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均沉默了好久,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你......变了。”有很多事情,只有长大后才会看的明白。就像曾经的曾经,本以为他是最好的守护,永远无法设身处地。
在这一刻,温均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变了,不好吗。”她的声音更冷了,语速也慢慢的。抱紧自己的这双手,竟然觉得无比讽刺。
两人的身高相差太多,他后面将她搂在怀里,侧过头附身贴上她的脸颊,任谁看到都是一对相爱温存的眷侣,耐心而珍惜的用半哄着的语气温和道:“好,初雪怎样都好。”
“你该不会觉得,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吧。小时候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温均,我们做陌生人吧。”拒绝人这一套,在凌羡身边耳濡目染,初雪早已融会贯通。
初雪感觉温均慢慢放开了自己,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油然而生。初雪忍不住转过脸,只看见他低着头,嘴角是阴沉的笑意,眼中是初雪在世眼中也不曾见到过的危险。初雪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去,她太怕了,怕现在的自己会与过去的自己重叠。将自己所有不堪的过去全部暴露在世的面前,暴露在后来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面前。
她......已经......开始在乎世了吗。
没有办法像从前轻易离开那个小镇一样,离开世的身边了。
初雪努力让自己变的平静。“不,不能让世知道,不能,不能......”
熟悉的铃声响起,初雪看见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前不久还是晴空那里,此刻天空已经阴下来,公寓竟然有些渗人。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喂?”
手机里传出温均温和的声音:“初雪,你还好吗?”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这只猫你落下了,闹腾的厉害,或许是想你了。明天到森源来把它抱回去吧。我想、和你谈谈。”
初雪犹豫了一下,陷入一阵阵沉默,昏暗的公寓中响起鸟儿翅膀停栖在窗台上的声响。初雪慢慢开口。“好。”
初雪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到床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没有了世,她就什么都没了。
她又该着呢么生存。
雨落下的声音淅淅沥沥,温馨的公寓没有电灯,初雪已经疲倦不堪缩在沙发的一角。
“砰!”的一声门被鞋踹开,初雪上了锁,敲门声也没有听见,公寓的质量本就说不上好,门虽然有些老旧,这一下被传开竟然也让整个房间颤了颤。
凌羡也没开灯,走过来拉着初雪的手就将她从沙发上拽了下来。“衣服呢?”
“什么......衣服。”
“那件洗好的西装,你丢了!”
凌羡盛气凌人,初雪的声音沙哑,摇摇头避开她强势的目光:“不是你说要我丢掉的吗?”
“你真的丢了。”凌羡神情微动,将初雪推到在地上。“你竟然真的丢了,我明明昨晚要你不要丢,要你不要丢的。”
凌羡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下来。初雪固执的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尽量让自己平静的开口:“你没说,我没错!”
为什么推我,可是她是凌羡,初雪别过脸不再看她,她自己站起来。膝盖磕在地上隐隐作痛。
有那么一刻,凌羡恨不能亲手杀了她。凌羡摇了摇头:“你不正常,你真的不正常。”
这样的初雪,竟然让她觉得可怕。想起她过去的种种,简直就像个怪物一样,对,不似人类的冷血的怪物。
凌羡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公寓。
她不想再看见她。
初雪傻再原地,刚刚凌羡的眼神仿佛唤起了什么噩梦一般。不,不行,不能。
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初雪不作他想的追出去。“凌羡,我错了,不要告诉凌世。”
凌羡眯起眼睛:“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凌羡,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初雪一边摇头一边恳求道,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你真可怕。”凌羡突然冷笑。像是重新认识初雪了一般,有什么呼之欲出,偏偏不懂得怎么解释自己的猜测。
即便是这样恳求她,初雪的眼睛里,依旧是带着凉意,没有半分要落泪的痕迹。
凌羡甚至觉得,她的所有,都是处于某种目的装出来的。
令人心寒。
“你好自为之吧。”推开初雪的手,凌羡刚迈出几步,初雪就在她的身后大喊。“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为什么,我可以赔你好多件,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呵呵,你怎么会懂。而且,不仅仅是因为那件衣服。而是我早就感觉到了。初雪,你不能留在世身边了。”
你只会伤害他,无休止的伤害他。凌羡讥讽的看着她仿佛是什么不堪的东西:“你好自为之。”
初雪的目光虽凉,却十分干净,她的眼底也是纯净的。不见泪意,甚至眼眶也未曾泛红。
突然,她笑了起来,那笑容极美。姐姐,初雪不会哭,所以,初雪只能笑。
我,好害怕,这个没有你的世界。如果我还有你,就好了......
初雪一边笑着,一边后退。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啊!那个那个小姑娘从楼上掉下来了!”
“快打120!”
“有个女生掉下来了!”
“快过去看看。”
“救人......”
下面来往的人本来就多,突然变得嘈杂,凌羡不可置信的转过身跑过来。
“上面还有一个人,是她推的!”
“报警,一定要报警!”
“这个小姑娘我认识,之前还打过招呼,多可爱礼貌的乖女孩。怎么就......怕是要吓坏了吧。”一旁的大妈心疼的看着被人抱到床上的初雪,在救护车到来之前好好的守在这里。
凌羡从警察局录完笔录出来,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等她兜兜转转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凌世已经守在她的身边。
他今天的确有事,看到凌羡发过来的消息欣喜异常,当下便做了最快的一班飞机飞过来见她。在飞机上没办法开机所以一直忍耐着。想不到见到的时候会是这幅景象。
“凌世,你这是迁怒!她是自己跳下去的。”看着走过来的两个男人,凌羡当然认识他们,她惊恐的看着病房里的弟弟,开始奋力挣扎。
凌世终于抬起头,少年温润如玉,一双漂亮修长的双眸清澈却深不见底,宛如落入世间的天神沾染了凡尘,俊美异常,看似无害任谁也想不到这会是世界第一黑色组织暗狱的大BOSS。
初雪曾经这样形容过他。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可惜,越是漂亮的东西,也越危险。”
“就你看得出。”那时候的凌世这么回道,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从未让她受过一点苦,现在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冷傲孤清的凌世生来具有着盛气凌人的尊贵。此刻强势如他好好的守着病床上的女孩。半步不曾离开过。
扬起脸看了自己的亲生姐姐一眼。性感的薄唇吐出刻意压低的声音,好听,却无比凉薄:“带下去。”
“凌世,你就不觉得她奇怪吗!她不正常,她真的不正常你清醒一点不要再跟她有瓜葛了。”
或许是凌羡的声音太大,床上的女孩微微蹙眉。凌世抿着唇站起来走出去。
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姐姐,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让你继续留在组织吗?因为你太单纯,完全无法融入,父亲不会由着你的性子,去世前曾让我解决你,但是我最终留下了你的命,你知道为什么?”
“身处自己所在的位置却看不清暗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那时,是凌邝为你说了情。”
凌羡如坠冰窟,连灵魂都是透凉的,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之后,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苍白而颤抖着看向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眼中的泪凝结呼之欲出,心中一直都知道,却总不能承认,凌家,是最不能有感情的地方,她生下来就是凌家的公主,她以为,父亲曾经只是对她说说罢了,她全然不在意,这些都是她的家人啊。
一切,都是她以为。
即便是凌世把话说开,父亲笑着告诉他的那些话,要她做一个无情的人,是父亲对她的疼爱。竟然是对她全然不在乎,茶余饭后闲谈中随口的一句对愚蠢的女儿的管教吗。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你对初雪,比我又好到哪去。”
“初雪是我的,不论她是什么样子她都是我的,你动了她,你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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