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泰兰山脉、上观山脉和平林山脉交界处的东遥村与大部分村子都不一样,他们的房屋建在山地相对平坦的地方,以家族为单位,彼此之间虽然互通有无,但亦有所保留,在这里生存下来的家族都有自己独到的一面。
“阿言!你看山上!”温怜秋兴奋的指着山腰附近的建筑。
黑瓦白墙,墙上画有一些图案,这些图案的缝隙构成了一个“石”字,远远的便看到了。
“那就是东遥村?猎灵人?”狄言疑惑,这和他想象中的村子不太一样,既没有街巷,也没有市集,只有山腰一座房屋。
“那边也有。”东方宛指着更远的地方。
“这边也是。”凌乾朝另一座山看过去,在靠近山脚的地方也发现了一座建筑。
“他们不是一个村吗?怎么住这么远?房子看起来也差很多。”厉天成同样不解。
细数过来,山上大大小小的建筑也就十来个,有的从屋顶到墙面全被涂黑,有的又是全白,甚至还有红色,看着几座绵延的大山,还有奇怪的建筑,原本想在这里捉几只灵兽的想法也松动了。
“说来石凡长老也姓石。”温怜秋盯着离他们最近的,写有“石”字的建筑。
“诸位是天罗宗的人?”一位黑衣白袖的中年人拿着一把写有“石“字的折扇,从凌乾等人背后出现。
“正是!阁下是谁?”厉天成俨然一副领队的模样,对方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厉天成并不感到奇怪,反而觉得自豪。
“在下石家,石正丰。”石正丰朝几人拱手作揖。
“天罗宗厉天成,这几位是我的同门。”
“不知阁下是如何看出我们是天罗宗的弟子?”狄言不似厉天成,对石正丰有几分警惕。
“哈哈哈,”石正丰看出狄言的戒备,大笑几声,指指温怜秋,道:“我刚才听到这位小姑娘说到石凡长老,那正是家兄。”
凌乾仔细打量石正丰,上下不过四十,可石凡长老年岁已经过百,怎会有如此年轻的弟弟?
“在我们东遥村,一个姓就是一家人,同辈里年纪大的都是家兄,与血缘关系不大,据我所知,这点与其他地方颇为不同,也难怪你们会怀疑。”石正丰微笑着朝凌乾点了点头。
随后,在石正丰的带领下,凌乾五人一同去了石家所在的山腰,据石正丰所说,石凡长老知道他们会经过东遥村,特意传来书信,让他们好生招待,故此石正丰算着时间在这里等着凌乾他们。
凌乾觉得奇怪,他们这一行是去白骨沙漠寻金髓液,虽说会经过东遥村,可特意让石家在此等候,着实有些过了,石凡长老是这样的人吗?
经过一个时辰的攀爬,总算到了山腰,远看不觉得,走近了才发现这房子是普通房屋的四、五倍大,还分为三层。
“我们都住在一起,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就四十余人,请跟我来。”石正丰推开门,热闹的声音传来,小孩的打闹,大人之间的闲聊,炊烟也渐渐升起,这些让凌乾之前奇怪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小丰,回来啦!哟,还带了客人来,里面请。”一位老伯笑呵呵的将凌乾等人迎进去。
“正丰哥哥!”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猛地扑到石正丰腿边。
这声正丰哥哥倒教凌乾对石正丰生出了几分信任,他们果然是按辈分进行称呼的!
“哎哟,一时没看住,正福,过来!”一白衣妇人歉意的朝他们笑笑,然后将小孩儿带走了。
“见笑了,这边请。”石正丰给凌乾几人安排了住处,又告知会有人将饭菜送来,待饭后会有一场祭祀仪式,若他们感兴趣可以参加。
……
“没想到石凡长老还有这层背景,难怪可以位列三大长老之首。”厉天成仿佛自言自语,其实声音并不小,不过并没有人接他的话。
“等会儿去祭祀仪式吗?”东方宛问。
“我要!”温怜秋举手。
“我也想看!”狄言说。
“还从来没见过猎灵人的祭祀仪式……”在元灵大陆猎灵人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但有祭祀仪式的只有东遥村,且极为神秘,据说是每个家族的秘密,不许外人参加,这次不知石正丰出于什么目的让他们参加,但机会难得。
“咳咳,我觉得可以去。”厉天成见大家都有想去的意思,最后说道。
很快,有人端了饭菜过来,都是普通的山间野菜,即便如此,也让啃了十天干粮的几人大呼好吃。
半个时辰后,有人来收碗筷,并告知祭祀仪式快要开始了,地点就在大院,也就是他们今天进门的地方。
凌乾他们过去时,人已到了差不多,大院中间立起祭台,一边放了一个大缸,山中光线不好,黑的快,几乎是酉时刚过天就完全暗了下来。
和普通祭祀不同,猎灵人的祭祀不使用火把,常年在山中生活让他们在黑暗中眼睛也不至于完全看不到。
凌乾几人也不是普通人,借助微弱的天光,他们看到一位长发拖地的人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语言,一步一步走向祭台,他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微弱的光芒,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那微弱的光芒显得尤为显眼。
原本空无一物的祭台冒出丝丝白烟,白烟像雾一般,没有味道,轻飘飘的绕着人群穿梭,仿佛被那微弱的光芒蛊惑,凌乾几人毫无察觉。
“——啪!”
