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零伊灰头土脸的从废墟中爬起，抖了抖身上沾染的灰尘。
他的眼睛血红而狂暴，无时不刻都在以最恐怖的恶意袭击着视线中的一切。
塔露拉狼狈的站了起来，她左臂上和脖子上都有一道不伤及性命的伤口。
而她握剑的那只手已经被零伊的鲜血腐蚀的露出了猩红的肌肉。
即使是如此的痛苦，她也未曾皱眉。
但塔露拉却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中。
她好像被打傻了一样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什么，听得一点都不真切。
处于狂暴状态的零伊尚且能够依稀听见塔露拉在说些什么，但看着爱国者那副没听见的样子让零伊怀疑这个老东西时不时失聪了。
零伊的手臂被暴力击断，骨茬刺破了血肉，黑红色血液汩汩流出，断裂的骨头内部露出内部鲜红到不像样的红骨髓，侧胸几乎全部塌陷了下去。
爱国者并没有使用带刃的那一截攻击零伊，而是使用了戟柄。
像是打棒球一样将零伊打飞了出去。
如果使用戟上面带刃的那一截，零伊可能会被腰斩或者从胸口中间被切开。
他的本意是想阻止零伊与塔露拉的厮杀，但零伊可不这么认为。
“你也想要和我厮杀吗？！！”
零伊咧嘴一笑，显得无比的狰狞，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他的话语中满是杀意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
零伊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从何而来，但零伊已经失去了遏制怒火的最佳时刻了。
这股蕴含在血液中，曾将过去的他和他忠诚的下属拉入地狱的狂怒再一次趁着身体虚弱而入侵。
但零伊并不会再一次输给自己的欲望了。
圣斗士只会输给同一招一次！（大雾）
反正零伊压制住了这股狂怒，暂时的压制住了。
“我，无意与你厮杀！”
爱国者将盾牌上的源石技艺激活，牢牢的挡在了塔露拉的身前，宛若一座高山。
“那就滚开！”
零伊并没有过多犹豫，起身就直接抄起魔剑看向了爱国者。
魔剑在空中带出幻影，力量全部都聚集在了剑刃上，并没有任何逸散出去的力量。
爱国者眼神一凝，摆好架势，死死的挡在了前方。
“轰！”
魔剑砸向了爱国者，在盾牌上切出了一个深深的划痕。
而爱国者也后退了几步，震惊的看向了手持魔剑的零伊。
爱国者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被他用舌头拭去了。
先前还看不出什么，但当爱国者直面这种状态下的零伊时，才能切身实地感受到那份没有一点水分的力量。
零伊将每一丝力量都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浪费。
这一击是落在爱国者的盾牌上，被无数次加固过的盾牌都被切出了一个深深的痕迹。
若是零伊这一剑劈在人身上，可能会连人带背后的大楼一起被切成两半。
而释放出这一击后，他的理智明显恢复了许多。
零伊竭力遏制着内心中想要将一切撕成碎片的冲动。
看向了持盾面对自己的爱国者。
“你不应该跟着那个暴君走的。”
零伊如此说道。
整合运动的暴行会被当做一个标签贴在所有感染者头上。
本就厌恶、畏惧、憎恨感染者的普通人会更加害怕感染者。
感染者与常人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越大，常人会变本加厉的迫害感染者，感染者也会更加的憎恨普通人。
这就像是把死循环变成了恶性循环。
虽然两者都不是好东西，但整合运动确实是切断了感染者鸽派的生存之本。
那些感染者利用他人的同情与自身的能力活在了正常的世界之上。
整合运动掀起暴乱就是给这些鸽派指了条死路。
要么加入，要么被恐惧着他们的正常人迫害。
零伊不在乎感染者，他们怎么样都好。
因为零伊帮不了感染者什么，现在的他连萨卡兹都帮不上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魔王身上。
“暴动，必然伴随着鲜血，但，反抗的种子必须被种下，我，不会背叛整合运动。”
爱国者摇了摇头，提着盾和重戟防备着零伊。
“得了吧，反抗？你们这只是单纯的报复而已，只是会让本不该死的普通人去死，让本不该死的感染者因为你们的口号而死。”
零伊冷笑着看着爱国者。
他并没有指望这个迂腐的老东西去帮助萨卡兹什么的。
反正温迪戈注定要走向灭亡，是不是萨卡兹已经无所谓了。
这个温迪戈会将最后的生命留给争取感染者权益的事业。
虽然很想对着爱国者嘲讽，他已经背叛过卡兹戴尔一次了，又背叛了乌萨斯一次了，为什么不试着背叛感染者呢？
但零伊曾经的记忆中对于爱国者的尊敬阻止了他使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博卓卡斯替满是疤痕的内心。
“这是必要的牺牲。”
一直自言自语的塔露拉突然站了起来。
眼中不再是冷漠与高傲，眼睛里好像多了几分人性。
感觉和之前那个暴君截然不同。
但很快她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个状态，只是没有主动动手了。
因为在这里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塔露拉一伙人。
面对着一个不要命的疯子，谁敢冒着被疯子同归于尽的风险来战斗？
那样不值得。
反正爱国者已经到了，就算零伊拼命也只能重创二人，想杀塔露拉不太现实。
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最多一个星期，零伊就会倒在地上痛苦万分的炸成一堆烟花。
至少她体内的那个人是如此说的。
“必要的牺牲？”
零伊气极反笑，甚至忽略了塔露拉的变化。
“你怎么不去死？必要的牺牲只不过是你们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只是你们忽悠那些没文化没思想的蠢货的说辞！你们都是欺骗者！最大的骗子！”
零伊甚至气的浑身发抖。
他最厌恶这种将他人筹码当做自身筹码的上位者了。
大家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谁比谁高贵？大家的祖先都是一棵树上爬下来的，还能分个高低贵贱？
