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吕洞宾不再打理，任由凌云与归而子交涉。
“我下凡时间暂短，对中界的情况不甚了解。你作为南赡部洲最大国的国师，掌握了多少情报？”
“还在统计中。妖怪出现的地方多为小山村，鲜与外界有联系，更何况大多都被屠村。而且贫道得坐镇帝都，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外派修士和军队慢慢地探索。”
人手有限，凌云也很憋屈，说道：“我这里缺人，你那里效率低。简直是绝配。要不这样，你负责大城市周边，我负责在山野中巡逻。你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只是那些妖很少在大城市作乱，贫道觉得可以抽出力量协助各位。”
凌云饶有兴致地看着归而子，问道：“你们修士和军队的整体水平如何？能战胜哪种层次的妖怪？”
归而子有点难为情，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说来惭愧。中界安稳太久，我们这一辈大不如从前。经过训练的士兵可以和一般的妖怪抗衡，但遇上会邪术的妖怪就很吃力。修士大多擅长捉鬼，降妖的本事很一般，但还是能制约妖怪的邪术。”
“也就是说，你们的军队才是主力，修士是辅助吧？”
“常理来讲是的。修士中有大本领的屈指可数，贫道不才，侥幸被评为佼佼者。但遇上传说中超乎常理的存在，我们能做的有限。”
凌云一笑：“别和我客气。据增长天王所说，你是唯二能入他眼的凡人。找个场地，我想和你比划比划。知道你们是何水准我才能放心安排。”
归而子点头应道：“恭敬不如从命。请随贫道来。”
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吕洞宾和增长天王也跟着去观战。在路上，吕洞宾悄声耳语：“你小子下手轻点，别伤到人。”
“放心，我有分寸。”
跟着归而子，一行人来到一个宽阔的大院。大院的石砖板满是刮痕和小坑，一看就是练武的地方。
归而子褪下宽袖大袍，取出一把陨铁剑，躬身行礼：“就是这里。多有得罪。”
凌云也掣出武器，点头回应：“好。能随手用陨铁剑，有两把刷子。别手下留情，我要看你的全力。”
归而子把剑架好，喊道：“得罪了！”话毕，他横劈起手杀向凌云。
两剑相碰，凌云使出五成力气，想要先看看对方进攻能力如何。他只守不攻，连续化解了归而子二十余招。
凭着眼力，凌云能轻易看出归而子的路数。他逐渐地适应了后者的节奏，大概推测出后者的实力后，想要结束这场战斗。
可凌云刚撤去防御，准备反攻时，他又吃了一惊。
归而子抓住凌云撤防的一瞬间，反手使剑，倒使先前的路数，打了后者一个措手不及。眼见剑锋将至，凌云及时地使剑柄抵住了攻击。
“不错，这招反手剑使得好！我差点就浪翻了。”
这一切也在归而子的预料之中。要是凌云这么快就栽了，那才有鬼！
凌云眼里闪过一丝战意，然后说道：“接下来保护好你自己。”说完，他使出一记覆海势弹开了归而子。
反正有吕洞宾在，哪怕归而子不慎身陨也能被救活。凌云便放开手脚，使真本事反击前者。
事实上，凌云擅长的是进攻而不是防御。一旦进入状态，那简直是招招致命。
吕洞宾和增长天王也是用剑高手。看着院子里的战况，后者想要终止这场战斗：“帝君，这凌云使的完全是杀人剑术。你确定这样不会出问题吗？”
“有咱俩守着，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阴差敢来勾魂。放心，归而子死不了，死了我也能把他整活。”
乒！
院子里传来清脆的响声，归而子手中的剑落在远方。凌云把剑比划在前者的脖子边，说道：“还来吗？”
归而子当即投降：“贫道认输。上仙剑法超神如化，贫道甘拜下风。”
凌云收回剑，伸出手，说道：“作为凡人，你很强。如果你的力量和法力与我的一样，谁胜谁负还不一定。那招反手剑就很出色。日后麻烦你了。”
归而子也伸手与凌云握在一起，回道：“过奖了。上仙之词真是折煞贫道。贫道必说服圣上，尽一切力量帮助你们。”
接着，归而子捡回剑，说道：“贫道这就进宫面见圣上。不知三位上仙可愿赏脸进宫？”
吕洞宾与增长天王摇摇头：“我俩还有事要办，不打扰了。”
凌云也拒绝了：“我不喜欢做公关，就不去了。”
“那好，贫道就不挽留三位了。如果有事，随时可以来找贫道。”
出了宅邸，归而子再次行礼：“三位慢走，恕不远送。”