陶器破碎的声音将凌乾惊醒,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周围空无一物,只有茫茫白雾。
“小宛?!”凌乾心头一跳,无意识的喊出声。
一只手穿过白雾,将凌乾拉了过去。
“是我。”东方宛想松开凌乾的手,凌乾反倒抓起东方宛的手腕,撕下衣角,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
“这雾有问题,我看不到你。”
凌乾与东方宛距离不过半步,可凌乾只能看到东方宛接触到自己的手,却看不到她人。
“嗯。”东方宛当然发现这雾有问题了,不仅能阻碍视线,还能隔绝声音,她不是听到凌乾叫他才伸手的,而是直觉。
“有人!”凌乾发现雾里突然出现影影绰绰的黑影。
话刚说完,一道劲风袭来,凌乾被东方宛拉了一下,黑影这一拳带出的拳风擦过左脸,渗出血丝,可以想像,若没有东方宛拉那一下,凌乾的头骨都可能被打碎,对方是下了杀心!
凌乾意识到这点,眼中一片寒意,在他有机会改变命运的现在,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这与他以往所吃的压制元力的丹药不同,是玄非子很久以前给他的,吃下丹药后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使用元力,玄非子原本指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消耗掉凌乾体内的元力,可他在吃了丹药后足足瘫痪了一个月身体才能动,后来这丹药就被他扔在一边,这次带出来,是怕在白骨沙漠出意外,没想到却在这里就要用到……
吃下丹药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凌乾就感觉到五脏如同煮开的水,沸腾起来,原本被压制的元力不断翻滚,涌向四肢百骸。
东方宛也注意到凌乾的手不同寻常,那温度对她来说都有点烫,要知道她已经炼体期九段了。
此时的白雾虽然依旧对凌乾有影响,但明显比之前好多了,他能看到在白雾中如同神游的狄言和温怜秋,还有摇摇晃晃的厉天成,以及离他最近的,皱着眉头的东方宛。
倏的一下解开绑在两人手腕的衣带,转身朝接近他的黑影一拳打过去,元阳拳他没有真正的炼过,可那一招一式在他脑海里已经演练过无数遍。
右直拳,击中黑影胸口,带出的火元力直接将它胸口位置烧出了一个洞,黑影不是人,而是傀儡!胸口出现漏洞,黑影整个变成了白雾的一部分。
又一个黑影从凌乾背后出现,同样的招式,直指凌乾头部,凌乾反手拧住黑影手腕,再以水元力缠住对方,可下一秒,黑影又消失了。
凌乾冷静下来,明白了整个白雾范围就是一个阵法,黑影也是阵法的一部分,只是消耗阵中人的气力。
阵法需要元力支撑,说到底不过金、木、水、火、土,雾为水加以火燃之,如此只需要将雾的源泉消耗掉,这雾阵自然就破了。
黑影再次从凌乾背后出现,这次凌乾没有反击,只是用土元力将其困住。黑影属于阵法的一部分,源自白雾,本体为水,只要以黑影为桥梁,注入土元力,消耗阵法中的水元力,大阵自然可破。
此时的凌乾根本没想过,体内的元力是否能支撑他消耗掉整个阵法。
黑影在土元力的包围下啸叫,挣扎,经过一个时辰,白雾范围已经消失了一半,可凌乾体内的元力已经所剩无几,继续消耗下去,只会伤及凌乾五脏,到时别说修行,连命都没了。
可凌乾顾及不了那么多,如果这时候放弃,阵中水元力被消耗,火元力占大半,他们全都会被烧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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