“我们，有我们的价值，现在，还不到，我们，死去的时候。”
爱国者眼中红光闪烁，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也许是与曾经关照的孩子分道扬镳的痛苦，也许只是麻木。
温迪戈已经没有多久可活了，至少他需要在死之前做些什么。
就像是眼前的卡杨一样。
他寻找魔王，只是为了萨卡兹的救赎，而爱国者跟随塔露拉，只是为了感染者的未来而已。
感染者必须学会反抗，哀求和眼泪是没有办法得到一视同仁的。
唯有铁与血才能唤醒那些上位者们的恐惧，让他们明白感染者不是如此软弱可欺的。
但感染者是没有未来的，至少现在没有。
他们注定会在这片无人问津且毫无终点的黑色道路上走到生命尽头。
他们走后，那些上位者会给感染者人权，会给感染者一个平等的待遇。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了，也不是因为上位者都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他们来过。
但这是不可能的，只要那些身居高位的P社玩家们一天没有彻底消失，他们就会为了稳固统治或者获取利用价值而选择挑起正常人与感染者的冲突。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你应该加入我们，你也是感染者，难道你没有见到那些正常人对于感染者的迫害吗？”
塔露拉站在那里，却并没有再次进攻的意思了。
“加入你们？”
零伊瞪大了眼睛，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肩膀不停的抖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哈哈大笑出来。
果然，他笑了出来，而且还非常难听。
“哈哈哈哈哈哈哈！！！”
零伊笑得像个一方通行，又像是宇智波狂笑四杰，又或者是FGO的哈哈队一样，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零伊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从指缝中露出的眼神凶狠的盯着塔露拉。
“加入你们？是想让我变成那种牧群呢？还是想让我变成你为了达成你那可悲的复仇路上的一枚棋子呢？”
他笑得非常嘲讽，可以说是直接将看不起写在了脸上。
零伊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会，他需要去看看魔王。
至少在确认了魔王能够帮助萨卡兹之前，他还不能死。
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做完了再来找整合运动拼个你死我活就行了。
有实力高强的爱国者挡着，零伊是没办法在这种状态同时顶着塔露拉的法术洪流与爱国者对线。
反正这老东西也活不了多久了，魔王会杀了他的，再就是这个塔露拉了。
伤害王冠就等于伤害萨卡兹的希望。
就算是预谋如此，零伊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女人。
她身上还流着德拉克的血，对于远在为维多利亚摄政的特雷西斯也是一个威胁。
魔王优于特雷西斯，但特雷西斯未必不是萨卡兹的希望。
若是这一任魔王没办法做到王冠的义务，那么零伊不介意玩一手弑君的把戏，毕竟他本就不对这个戴着王冠的奇美拉有什么期望。
或许预言中的魔王会是特雷西斯，而零伊会在对阿米娅失望后砍下她的脑袋献给特雷西斯。
谁做魔王都无所谓，只要履行魔王的义务，拥有戴上王冠的能力。
那么零伊就不会介意向其献上忠诚。
他要为这个饱受苦难的种族谋取一线生机，然后再是感染者，最后才是那些受压迫的人们。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
如果萨卡兹的救赎之路必将通过苦难长廊，那就随它去吧。
再此之前，零伊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他还得感谢爱国者的不杀之恩。
若是爱国者铁了心要杀零伊的话，零伊拼死也就重创整合运动而已。
单挑的话他不会逊色于任何人，群殴的话零伊必败。
“你的软弱给整合运动留下了一个祸根，博卓卡斯替，记住了！秉持公义的人在前行时难免行不义之事，这种故事会是不断循环往复的。”
零伊深深地看了一眼爱国者，用着恶毒的目光扫视了那些远处的整合运动后，转身就朝着一个没人的方向逃去。
尼根路打哟！
零伊当年还是一个萨卡兹穿刺手的时候就以冲刺速度闻名于部队。
速度堪比工作牌上有紫荆花标志的记者。
他需要去寻找王冠，并保护王冠。
至少，在他承认阿米娅这个奇美拉是魔王之前，她只会是一个携带王冠的家伙，而不是戴上王冠的家伙。
在愚蠢中看到美德是那些顽固者的显著特征。
零伊是不指望爱国者会再跳槽了。
那个老温迪戈已经是感染者反抗组织中的一个享有声誉者了。
若是他走了，那么感染者只会变得互相不信任。
坚固的堡垒永远是从内部攻破的。
爱国者会死于魔王之手，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头纯血温迪戈的话，那说不定爱国者就不会死了。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爱国者死在魔王手中之后，零伊就有理由背刺魔王了。
狂热的殉道者因他的勇气而受到赞扬;怯懦者和没有准备的人则理所当然地受到憎恶。
他既不是殉道者，也不是懦弱者。
只是一个觉得该在生命结束之前做些什么的普通人而已。
……………………………………
“要去，追击吗？”
爱国者转过身，朝着塔露拉问道。
而塔露拉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摆了摆手。
“没有必要了，爱国者。他活不了多久了。”塔露拉说道。
“他不会是个变数的，对于计划毫无影响。”
当然，是我的计划。
塔露拉如此在心中说道。
………………………………
PS：我知道这章很水。
但莫得办法，我最近状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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