“好，你也快去见国君吧……”
吕洞宾话还没说完，凌云直接打断道：“帝君、天王。我先去通知我的部下。事关重大，不应浪费时间。先走一步。”不经其余人同意，他就直接驾云窜上天。
吕洞宾在一旁看着，满头黑线，恨不得把凌云给拽下来。归而子也很尴尬，只能打圆场：“凌云上仙分秒必争，实属楷模啊。”
“这家伙不懂礼数，你莫见怪。回头我会教教他如何做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请帝君不要为难他。就此暂别。”
三人分开后，吕洞宾忍不住吐槽：“难怪这小子的职位不高。就他这样子，怕不是把上司得罪完了！”
增长天王也是无可奈何的模样：“如你所说，他毕竟没当过人，能有人性已经很难得了，就别奢望他能理解人情世故了。不过有一说一，他的能力确实强。”
“个人能力强可不够。要是他一直是这副模样，恐怕没多少人想与他合作，哪天被坑了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希望这次寻剑之旅能改变他。”
“嗯，这样最好。话说你觉得南赡部洲真的没问题吗？”
“没人想去搅西牛贺州的水，真武大帝在守护北俱芦洲，东胜神州已经糟糕透顶，唯有南赡部洲是小打小闹。我不觉得镇元子的影响有这么大，除非他明确表态并出手，但事实并非如此。我觉得五魔王对南赡部洲有别的图谋，而且很可能有魔王偷渡到这里来了。”
“所见略同。早些年蛟魔王大闹钱塘江，肉身被钟离权毁灭，但元神仍在。他是截教弟子，眼界绝非其余四个散修可比。现在他在幕后出谋划策，凌云一个人恐怕应付不过来。”
“没错。中界前脚发生妖乱，杨戬后脚就背叛天庭，这未免太巧合了……等等，你去灌江口看过吗？”
“当然，只是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仅有几名鬼差在打理。我不想做得太绝，就放走鬼差，然后把那里掀了个底朝天。然而并没有什么线索。”
吕洞宾汗颜道：“把别人的窝给端了，你这还叫做的不绝？”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没有必要再去查勘灌江口，杨戬已经放弃那里了。”
“钟离权和韩湘子独木难支，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们就赶快带支援前往东胜神州。”
关于东胜神州的现状，二人并未实打实地告诉凌云。因为此次妖乱和以往不同，他们团结有序，行动整齐划一，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以往的妖都是各自为战，会被天兵逐一消灭。但看现在这架势，要想平息妖乱天庭恐怕得大出血。
云层之中。凌云找到吴盖，说道：“吴老弟，有什么消息吗？”
甩过几张纸，吴盖回道：“自己看。”
因为人手有限，吴盖让三人一组，派出了三十个小队在南赡部洲四处侦察，汇报妖怪的聚集情况。如果妖怪数量在十只以上，就由凌云带人去一锅端，否则就自行解决。
看到汇报的记录，妖怪们零零散散，不成气候，凌云也就放心了：“辛苦你了。通知在外的人，让他们多关注偏远的、了无人烟的地方。城市有凡人盯梢，我们就别在那儿上面浪费人力。”
“明白。”吴盖取出子母连心符，向外传达凌云的命令。为了应对未知情况，下凡前凌云死皮赖脸地从太上老君那里求了一堆子母连心符，几乎能满足人手一张。有了这作保障，凌云倒不怕会出什么岔子。
闲着也是闲着，凌云拍拍吴盖的肩膀，问道：“你想回你的故乡去看看吗？我可以准许你去一天。”
吴盖苦笑两声：“算了。那里早就物是人非，我现在回去又能干什么？而且如果你放我回去了，肯定还会有人想回去看看。开了这个头就不好收拾，所以别再提这事了。你下去逛了一圈，感觉如何？”
凌云无奈地说道：“就那样。我生于天庭，天庭就是我的故乡，中界的花花绿绿不适合我。我始终不能理解中界的生活方式。”
“也没人强求你理解啊！说实话，我们还真没有想到，中界才过了两千年，这些妖就又不安分了。安安心心地生活不好吗？非要挑事害人害己。”
“可能他们不安于现状吧？反正不论如何，只要威胁到三界的和平，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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