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时间消弭了边界》
文燕燕走上去，摸了摸周天龙憨态可掬的小脸蛋。
他这几天是长大了许多。
她笑着回答道：“快了……看这模样八九岁的样子，应该有吧。谁说不是咧……我们这么小的时候也喜欢睡懒觉，每次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太阳早已挂上了天空。”
“哈哈，好像你比他大多少似的……人家只是个头还很小。别以为我被铜锈蒙住了眼睛看不出来，谁知道你们以后有没有故事呢，别装什么圣母啦，赶紧的。”
张立泰然自若地说。
文燕燕听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心里一惊，这粗枝大叶的一个人，莫非看懂了自己的心事？
羞死人啦！
“母亲……母亲……”榻上的小人儿喊了起来，梦呓一般。
这是一个从小缺乏母爱的娃儿。
文燕燕正好找到一个台阶下，把手放在嘴边一“嘘”。
“我这是在哪儿……丫头呢？”小祖宗居然醒来了。
还翻身坐了起来。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哎哟喂，一醒来就问丫头……她跟别人跑啦……小爷，你自己看看现在在哪儿吧。”文燕燕指着房间四周，对着周天龙说道。
周天龙懵懵懂懂地站起身，嘟囔着：“她才不会跟别人走，打都打不走咧……你以为哄小孩子啊。”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
看看自己的手掌，吓了一跳。
缓缓走向镜子面前，拨开镜前的灰雾。
妥妥的看到一个俊朗的少年。
“咋回事啊，怎么会...”他吓得后退了半步，指着镜子，颤抖着说道。
文燕燕掩嘴一笑，笑嘻嘻地讲：“这下你明白了吧，你已穿越，现在是侏罗纪……”
“侏罗纪你的头……侏罗纪有房子啊，净骗人。”周天龙立马打断她的话。
文燕燕笑得更厉害了，笑得跑了调：“可……是……有早期先民啊……”
周天龙懵了二秒，很快明白过什么来。
“你……你快走……爷爷可说了，儿不避母，长大骑虎……”他先箍住了排骨，继而捂住了腿部。
反正手忙脚乱的。
原来自己没有穿衣服。
“女人是老虎，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咱走吧。”张立故作严肃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周天龙的肩膀，“我给你找衣服去。”
“你才是老虎呢，饿虎。”
文燕燕满脸绯红，又忒不服气，好似深受打击。
“你们在这儿等着吧，我去找你能够穿的衣服。”她丢下一句话，翩然飞出去了。
周天龙弹到榻上躺下，把被子捂得紧紧的，惊惶地望着张立。
“今天是几号啊，小爬爬，你老实说。”
张立挤着怪脸，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大满意。
“问几号有意思吗……你知道自从你晕过去有几天了吗？”
“是蛮久的样子……时间太模糊了，消弭了边界……反正，我长大了，这太好啦。”
周天龙做出醍醐灌顶的样子，喜气洋洋。
“有时候，还是希望你不长大才好啊。”张立也才五十多一点，语气却显得老气横秋。
周天龙指着他，质问道：“你说啥！我不长大，岂不是天天让你欺负？”
“哈哈，龙君，我才不敢欺负你呢……你不知道哇，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纵横交错，黑白难分。有些人太丑恶了，会让你后悔还不如跟鬼神在一起，清清楚楚，简简单单。”
这段时间里，他们朝夕相处，张立也随便了些，索性在榻上坐下。
“发什么感慨呢。”文燕燕一边说一边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叠衣服。
还有一个小小的瓷瓶子。
周天龙的亲爷爷也接踵而至。
“来，穿衣，吃药。”
他一上来就很凶，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药就不吃了，天晓得是什么东东做的……衣服嘛，我自己穿，就不劳烦各位啦……但是，你们得出去，特别是你……母老虎！”
周天龙对着文燕燕挤出一个轻蔑的眼神。
看见爷爷，耍赖成了条件反射的本能。
“唉嘁！”文燕燕拿他没办法，委屈巴巴地折出门去。
待她一走，周天龙就嗖嗖地穿上了衣服。
汉服一样的制式。
还蛮舒服的，特别是大了小了都能够穿。
“吃药。”爷爷没有多给他一秒钟。
周天龙拔腿就往外走，气嘟嘟地说：“不吃！太难吃了。”
“站住！”爷爷一声轻喝，“我不想说第三遍。”
“哎呀！爷爷，那么凶干嘛，这样真的好吗？”周天龙知道拗不过，不情不愿地折返回来，一脸傻笑。
他拿起小瓶瓶，用嘴巴把瓶塞咬开，一仰脖子，“吱溜吱溜”喝得个一干二净。
“我吃出了蜈蚣蜘蛛毒蛇癞蛤蟆的味道……”他嬉皮笑脸地拉着爷爷的手，好奇地问：“我是不是吃了这个东西才长大的呀？”
爷爷没理他，可能真把他看成读小学的时候。
“我想是这样的吧。只是，有点纳闷，我还会不会继续长大呢？会不会吃得过量就长成九十岁呐？还有，会不会重新变小啊？剂量还真不好控制……是不是得有人试过呢……这时光呀，过得太慢了，也太漫长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时光胶囊吗？”他自顾自地解嘲。
逻辑推理好像是成立的。
有时候，故作老成也是一种态度，是吧。
爷爷比他更老成。
“废什么话！走，练功去！”
他才不会上当呢。
也不想做任何解答。
“功就不练啦……我现在是小学三年级学生，待会找王燕老师读书去。”
周天龙一屁股在榻上坐下了。
他可能觉得，自己赖皮的功夫还不够好。
得练。
“你……这倒霉孩子！我叫你练功，你听不见吗！”爷爷有点气急败坏。
他没辙了，跨上去揪起毛孩子的衣服。
“可是……我只想读书、不想练什么破功啊……”
周天龙把脸埋在被子里，再一翻脸，已经哭了。
居然还有泪水淌出来。
川剧变脸的功夫，在他身上被无限级地发扬光大啦。
其实，他想逼迫爷爷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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