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轻拂水面,波澜微荡,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不知为何,那些围过来的水手暴徒们,突然停住了脚步。
“该……该死!那是什么东西?”
冲在最前面那位暴徒,看着码头的边缘,神色惊恐。
平静的海面不知何时突然沸腾,翻涌的浪花中,一只只骷髅的手骨伸出水面。
它们攀着码头的木板,爬上了码头。
这些都是血狼帮多年残害的死者残骸,它们在那枚天平吊坠的驱使下开始活动。
这些骷髅掘开覆盖在自己尸骨上的泥沙,攀爬着码头的基石。
带着刻骨的仇恨、带着陈尸多年的不甘……
它们回到海面。
享用复仇的盛宴!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
那些帮派暴徒在骷髅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就已经害怕地想要逃跑;但他们无法动弹,浑身仿佛被看不见的绳索束缚,就如同以往他们捆着的那些‘肥羊’一样。
奥托斯惊恐地睁大眼睛,他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看见那些骷髅,都找上了每一个人害死他们的恶棍;看见它们用自己手骨上寄生的藤壶,缓慢地刮着他们的血肉;看见那些白森森的指骨,插入他们的眼眶……
恐惧如同潮水淹没了奥托斯,他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背上那条狰狞的血狼,也在扭曲的肌肉拉扯下,如同丧家之犬不负以往的威严。
他看着那些手下,一个个如同凌迟般被骷髅啃咬,他们很多其实都是痛死的。
每一个死去的恶棍,都被骷髅拖下码头,沉入海底。
奥托斯能看见他的手下,临死前脸上那狰狞恐惧的苍白表情。
渐渐地,码头上就剩他一人。
那些暴徒们都已经被拖入海底。
‘扑通’
奥托斯一屁股坐在码头上,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已经消失,他恢复了身体的控制。
奥托斯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侥幸。
这位如同恶魔一般的先生没有杀他,或许是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奥托斯眼中开始有了希望。
如果……如果能够活下去!
即便是恶魔,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自己的灵魂。
如果能得到恶魔赐予的力量,区区一个码头的势力又能算得了什么!
哪怕是成为这座城市的地下统治者,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要这位先生愿意赐予他力量。
……
看着恢复了行动,跪在码头的奥托斯,绅士喃喃自语:“因为没有亲自动手,所以没有被骷髅杀死,还真是‘公正’呀。”
他抬起手杖轻轻顿在木板上,海面顿时涌起一处浪花。
浪花漫上码头,将血淋淋的木板冲刷干净。
残留的海水,带着稀释的血液,顺着木板的缝隙,落回海里。
绅士松开了捂着小劳瑞眼睛的手,那血腥恐怖的画面,着实不适合这样一个孩子观看;他甚至用了一些小手段,暂时屏蔽了小劳瑞的听觉。
“发生了什么,先生?那些人都……?”
小劳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他俩刚刚还被十多人围着;结果没一会的功夫就都不见了,就连奥托斯也恭敬地跪在面前。
绅士摸摸小劳瑞的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但空气中依稀可以闻着的血腥味,已经给了小劳瑞答案。
街道上突然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码头上闹出这么大动静,早已被有心人汇报给执政官。
“嘟嘟——”
尖锐的警哨吹响,挡在路上的平民纷纷靠墙避让执法队。
九名城卫兵站成一排,一个大腹便便的执法队队长,骑着一匹看上去与他身形及不相符的瘦马,慢慢地巡视着街道两旁的民众。
“噢!我可怜的奥托斯。你这是怎么了,伙计。”执法队队长威姆,捻着自己精心打理的小胡子,看着跪伏在码头上丝毫不敢动弹的奥托斯揶揄到:“难道这小小的东部码头,还有血狼帮搞不定的事情?那我可得慎重考虑以后的合作了,你知道的,那位大人不喜欢无能之辈。”
威姆拿捏着官腔,当那个血狼帮的小喽啰慌张地跑来朝他求救时,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正好执政官下了命令,要清理城市里的一些‘害虫’,让剩下的地下势力在这段时间收敛一些。
威姆正愁不知该如何下手,眼下机会就送上门来。
“起来吧,奥托斯。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必如此。”威姆以为奥托斯跪着是在乞求他的帮助,“大家一场交情,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的。过来吧,上我这来!”
奥托斯只是跪着,丝毫没有理会威姆。
“来啊,伙计。”威姆挥舞着马鞭,“你在害怕什么!有执法队在这,没人敢对你做什么。”
“执法队都是这么‘秉公执法’?”一直看着的年轻绅士说话了。
“闭嘴!”威姆头也没回地朝那个外地人喊到,“执法队如何做事,哪轮得到你说话!”对于这些外来者,他没有必要客气。
威姆能够当上执法队的队长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是城市执政官的表侄。
在这座城市里,威姆和他的执政官舅舅把控着一切。
奥托斯一直没有反应,威姆有些不耐烦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旁的两位身上。
那个穷酸的臭小鬼,不正是奥托斯那个傻跟班。
那些看似讲究,却没有任何家族纹饰的服装,说明外来者身后没有显赫的势力;被帽檐遮挡看不清五官,但从服装的风格看来,也许是北方那些落魄贵族的后裔;这一身昂贵精美的服装,也许已经掏干净了他身上最后一个子;对于那些小贵族来说,体面比他们的生命还要重要。
只要把他们关进牢里,好好的吓唬吓唬他们,外来者手上带着的那颗祖母绿宝石戒指,就该落入自己的口袋了。
威姆这样想着,他甚至都想好了一会戒指该戴在自己哪根手指上。
当他想要指挥城卫兵将外来者抓住时,他突然注意到那根过分朴素,以至于一开始就被他忽视了的手杖。
看着那杖首银制的莱茵狮首像,威姆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他连忙翻身滚下马背,不顾身上沾染的泥巴,狼狈而谦卑地跪在绅士的面前。
“贝……贝托卡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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