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能感受到战事的发生，而且常常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太上老君没有开门见山地讲故事，反而询问了凌云两个问题。
对于这次叛乱，凌云曾有预感，不然不会在关口做准备。至于沉浸杀戮，只要在打仗，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剿魔时总是赶尽杀绝就是一个例子。
“前一个确实，后一个算是吧。和我的来历有关系吗？”
“当然，你就是为了战争而被铸造的。”太上老君非常平淡地说出了话。
然而，在凌云震惊的同时，吕洞宾皱了皱眉。后者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碍于前者还在场，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遂不敢当面提问。
凌云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自己的来历上，没有深思，脱口而出：“您说我为了战争而生，想来名气应该不小吧？为何我想不出对得上号的存在？”
“这是一段黑历史，被掩埋下来了。只有天庭初建时的几名元老成员和后来上位的玉帝知道。”
被这么一提，吕洞宾猛然想起一个流言。转世前他本体乃阳炎之精，与四御处于一个时代。只是他当时不信任所谓的天庭，没有第一时间加入，而是选择观望，所以具体内幕他也不知道。而这话从太上老君口中说出，他已经敢肯定流言绝对属实！
“破绯陨星剑！”吕洞宾太激动，竟把心中所想的话喊了出来。
凌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说道：“没听说过。”
吕洞宾已经抓狂了，代替太上老君开始解释：“那就是你啊！斩杀了无数神巫妖的大杀器！如果没有你，上古时代的结束恐怕得推迟成百上千年。”他毕竟是那个时代的神，遇上同时代的终结者自然难以平复心情。
没有亲身体验，凌云还是十分懵圈：“啊？我不是剑鞘吗？”
“没这么简单。你的身体来自剑鞘，但你的元神来自剑本身。所以你就是破绯陨星剑本体。”
信息量太大，凌云决定从头开始，问道：“您说的那个破绯陨星剑，它厉害吗？”
吕洞宾还处于激动状态：“它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停停停！是你讲还是老夫讲？！”看不下去了，太上老君终于决定叫住吕洞宾，不然这事够扯一天。
吕洞宾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闭嘴：“嗯，您慢慢讲。”
“知道打神鞭、诛仙四剑吧？”
“当然知道。”
“它们是专门针对神仙的杀器，对上巫妖效果就很一般。你也和它们类似，只不过你针对一切战场上的敌人，但排斥伤害手无寸铁的无辜者。”
凌云已经掩不住笑意：“听着很厉害啊。针对的效果有多强？”
“它在老夫手上的威力，和在诛仙剑阵中的诛仙四剑不相上下。”
“那普通天兵使用呢？”
太上老君想了一想，回道：“会因反噬而亡。”
“啊？这么恐怖？”
“武器法宝能发挥出多大威力，除了自身因素外，更与使用者的实力、契合度息息相关。俗话说‘宝刀配英雄’，你要是自不量力岂不是自讨苦吃？”
“那我呢？”
“因为你就是它，所以你无法持有它，只能将它同化。而这样做能提升你的法力底蕴和身体素质，运气好还能领悟一些招数。”
凌云的眼角抽了抽：“效果很一般啊。啥底蕴素质都是在扯淡，技巧才是王道。”
“呵。你小子当一力破万法是说着玩的？法力底蕴决定法术强度和抗性，身体素质决定力量、抗打与恢复能力，技巧能让你以弱胜强。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绝没有有用无用之说。”
“好吧。既然我的本体那么厉害，您舍得把我弄丢？”
“其实老夫只把剑弄丢了，你加入天军是老夫后来安排的。对吧，东华帝君？”
吕洞宾绕绕头，回忆了一会儿说道：“时间有点久了。应该是封神之战结束后没多久吧？您发话，塞一个走后门的也无所谓。”
“嗯，差不多。”
绕了半天，又偏离了主题，凌云急道：“说正事啊喂！”
“好，那老夫就简单说两句。因为上古时代太过混乱，不讲道理，只看拳头，所以以杀止杀是唯一终止乱世的方法。为了快速达成这一目标，老夫铸造了你，与两位师弟和志同道合者在三界大开杀戒，清除顽固分子。之后四御定位，建立了天庭的雏形。”
