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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的不纯粹 第十四章:这不是很正常吗?

又到了周间,又到了上理论课的日子,又到了一周见一次小判老师的日子,可怕的周一。

小判老师涂着精致的口红,扎着头发,一身亮黄色卫衣,一条蓝色牛仔裤,一双水钻高跟鞋。

据我们所了解,她已经渐入中年,但是依然做着自己,散发着魅力,她会吸引许多学生的目光,因为她的话听起来总是有道理,而且幽默风趣,就是偶尔太自我而表现得太有个性。

仁璟一行三人已经做好座位,这是理论课,大家也就分开坐着了,自从上次纯和老未一起去看电影后,就很少与仁璟她们一行三人同进同出了。大家也就别扭的习惯新的若即若离的家庭。

这个家庭一开始是圆的,然后慢慢一直在动态的变型,直到这个圆划开了一条条痕迹,多了一道缺口。

“老师,您帮我看下这个画得怎么样,有没有将您上次讲的运用进去?”菲看见老师一进门就把朝老师走去,堵在门口,将之前预习好的小作品打开给她看。

穿着高跟鞋的老师,比菲高出了一个头,刚刚赶过来上课的脸微微泛红,老师停下来,看了菲一眼,只见她端着本子,和老师并排站在一起,朝老师这边偏着头,皱着眉呈思考状,两眼直溜溜地看着作品,侧着耳朵,等着老师来评点。

接着老师又瞄了眼作品,一字一句有力地说:“这样吧,你待会课间我再给你看下,现在马上上课了,我要准备下。”

大灯把整个教室照得明亮起来,可此时的菲肤色在大灯直射下却显得有点暗淡无光。

她收回托着的作品,合上,“噢噢~!好!”像个孩子似的点头说好,她相信老师,老师也会把她放在心上。

此时的菲并没有觉得什么,待会儿能被老师指点是她的荣幸,她满心期待着。

老师手就抱着资料,像抱小孩一样,轻轻地把一沓资料放在了讲台上。

回到座位的路上,她兴奋地冲仁璟抛作眉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说,下课了一起去听呀。

“丁玲玲玲~”上课时间到。

其他人都已经坐好在教室里,小判老师正整理着手上的资料,似乎手头上正处理着很多事情,脚踩高跟鞋哒哒的响,干练的身姿慷锵有力,似乎在说,都到齐了,就上课了,不要再浪费一分一秒了。便随手把门关好了,边走手上还拿着资料。

此时教室里特别安静,只听见卷轴滚动“呼啦呼啦”的声音,她将上节课老师放下的PPT收上去,露出黑板的真身,这是她上课的风格,按照自己的逻辑和思维去自由的板书。

“今天我们继续讲设计理论的概要,还是那句话,美术基础很重重要,如果”,小判老师右手举起一支粉笔,齐至耳间,面朝黑板,准备振振有词地来灌输大学立志好学的思想。

“嘎吱~”,正当老师准备继续讲时,这时门突然开了。

大家听到声音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原来是她们几个,就是仁璟眼中穿着十分有个性,有着非凡气质的三位,她们又迟到了。

但是,她们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进来,最后一个一脸平静的关上门,即使迟到时有那么多人会将目光投向她们。

这下可好,要被老师记迟到了吧。

老师一听,顿下笔,手落在黑板上,一转头,余角散发出犀利的眼光,但是,老师一看见是她们,那拉成一条黑线的眼角立马弯弯了起来。

是的,一见是她们三个人,就立马笑脸相迎。

“你们才来啊,来来来,快找座位坐,正准备让你们待会儿给大家展示你们的美术基础呢”,小判老师转过身来,将手放在嘴前,想了想,给她们指了指第一排左手边靠近讲台的位置,示意让她们快点就坐,免得耽误了大家上课时间。

“噢噢”,酷一点的也是与平日形象出现反差,连忙点头示好,好像在说,谢不杀之恩,点头的一瞬间,发带只剩下中间部分没有挡住。

高瘦一点的则表现得沉稳,不慌不忙地微笑,然后开始朝座位走去。

小巧可爱点的,则小鸟依人一般,跟在个子高后面,找座位去了。

人人都以为,老师会按照正常程序在签到本上记下一笔,可结果,小判老师似乎忘记了还有签到这回事儿。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离下课前还有3分钟时,菲就已经按捺不住,把作品摆在桌上,挺直了背,屁股已经坐不住了,就等下课铃响了。

“老师,我这个是参照您上次讲的画的”

“老师,这个是…我在…我觉得…”菲可能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很重视这次与老师的谈话,所以在心里默念着,待会儿怎么跟老师讲我的理念,一不小心还念出了声。

“叮铃铃~”菲迅速将本子拿在手上,准备冲到老师面前,正当她站起来时,凳子被咯噔一响。

伴随着的是,小判老师像浣衣女那样对艄公热情的呼唤状,“诶~你们快来快来,赶快把这个画上去,我待会儿好讲”,然后又开始看着那三位同学。

老师这是啥意思,忘了我吗?特别瞧得起她们是吗?瞧不起我吗?就不能一视同仁了吗?愤怒,嫉妒,怀疑,自卑顿时统统一窝蜂的涌上脑海,她收回了向前冲的姿态,揣度着老师的心里。

