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灵的耳朵呀！”
秦聪带着那把青剑推开寝门，曹菲儿倚灯而立，似乎眼中含着泪光。
“不是我耳朵好，而是跟你在山中多年练武，熟悉了你的气味和脚步。”
秦聪怒上眉头：“你还好跟我说过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挑着一盏孤灯，喜欢待在阴暗之中？”
“我不想知道！”秦聪的话，一如昨天那般冰冷。
曹菲儿叹了口气：“在阴暗之中，我能得片刻的安静，心只要静下来，我就会看到过去的时光……”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了！我已经看穿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好吧！假如你说了解我，我又能说什么！”曹菲儿柔软而甜美的声音，像是一道清流拂去他心中的火苗。“你深夜来我这里，手里还提着一把剑，不会是想杀我，报当年我离开之仇吧？”
曹菲儿这么说，秦聪更是恼火。她明明知道他是不会杀她的，却故意用这样的话来刺激他！
“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在草堂之上，你没有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我进宫当官。你也知道，我是讨厌当官的。”
秦聪进宫，当皇帝身边的殿前步兵都指挥使，迫于皇帝的淫威之外，恐怕还有曹菲儿的缘故。
曹菲儿转过脸，望着门外铁一般漆黑的夜晚，过了一会儿，她方才回答秦聪的问题。
“保护我，成就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有人要害你吗？你已经是皇后了，皇上之下，就数你最大了。而且，师傅把《智囊》传给了你，这本书顶十万大军！”
曹菲儿露出无奈一笑，笑的是如此凄然，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宫六院。
“慢慢的，你就会懂了。如果你不想我身死人手，就留下来。”
“那我还是走吧！你死不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曹菲儿忽然右手化掌，击向秦聪心口。秦聪大吃一惊，脚步一挪，闪过身子，同时右手也化掌劈下，斩在曹菲儿的手腕。
“唔……”
剧烈的疼痛感，传遍了她的全身，痛苦在她脸上掠过。
秦聪想伸手扶住她，但又缩了回来。
“该死，你到底想干嘛？”
如果秦聪力气再大一些，她的手就断了。
在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笑容。
“你的功夫还是那么好！我相信今后，你一定可以大有作为。好了，你回去吧！宫里头不比外面，要是被人发现你在我这里，跳进黄河洗不清。”
秦聪盯看着曹菲儿的手，冷厉的眼神软了。
曹菲儿笑出一排贝齿，嫣然如花。
“你放心，我也是练过武的，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快走吧！”
“哼，你以为我关心你的手？我恨不得它断了！”
只一闪，秦聪便跳出寝宫，跃上宫墙，瞬息之间，不见了踪影。
任贵妃出宫探望父亲回来，正好看见秦聪身影，快而飘逸。
“你们看见有人影儿从栖凤宫中出来吗？”
侍女玉奴急忙闪着眼睛，看向栖凤宫，不要说人影儿了，就是一只鸟儿也不曾看见呢！
“贵妃，奴婢没有看到。莫不是贵妃看错了？”
任贵妃生气的哼一声。
“你们狗眼会看走眼，我可不会！去栖凤宫。”
任贵妃只是贵妃，但十分不甘居在曹菲儿之下。她仗着父亲任天雄得到皇帝重用，身为殿前侍卫马步都指挥使，兵权很重，所以总想对曹菲儿取而代之。
但曹菲儿不简单，后宫人人传说，她会法术，是个妖精一样的人物。也许正是这个原因，皇帝才对她敬而远之。皇帝几乎不去曹菲儿那里就寝，可却立为皇后！
“贵妃，夜已经深了，恐怕皇后已经安寝，不如我们明日……”
“你们怕她，我可不怕她！”
也不让栖凤宫的侍女通传，任贵妃直接走进宫里。见曹菲儿倚门而立，头上金钗还没有摘下，眼睛残留着忧伤。
“皇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难道刚有贵客来过？”
曹菲儿看也不看她一眼，这样试探她是探不出什么来的。
“你不也是没有睡吗？你不让侍女通传，直接闯入我宫中，眼里还有宫廷规矩吗？”
任贵妃皮笑肉不笑：“我刚刚见一个黑影飞出宫外，心里担心皇后安危，所以才没有让人通传。皇后，适才那个黑影没对你怎么着吧？”
“你觉得呢？”曹菲儿反问。
任贵妃恍然大悟。
“对了，我怎么忘了！皇后是练过武，功夫高强的很，又会些旁门左道的法术，自然是不怕那些鼠辈了。像我们出自良家的女人，从小刺绣念书，家教严格，从来不舞枪弄棒，花拳绣腿的，自然是怕有刺客。”
这话明面上是夸曹菲儿功夫好，其实是暗讽曹菲儿家教不严，不是良家妇女。
曹菲儿懒得跟她弄嘴皮子。
“说完了吗？完了，就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这个不是良家的女人，打起人来，可是要命的呢！”
没想到曹菲儿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任贵妃怒火中烧，却又裂开樱桃小口，笑了。
“皇后，我听说皇上新封了一个头领，这个头领叫做秦聪，是从小跟皇后一起练武的，人长的可是英俊的很！皇后推荐他，莫不是为了近水楼天先得月？”
任贵妃认为，曹菲儿把秦聪推荐给皇上，是要分她父亲的兵权，以巩固曹菲儿的地位。今天她出去探望父亲，就是跟他商量这件事情，阻止秦聪爬到她父亲头顶上去。
曹菲儿脸上微微泛起微笑的涟漪。
“心里肮脏的人，说话都很臭的！也只有那些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才会想到近水楼台先得月。”
曹菲儿拿着手绢，在鼻前扇了扇，好像有一股臭味扑鼻一样。
任贵妃羞红了脸，贝齿几乎要咬断。
“皇后，皇上有没有说过你说话没有一点温柔，唇枪舌剑的，能说死人？也难怪了，皇上总是去我那里。”
任贵妃抽身离去，五彩披风迅速滑过高高的门槛。
“走的好快啊！”侍女燕子忍不住笑，“她这是怕皇后再怼几句，小心肝就要碎了。”
曹菲儿冷哼：“她这是自找苦吃，气死她才好！”
任贵妃嘴上没有占到曹菲儿任何便宜，十分窝火，一头扎进千秋殿，这里一片歌舞升平。
“皇上，你还好在这里寻欢作乐，我差点要气死了！”
任贵妃扑在一身酒气的刘昊生怀里，软绵绵的，好像一只可爱的兔子。
刘昊捏住她的下巴，睁着迷离醉眼。
“你身为一国贵妃，谁敢让你不痛快？”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曹菲儿喽！”
“皇后？”一提起曹菲儿，刘昊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她怎么你了？”
任贵妃声音带着哭腔，一滴泪珠挂在眼角，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刚才我见有个身影从栖凤宫出来，担心皇后安危，便进去看一看。谁想，皇后把我大骂了一通，还拿着棍子威胁，要是我再不离开，就把我打死。她还说，她一点也不怕皇上护我，要不是她，皇位不指定是哪个王子继承呢。”
砰！
刘昊的拳头打在酒案上，酒色污了罗裙。
“她真是这么说的？”
任贵妃哭哭啼啼：“臣妾哪敢造谣？如果皇上不相信，可以问我的侍女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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