证自己不被消耗。
零伊能够感觉到这些源石正在不断的蚕食着自己那畸形而又扭曲的内脏与血肉，榨取着每一个细胞内的一切潜力。
但零伊不在乎。
祂的目标是让零伊这个秽物下跪，只需要下跪，就能够免受冻伤之苦。
只需要下跪，表示臣服。
但，零伊绝对不会对这些被人信仰的不知道什么玩意下跪。
他想给谁下跪，就给谁下跪，还不存在被强迫过的，能让他跪下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彻底折服他，一种是打断他的腿。
但，就算是特雷西斯也只不过是让零伊单膝下跪，就像是卡西米尔那里的骑士们对主君单膝下跪一样。
而且，就算打断了他的腿，他也只会趴在地上，或者用手撑着。
零伊的眼神残忍凶暴，像只陷入绝境的野兽一样。
暴风雪以零伊为中心不断的封冻着一切，还有那庞大的风压几乎让零伊睁不开眼睛。
零伊手中的长戟深深的没入了钢浇铁铸的地面之中，不动如山，结满了霜雪。
与银灰战斗时打碎的那些混凝土碎块被暴风卷起，在零伊身上留下了如同刀割一样的伤口。
“你坚持不了多久，只需要下跪，表示臣服即可。”
祂控制着初雪的身躯如是说道。
“…………你！马！死！了！”
零伊竭尽全力从嗓子里嘶吼出来的污言秽语让祂微微皱眉。
暴风雪的力量猛然加大，让零伊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
祂说道：“臣服，跪拜，这就是你的命运，对神跪拜并不可耻。”
“我从未向任何命运低头过，现在仍然不会低头。”
零伊的嘴唇被冻的发青，脸色煞白，宛如一具圣山脚下选拔圣女时出现的被冻死的尸体。
“在愚蠢中看到美德是年轻人的特权。”
祂如是说道，加大了施法的力量。
零伊的表情皱缩在一起，扭曲而又狰狞。
看起来摇摇欲坠，却几乎无法被击倒，就像是他曾经一样。
祂毕竟是神明，哪怕是一缕意志，也不会是凡人能够对抗的，但零伊不是凡人。
他是血契之主，是拉特兰恐惧的大劫掠者，是臭名昭著的大夺颅者，是受膏者
“我会…………把你……送回圣山………永远沉睡…”
零伊狰狞的笑着，身体逐渐的开始习惯了暴风雪，细胞的活性逐渐的苏醒。
再怎么抽取温度，也无法彻底冻伤他，他的血液再次沸腾了起来，几乎快要燃烧了起来。
可怕的细胞活性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彻底激活，零伊处在绝对的低温中却突然像一个引擎般过热了。
“我沉睡的时间是你的寿命的数十倍，别指望用如此低劣的言语吓唬我。”
“那你可真废物啊，每天除了睡，你还能干些什么？废物。”
零伊的恶语让祂皱起了眉头，挥挥手，撤销了零伊身上的暴风雪。
短短一瞬间，暴风雪就烟消云散了，庞大的力量消散在了训练场之中。
祂不想回收这些沾染了污秽的力量，任由其消散。
这些东西已经对他无用了，他本身就对极端温度有着非常高的抗性。
大量的冰锥凝结在了祂的身边，对准了零伊。
而零伊拔出了自己的长戟，身上的能量不断的以一种惊骇世俗的速度膨胀着。
祂看了一眼，在祂这个视角中，零伊手背上散发着黑气的奇怪印记，接着说道。
“我……我们，曾经掌握着世界的生死，然而你却依旧抗拒着我们的意志。”
“你们，曾经，你们曾经。”
零伊刻意加重了曾经这两字的语气，显得无比傲慢。
但这份属于凡人的傲慢并没有惹怒祂，反而让祂有些想笑。
很久没有看见如此独特的人…………秽物了。
“我不想和你战斗……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但你也不一定可以活下来。”
零伊讥讽道。
他和祂对抗，这个女孩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至少，零伊以命相搏，能够击退祂的化身。
祂不想让这个圣女死去，至少，她和祂的关系还不错。
祂曾经听闻一个同伴说过，眼前被祂们称之为秽物的碳基生命与某位存在交谈过。
祂们只知道他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永不…………”
很明显，他拒绝了某个存在的恩典，祂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眼前的秽物选择了拒绝一位神明的恩典。
他体内流淌着污秽的血液，却被众神注视着，他反复无常的命运成为了祂们的消遣之一。
说实话，零伊对于神明来讲，过于污秽了些。
就像旧印之于克苏鲁神话生物一样。
祂并不是很关注零伊。
就像是一坨会动的屎，总会需要留意一下，说不定哪天出现在了你面前，打又不能打，还特别污秽。