此时的她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白眼盖过了炯炯有神的大黑眼,她失落了起来,软坐了下来,屁股像被钉在凳子上,不想动了。

只是将她精心准备的作品卷着拿在手上,无心爱护作品的她此时,都不知道,那卷得鼓鼓的白纸像她的勇气一样,渐渐变皱了起来。

“老师,怎么,,,怎么就直接就选她们三个人上台了啊,我呢”菲开始在一旁吞吞吐吐起来,在一旁低声地,嘘声地,小心地问道。

仁璟和菲有一样的直觉,老师偏爱优秀的学生。

换句话说,老师为了提高上课效率,直接判决了每个孩子的定位,直接择优示范教学。老师手上一大堆资料就知道老师也挺忙的。

这不是很正常吗?

中学时,老师会慢慢引导学生,给每个孩子举手回答问题的机会,也许那个时候,你还在内心有无数个挣扎,要不要举手,老师在看我吗,站起来后说的是错的怎么办。。。

而到了大学,部分老师,效率第一。

如何将效率和教授知识结合起来授课,也是一门艺术。

此时的仁璟感觉,那三个幸运的孩子犹如大臣被钦点,授予重任。

但是仁璟不想在做这个事情上面浪费时间,提升自己的专业基础功底才是最重要的事,有时候,与其浪费时间去揣测一个人的心思,不如用抹布抹干净,纯粹的搞搞自己的学习,静静地看她们的表演即可。

这是她思考的方式,不去挑事儿,挑事儿会浪费时间在重要的事情上。

但不代表它不存在,她只是无视老师的钦点,没有使劲儿朝这个方面想。著名的马太定理就告诉我们:一个人积极的心理状态会打败一个消极的对应物。

五分钟休息时间到。

“来,同学们看看这三位同学画的各自作品”老师看着她钦点的学生的得意之作,露出了看似满意的笑容。

老师,侧着身子,半对着黑板,好让大家都能看到她们的作品。她弯着头,仔细地陪每一位同学看他们会看的,大多数同学们看完了后,老师大概也就来回反复看了个三遍吧。

她在等每一位孩子。即使弯着头对颈椎不好。

见大家都在等她分析,她拿起黄色粉笔,开始添枝加叶了起来。

“好,她画的是最简单的达芬奇曾经画过很多遍的鸡蛋,那么这位同学呢,画得很好,你们可以看到鸡蛋上面的深浅和斑点这些细节哈,最后的线条勾勒出的明暗部分,这边呢两位也很不错。”她从左往右,挨个儿讲道。

可能她以为这样就能让其他同学都懂了,但留下最深印象的,受益最多的还是那三位被钦点的同学。

“你们有基础没基础的同学都要打好功底,我这门课程理论上就是基于美术的功底,而且等你们分方向以后,到了大三,就要上传你们的作品集进行评分,对你们毕业以后就业都是很重要的,所以你们现在如果基础不好的人我,大二就不能顺利分方向,你们就还要留级处理。。。”

点评完三位同学地作品后,她刷起袖子,右手捏着一只用了一半的小粉笔头两端,左手轻轻拿捏着粉笔腰部,俩胳膊肘搁在腰间,一脸认真搞事情的样子。

小判老师,就这样在台上一直以严厉的口吻说着很天绝人之路的话。有的人吓着吓着就退缩了,有的人吓着吓着就更勇敢了。

每个同学都呆如木鸡地望着,哇,这老师说得也太狠了点吧。

“那以后怎么办,现在如果不好好学习,以后肯定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刚刚还一脸沮丧的菲,现在一下子被老师切换了频道,但那也不意味着她心里的不平衡感得到解决。

女生,情绪变化似波浪,不会因为事情解决与否而一码归一码,而是,很情绪化。

就这样,每个人被老师锤子般的说教而开始丧了起来,整个教室都很沉,压抑的空气让有的学生暗自下定决心,重新确立新的计划;让有的学生开始思考,今天晚上去哪里玩;还让有的学生,就是知道了大概这么个情况。

菲和仁璟,都没有说话。

仁璟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菲则两眼盯着课本,手上画着,在本子上留下深深的印痕,她表情木讷,似乎脸比之前更紧绷起来,让人不敢靠近。

下课,菲径直走出教室,像是在心里已经思量了很久,突然下的决心,那种笃定的神情。

到了一楼,她径直朝左边转弯了,背着她的小香风背包,包包很软,被几大本厚厚的书压得像一个大腹便便的啤酒肚,肚子还耷拉着一截。本来个头就不高的她,被压得更矮了,虽然没到驼背的程度,即使吃力,但还是以前进的姿态,负重前行。

仁璟看着她匆匆地离去,也就没有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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