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此为谢昭文君提携之恩,张仪先干为敬!”张仪起身端起酒杯正欲一干而尽。
“哎,先生慢,如今天下,群雄崛起,诸侯争霸,王室衰微,我识君之才,却无用君之地,你还得投明主。”昭文君说道。
“这是自然,来来来喝酒。”
酒喝半晌,漪蔚忽的带了两个伙计上门讨字:“大人可曾喝好?”
“哈哈,求字的来了,漪蔚我们这还刚刚说起你了,也不必绕圈子了,拿绢帛来,我为你店题名。”
“嘉鱼居?”漪蔚拿着昭文君写的题名仔细揣摩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错,今日有幸品尝神鱼,正好得其名。”昭文君玩味的看着张仪说道。
“大人你这,唉,实不相瞒,小人祖上以贩卖牲口起家,虽有薄利,却有厚非,小人开酒肆就是不想与其再有瓜葛,你这嘉鱼居,不就让小人又成了鱼贩子了吗!”漪蔚越说语气越重。
明显可以看出他是对昭文君起的这个名字颇有介怀。
毕竟,花了百金之数,结果最后得了一个鱼贩子的名头,搁了谁,谁也不满意啊!
“哈哈哈,漪蔚啊漪蔚你叫我说如何是好。”昭文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就连张仪也是憋着笑。
实在忍不住了,张仪说道:“你可曾听过,南有嘉鱼蒸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啊!”
“那就是与鱼贩无关?那就好,那就好。”漪蔚乐了。
“既然在下的承诺已经完成了,那在下就此离去了,张仪,此处喧闹,你我,移步买醉!就不知张子是喜欢品酒还是拼酒了,若是品酒我有一处……”
“既到洛阳,不知张仪可否有幸亲眼目睹一下九州鼎!想以酒问天,以酒壮志!不知昭文君意下如何?”张仪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我说张子啊!这话也就是你在我面前说说,若是换做旁人脑袋可要掉下来好几回了。”昭文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问鼎天下!问鼎即就是问天下!
九州鼎乃是王室象征。
也是如今周王室最后一点尊严所在。
这话若是换做其他人来说,就是对周王室最大的挑衅,意欲篡位夺正统,必遭其余六国群起而攻之。
“无心问鼎,诚心礼拜!多谢昭文君成全!”张仪摆了摆衣袖,认真的行了个大礼。
他方才所言已然是僭越,若非昭文君欣赏其才华,再加上他是白衣出生,无权势在手,此刻说不得已经被大卸八块。
可他仍然想前去看一看那九州鼎。
那鼎就是天下啊!
战国啊!战国!打了好几百年的战国,归根结底,争的就是这口鼎,夺的就是这个天下。
“好,既然张子有此心,我便破列一次,带你去瞧瞧我周王室的国祚!”昭文君含笑甩袖离去。
……
九州鼎在周王室王宫之中,有将士常年驻扎。
因二人要观鼎之缘故,昭文君率先打点了一切,九州鼎附近已经空无一人。
整个大厅,只剩下九口黑鼎,孤零零的,安静的可怕。
“哈哈,这就是天下啊!”张仪对着九口黑鼎状若疯癫,扬天大笑。
时而上前祭拜,时而崇敬的望着九口大鼎。
“嘘,天下,天下可没有这般安静哪。”昭文君嘲讽的笑道。
“天下终归是天下,安静与否,动乱与否又何须在意。”张仪带着几分醉意洒脱的说道,对着大气磅礴的古鼎意气风发,说道:“古往今来,问鼎者已经成为过眼云烟,王侯将相,匆匆过客也,但我张仪二字,千年之后青史永存,永不褪色!”
“哈哈哈。”昭文君如同小孩一般开怀大笑,只当张仪是在大放厥词,开玩笑说道:“敢问,哪国青史,愿存张仪哪!”
“秦!!!”
“张子清楚,那秦国可是虎狼之国啊!”
“不是猛虎,怎配我张仪为其谋国!”
“好一个猛虎,好一个虎狼之国,如今正在势头的秦国,有了张子相助,必将势不可挡,来,你我再痛饮一番!”
“来!不醉不归!”
…………
秦国,咸阳王宫。
两位容貌略微相似的青年,面色凝重的跪坐在桌子前,半晌不语。
这而人分别是秦君赢驷和秦国公子,赢疾。
“赢疾,此次彭城相王,你是如何看待的。”其中一位青年拿着一张绢帛开口道。
“君上,那齐王面前诚尊君上为王,实则是想将我秦国推到烈火烹油的处境。”赢疾说道。
“不错,我秦国自商君变法这些年来,国力每日剧增,与我们素有龃龉的魏国对我们的实力到清楚一二,但其余五国,这些年来,我秦国可从未发动过战争。”秦君赢驷一把扔过绢帛,头疼的说道。
眼下的秦国,国力在飞速发展,是以赢驷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将秦国的实力完全暴露在其他诸国之下。
更何况,眼下秦国边境有着义渠不断入侵,可谓大患,一旦发动战争,给敌人来了个里应外合,那秦国的兵力将无限被拉长,到时候任秦国兵将再强也只有死路一条。
“君上所想的,就是齐王所想的,他不愿意见到一只猛虎一直躲在一旁修养生息,哪怕我秦国与他齐国并无边境之争,可这是战国啊!七国交锋,任何一国的强弱变化,都会引起整个局势变化。”赢疾说道。
“不错,想当初魏国乃诸侯国霸主,任何一国都只能瞻仰其鼻息,可如今,哼,谁都能咬伤一口。”赢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秦魏两国,因为边境河西、河东领地之争,百年来,将士垒骨,战场杀伐,早已经是血海深仇,国恨难消。
战国初期,魏国强势,秦国衰弱,原本隶属秦国的河西之地,被魏国夺走数十年。
可那曾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魏国虽强,可身处四战之地,与四国同时交锋,这数十年以来,已经被打的霸权旁落,只能苟延残息,任人鱼肉。
“那君上的意思是,这次彭城相王您准备去?”赢疾担忧的问道。
“自然要去,既然齐国已经对我们秦国动了心思,这次不去还会有下次,与其一直被人算计,还不如放在明面上来,看他们能不能把我们这‘虎狼之国’给咬伤。”赢驷说道。
“君上离国,那国政怎么办?”赢疾担忧的说道。
“父王去世之时,给王叔留下了一柄秦君剑,有此剑者虽无兵符亦可调兵,孤登基这几年一直不问政事,就是有王叔这位三朝老臣在哪!也好,此次就借用这次机会,看看朝堂之中到底有几分是倾向王叔的。”
“臣弟明白了,会安排好人手,在离开这段时间留心,朝堂上士大夫们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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