只有疯神才会去玩弄零伊吧。
就像是正常人不会觉得神经病玩屎不正常一样，疯神把印记贴在屎身上，不也挺正常的吗？
虽然屎这个比喻有点奇怪，但零伊体内流淌的血液对于祂们来说，确实差不多。
零伊握紧了手里的长戟，但最终还是无奈的松开了手。
虽然他厌恶神明，但他还真的拿人家没什么办法。
他又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萨卡兹而已，终究只是凡人，面对这些一开始就立于天之上的存在来说，着实有些卑微了。
这个世界毕竟又不是那些修仙世界，凡人没有晋升的途径，总不可能把源石当灵气给用了吧，他也不是什么龙傲天，根本就拿这玩意没啥办法。
充其量也就弄死这个圣女，然后和喀兰撕破脸，罗德岛接下来的行动将会举步维艰，四面楚歌，甚至还可能面临国际压力，最后树倒猢狲散。
他的理想和阿米娅的追求都将化作一触即散的泡影，永远无法再触碰到。
打到一个人的不是失败，而是离理想越来越远。
零伊不怕死，只是不想死的没价值而已。
所以，他最终还是像现实妥协了，他向着那个祂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但依旧没有下跪。
厌恶信仰与神明是已经深入灵魂的属性。
“你，来干什么。”
零伊不客气的说道。
“我对你不是特别感兴趣，秽物，我只是应圣女的请求，救下了他。”
祂说着，一手指向了银灰，顺便收回了束缚着银灰的力量。
银灰先前的怒火单纯就是下意识的反应，对于不洁之物的排斥，并不是祂从中作梗。
银灰闻言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自己的妹妹难道是傲娇？
“…………所以说…………难道是误会？”
“是误会。”
“………………”
零伊眼角抽搐，合着自己白白挨了顿毒打？
对神明跪拜，是泰拉常识，至少每个宗教都有对神明的崇拜。
不跪反而是一种亵渎之举，虽然因为这种事情挨了顿打。
但零伊依旧会坚持这条底线，不会向人类之外的存在低头。
这是属于人类的傲慢。
银灰的手有些颤抖，他朝着祂行礼。
“真的是初雪请您救我的吗？”
祂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和什么对话一样。
“初雪说不是她请求的，还叫你不要妄想了。”
祂将她的话复读给了银灰，淡漠的嘴角掀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是个腹黑的神明。
银灰欣慰的点点头，继而看向了零伊。
“那么……胡图图先…………”
“叫我零伊就好了。”
零伊一脸蛋疼的看着银灰。
他就像是个傻子一样杵着重戟站在那，尴尬极了。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我银灰的狭隘心胸，我在此向您道歉，奉上最诚挚的歉意，我会补偿你的。”
银灰深深地鞠了一躬，严肃的看着他。
对于这种有顾虑的强者，最好还是以拉拢为主。
他能够顶撞神明，也说明了他的强大。
虽然有些亵渎的嫌疑，但银灰对神明控制他妹妹这件事情上已经打了个心眼。
若是…………祂某天恶趣味上来了，控制着初雪来刺杀他或者让兄妹相残…………
银灰不敢想象。
凡事都要以最坏的角度思考。
零伊嘴角抽了抽。
至少，莫名其妙的被人决斗，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一个总裁的人情？貌似还是非常牛逼的那种。
“无碍，我先走了，挑时间重新拟订一份罗德岛与喀兰贸易的合同，罗德岛占大头，这件事情就可以就此揭过了。”
这场玩闹般的决斗就此揭过了。
…………………………
“只有泰拉上最后一座修道院上的最后一块砖头掉下来砸死最后一个神父，泰拉人民才能够迎来真正的解脱，你知道吗特雷西斯？”
“你这样说，赦罪师会处决你的。”
“让他们来，来一个，我杀一个，管杀还管埋，我心情好，他们就是一人之下，我心情不好，他们就是一人一下了。”
……………………………………
PS：实在受不了，就这么多，先别说我虐主或者主角废
主角面对的可是神，而他只是凡人。
外挂又不能开的太狠。
对待信徒我重拳出击，对待真神我唯唯诺诺。
算是个小伏笔吧。
如果YJ写的泰拉上的神真的和我设定中的神一样，那就刚好了。
主角就是旧印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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