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当陈谣有这个冲动的时候，秦楼的一秒变脸就能让她意识到。
有这个感觉的只是她一个，是她一厢情愿，入戏太深。
“好了吗？过来准备下，拍完这两幕戏今天就结束了！”
林石芬的声音传来，见秦楼已经起身过去，陈谣也只能收起心中杂乱的情绪跟了上去。
……
铁笼边，秦楼穿着一身国民冬季军装，哪怕张贤宗早已赶走上司造反成功。
但掌控全城的他，此时还是仿佛侍卫一般站在陈谣的身边，看着她逗弄着被关在笼中的空心。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日久生情，我当然要关你久一点了。”
“呵呵，你还是和你那个小白脸，张参谋长，日久生情去吧。”
陈谣身后，秦楼紧紧盯着她，原本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这个时候，张贤宗，显然是很在意岳绮萝对这句话的回答的。
然而，陈谣却歪着头笑了，背后他的身影被虚化，仿佛只是一面背景板，只能看着陈谣天真且灿烂的笑着，理所且当然的说着。
“什么样的貌美女人我都做过。”
“论道行，我正道通晓，邪道也通晓。”
“凭我的身份和境界，怎么能随便找个人凑合。”
镜头一转，秦楼忽而眼皮低垂，面上没什么情绪，但传递出来的感情，却让看着屏幕的林石芬都心中一痛。
这时候的秦，不，张贤宗，让人心疼的想要过去抱抱他。
戏场上，被空心话语激怒的岳绮萝转身离去，秦楼饰演的张贤宗却站在原地，目光看着前方笼里的空心，眼睛微红，冰冷中透着一丝恨意。
但是，他没有做多余的事，一挥披风，转身跟在岳绮萝的身后。
宛同一个影子。
林石芬眼眶已经泛红。
这一刻，她知道她成功了，秦楼所演绎的，正是她所想要表达出来的，而且还超出不少，让她都为之惊讶，动容。
张贤宗对岳绮萝的爱有多纯粹？
收她进府的时候，百般疼爱却分毫未动。
此时他哪怕看着笼子中的空心恨得要死，但为了岳绮萝，他可以忍下去不做任何事。
因为他知道，岳绮萝在意的只有空心。
而他，在意的唯有岳绮萝。
所以，哪怕空心将他珍视的人视若尘土，他怒，甚至恨，但他可以为了岳绮萝，忍着什么都不做。
这份爱可以被演绎的很卑微。
但也能被演绎的很伟大。
而秦楼，做到了后者。
擦了擦眼角，林石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准备下一场。
休息不到一会，众人进入状态，场记一声喊，镜头再次开启。
房间里，望着闷闷不乐的岳绮萝，走到她身后的秦楼伸出手，在空中略一挣扎，仿佛想碰又不敢碰一样，但最终还是将手放到了陈谣的肩上:
“他那么不识好歹，留着干嘛。”
岳绮萝却阴沉着脸，仿佛一个得不到喜欢玩具的小孩，语气偏执:“因为我要得到他！”
“但是他只会惹你生气。”背后，秦楼很认真的道。
认真的就好像，让岳绮萝生气是一件罪无可恕的事。
“能气到我，也是他的本事。”
然而，张贤宗最终等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望着手里的剪刀，岳绮萝语气阴郁，缓声道:“除了他，这世上的凡夫俗子根本不配让我开心！让我生气！”
听这句话的时候，她肩上的那只手，颤抖两下，在空中攥紧成拳，随即缓缓拿开。
秦楼饰演的张贤宗好像听懂了似的不住点头，表情却好像一个在女孩面前被拒绝，恍惚间胡乱应和只想立马逃走的少年。
场外，几个女工作人员在暗自抹泪，甚至好些汉子都红了眼眶。
很多人都想上去跟那个风华绝代却甘当背影的男人说一句。
算了吧，这样不值得。
但直到导演喊了一声过许多人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不是现实。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患得患失。
林石芬是哭着过来的，对着在场众人，她抹了抹眼泪，大声道:“看到了吗？就咱们这部剧！准红！”
“今天剧组出钱，请你们去吃顿好的！”
收起情绪的众人一顿欢呼。
就连一向抠门的高山豹都没有说什么。
在他看来，光是能看到这场表演，就值得庆祝一番。
更何况他的想法和林石芬一样。
这剧，哪怕就靠着这一个角色，也准能红！
夜晚，吃喝不多的陈谣早早就离开饭店，一个人来到了外面。
吹着清凉的夜风，满腹心事的陈谣忽然不想这么早回酒店。
就这么擦都不擦，一屁股坐在了酒店门口的台阶上。
目光望着远处，却没有丝毫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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