“过分的杀戮就存在一个问题。你为战争而生，所以极易沾染杀气。在战争结束后，你身上的杀气太重，会腐蚀靠近人的心智并控制他们。除了我们三清，就只有寥寥几人能够抵抗。为防酿成大祸，我们一致决定毁掉你，并掩盖有关你的存在。作为你的铸造者，老夫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但在动手前夕，老夫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杀气的促进下，剑本身居然诞生了自己的意识，也就是现在的你。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剑鞘上没有沾染一点杀气，它们全部集中在了剑身上。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不忍牵连你，便用移魂大法将你转移到了剑鞘上。只是在最紧要关头出了点意外……”
“别告诉我剑在这时候跑了。”
太上老君竖起大拇指：“嗯，你猜对了。”
凌云坐不住了，激动地跳起：“卧了个槽。您开玩笑的吧？以您的本事，想拦住它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
“你好意思问老夫？长期被杀气萦绕，你的元神脆弱到了极点。虽然兼容性很好，但转移之后你还是进入了濒死状态，老夫只能先将你置于养魂炉中滋养，抽不出手阻拦剑。直到封神之战后你的元神才趋于稳定，老夫才敢把你放出来。”
“不对啊，那我怎么对之前的事没有一点印象？”
“有，但你刻意回避了它。它只存在于你的潜意识深处。还记得在太极图中的事吗？”
“您指的是我掌握杀意化形失控一事？”
“在你失控的时候，老夫观心看到了你以剑的视角在上古时代的回忆。如果你能靠自己回忆起来，也许会有帮助。”
一边消化着庞大的信息量，凌云一边问道：“因为感应到天庭的战争，所以剑本身出现了。为了防止它造成破坏，您想让我去收服它？”
“不是收服，是吸收。你要把它融为你的一部分。”
如果凌云是血肉之躯，那他现在估计全身都在冒冷汗：“等会儿，您确定不是让我去送命的？听您这么一说，我感觉我会直接被杀气反噬啊！”
“少和老夫讲条件。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也知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如果它在中界，等打完仗再去处理就迟了！”
“那些地仙是摆设吗？再不济还有镇元子撑场啊！不去，这件事完全没把握，说啥我也不去！”
太上老君不怀好意地笑了：“哦，是吗？可老夫这次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而是来命令你的！如果你想放弃这次机会，老夫马上就亲自下凡，把它找到后连你一块回炉重铸。至少不会浪费。”
凌云感觉自己上了贼船，只得让步：“这……唉。那您至少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太上老君指着凌云额头，说道：“那道封印是关键，所以你还想老夫解开它吗？”
凌云头上冒出三根黑线：“您从一开始就在套路我？”
“别说得那么难听，老夫是在帮你破茧重生。现在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时机，再拖就没机会了。剑有可能在中界，也有可能在地府。只要你和它处于同一个界面就会有感应。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老夫会让东华帝君协助你，你也可以带一队天兵下凡，自行选人。”
“那中界出了什么问题吗？四座天门戒严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
“你们还不知道吗？哦，也对，天军中只有天王知道。中界妖魔作乱，有空的话你可以顺带管一管。这是你的老本行吧？”
看看七星剑，凌云真没想到太上老君连这都准备好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寻剑，凌云还真满腹怨言。但如今那些妖魔又不长眼地出头了，下凡一趟也是在办正事，何乐而不为呢？
“好，这任务我接了。我这就去准备。”
“去吧，老夫还要和东华帝君谈谈。”
凌云走后，吕洞宾说道：“您骗骗他就行了，不用糊弄我。您当初其实拦住了破绯陨星剑吧？放走一事是您最近故意做的。”
“嗯。”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老夫占了一卜，这次的情况比想象中要严峻。也许，是时候让战争与杀戮之剑重见天日了。”
“您看到了什么，我也不敢多问。只是您这样对他，是想培养他做代理人吗？”
“不然呢？老夫那三师弟选杨戬也是有理由的，就是看重后者的杀意化形。至于他又看见了什么，老夫也无从得知。如果凌云真能掌握杀意化形，必将成为天庭一大助力。我找你来帮忙也是有两个原因，首先，你是那个时代的人，知道很多相关事宜，可以在必要时帮他一把；其次，你的剑法也是出神入化，可以指导他。”
吕洞宾鞠了一躬：“明白，我必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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