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回去了。”
陈楚搔搔头：“那我……”
王亚楠瞪了他一眼：“晓华感冒了，我回去给她熬一碗姜汤，另外我这几天来了，脾气不好，你别惹我，也离我远点。”
“哦哦，明白，明白。”
“行了，我走了。”王亚楠转身上了小二楼。
陈楚也往前跟了几步，这时电话响了。
陈楚接起来，里面邵晓东唉声叹气：“楚哥，干啥呢？咋还不来接我呢！跑烧呐？”
“唉，马上就去。”
陈楚走到车库，上了那辆二手中华车，好一会儿才启动，心想国产三大破：中华奇瑞帕沙特，果然名不虚传啊！
出大门时候陈楚才发现原来院子里有刚压过得雪辙，肯定是王亚楠回来的，这家伙这两天那啥来了脾气不好，要不这家伙脾气也差，自己出去躲几天再回来。
出了大门陈楚先打开远光灯，等要换位近光的时候发现远处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走着，高的扶着矮的，高个的竟然是王晓燕，矮个子的是她爹王小眼，这王小眼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上次给他针灸腿脚还是不利索的。
王小眼正准备开口骂，陈楚这边就恢复了近光了，其实车出门是要先开远光闪一闪的，农村这边胡同暗，没路灯，不知道哪里就钻出个人来，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两个人，有时候从壕沟钻出来，有时候从苞米地钻出来，还有时候从草垛……
陈楚还见过一次从猪圈钻出来的，马小河，另外一个好像是潘凤，应该是大晚上喂猪吧？
陈楚调转车头，开的很慢，雪地不好走，再说王小眼这货容易讹人，他闺女王晓燕扯着他，等离车近了的时候，这老头儿一下就扑了过来。
陈楚都料到这点了，手机都打开录像了，车内灯都跟着开了。
“砰……”王晓燕使劲儿扯她爹都没扯住，王小眼一头撞车头上，歇斯底里喊叫：“哎呀！撞人啦！陈楚你开个破中华车撞死我啦！上医院还是赔钱！给个痛快话！要不打110了！”
“哎呀，爹，你干啥啊？”王晓燕脸上红彤彤的，感觉烧得慌。
陈楚推车门笑了：“王大叔，你练铁头功多久了？这么往我车上装不疼啊？再说你别在雪地上打滚啊，上车暖和暖和吧，你去哪啊？我送你们去！”
“我去医院！看病！”王小眼扯着脖子喊，呼啸的北风丝毫减不弱他的声贝，附近邻居都被吵醒了，打开当院的门前灯，披着衣服出来看热闹。
邻居孙五，披着个破棉袄头儿，里面光着膀子，光着个黑脑袋，也不怕冷，还点了一根烟，凑过来嘿嘿乐。
“陈副村长，咋的了？王小眼把你的车给撞坏了啊？哈哈哈！”
王小眼气得骂：“孙五！你小子有没有良心啊？你王大叔我让车给撞了，你不说帮我说句话，你胳膊肘还往外拐？你小时候我白疼你了！”
“啧啧啧……”孙五撇嘴，心想就这糟老头子，抠的要命，自己小的时候他还骗过自己糖吃，说小孩吃糖多了不好，牙里长的都是虫子，结果把糖块骗去了，给自己拿镰刀砍了一段苞米杆子让自己嚼，那玩意是挺甜的，但地里多得是，用你帮砍啊？小时候糖块可是稀罕物了！
“我说王小眼，大黑天的你就别讹人了，再说都是本村的，陈楚还是副村长，你那个低保还想不想下来了？”
王小眼嘟囔：“低保几个钱啊？”
这时，一个大个子走了过来，正是闫三：“我说王小眼，低保你还瞧不起是不是？那还是陈副村长看你腿瘸了给上面申请那，估计快下来了，你真是不知道好歹的货啊！”
王小眼不怕孙五，虽然孙五人比较混。
不过他可害怕闫三，这家伙三十八岁前一直把进监狱当成家常便饭，和拘留所的警察都熟悉了，总进去，所以真得罪他，他真敢揍人，揍完了大不了再进去几个月半年，甚至几年他都不怕，但自己这副小身板被闫三收拾一顿基本上可以进火葬场了。
所以小老头不知声，往雪地里一窝，耍赖不动弹。
女儿王晓燕急的不得了：“爹啊，你咋不为我想想啊？人家我还在陈楚的豆瓣厂当会计呢，你就讹诈我们厂长啊？”
王小眼撇嘴：“一边呆着去，厂长撞人就不给钱啊？再说了，我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非在豆瓣厂干活？你表姑那个服装店缺人，跟我说好几回了，让你去那当领班，还给你张罗个有钱的对象呢！”
“我不去！我就在服装厂呆着，哪也不去！”
闫三指了指地上：“王小眼，别给你脸不要脸啊！赶紧给我起来，你姑娘今年都二十了，都快找对象结婚了，你这个当爹的应该注意注意影响，不为自己也得为你姑娘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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