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执剑为兵刃,死亦不负所罗门。
“水神哥哥,你要去哪里?”鱼儿问。
“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别来找我。”
外面依旧下着倾盆大雨,但离天走过的地方都会自动凝结雨珠并让开一条道路,他孤独地行走在大雨之中却完全不会被淋湿。
白龙曾问他为何,那时他还得意地向白龙炫耀他四方水神的灵力,可如今他认为完全没有什么有趣的,因为他唯一的知己不在了。
他没有披斗篷,也没有戴竹笠,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龙族的旷野上,一袭黑龙鳞片纹玄衣,腰上系着象征着四方水神身份的黑龙玄印玉佩。
他的墨色长发披泻开来,额间的水神印记使他看起来更加英俊潇洒,风流韵致。
他完全无暇顾及自己的俊朗容颜,只是心情抑郁地散步,有时遇到几个宫女待卫叩拜他,他也故装不知,还故意把墨色长发弄得乱蓬蓬的,希望没有人认出自己来。
烟雨朦胧,格外阴沉,冥子一个人走着觉得有点冷,他想着身体虚弱的白龙此时若在这里应该也会觉得冷的,谁说御冰之人就对冷没有感觉呢,只是冷入骨髓变得习以为常了罢了。身体遍体鳞伤还要死撑着去战,自己却……冥子闷闷不乐地想着。
他回忆过往,如梦如烟。
白龙接过那支墨龙笛,淡然道:“你此次救我,我答应你。”
说完他一人离开了龙族,与身为四方水神的冥子擦肩而过。
冥子期待他能回眸,但白龙只是沉默地离开。
他们知己情深,也有过争吵与陌路。
但冥子却觉得那时完全不是最糟糕的时候,至少那时,白龙还在啊。
如今他连白龙的尸体都找不到,为此还和八皇子大吵一架,空有神医之名也不知如何救白龙,他心中惆怅万分,如大海一般深蓝色的眼瞳掠过迷茫无措。
还忆那年,白龙和冥子一同坐在银杏林。
白龙弹奏着斩魄琴,冥子吹奏着墨龙笛。
“白龙,本上神得你这一知己,足矣,足矣,哈哈哈。”
“呵,”白龙倚在离天肩上,“与你相遇,是本王之幸。”
“好啊,好啊,”冥子把手搭在白龙肩上,“你,永远是我最好的知己,我要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要亲眼看着凌王国变为凌王朝!他做到了!
蓦然回首,一切往事随风!
寻欢梦中隐约浮现与四方水神冥子为生死之交那一世的初相识。
“白龙!”一个玄衣墨色长发及腰的男子从一只水纹烙印乌黑麒麟身上跃下,他墨色长发及腰,一袭银边黑龙鳞片纹玄衣,额间有四方水神神印,束黑色护腕,有着海洋一般颜色的深蓝色眼瞳,长相清俊,风流潇洒,勾唇一笑时有些玩世不恭。“你在这,害得我好找啊!想叫你去喝酒!”
金兰一场终须醒,英才相逢大梦归。
寻欢梦里的那位至交,冥子本是十万年异瞳天地间唯一一条重瞳玄龙,强大俊美霸气,当年任四方水神何等风华,容颜艳绝群芳额有龙鳞,他是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神明,月光于他是铠甲。
斫冰琮,本相非相,血痕凝银甲,枯蛊遍荒冢,风饕虐,龙蛇难分掩半面,伯爵世袭绝世颜,百面千相,勾唇计上心头,血瞳艳艳,闭合瞬息穿人心,一石三鸟定凶将,城府深似海,人出烛皆灭,帘动不见人,无脸渔翁称知己,权臣隐杀意,鸑鷟向明王,嗤皑雪漫宫。
万家玳筵歌舞荡,八面玲珑海无量。
一将功成万骨枯,止战亡鬼遗骸残。
所罗彼岸衣似血,红白双剑握手间。
寂寡猞猁尚沉默,啼血杜鹃对归客。
堡垒苍苍双剑寒,荒殿沉沉飞雪白。
试问九雄争霸,银甲白衣,前尘为谁算尽?
试问乱世煮酒,知己温茶,回首何为殊途?
试问龙生逆鳞,戎马不离,帝梦为谁而去?
试问仇敌再逢,兄弟相见,君心可似我心?
试问一脉连枝,风谲云诡,朱雀可鸣初音?
此时欧阳靖叹了口气,在阁中提笔作诗。
梦降兮行云悲欢,赴归天命传圣贤。
逆鳞驳掷金沽酒,抵却生死两袖手。
流沙斡无形聚散,心鼓征律夜幕辍。
天地法执奉莫怠,九全九成尽在我。
玉酿倾,倾盏一朝星辰,入洲映月皎。
溃寒宵,枯枝摇垂败露,残亭遗湟潦。
丰碑拓,青史难写兴亡,盛衰祭英豪。
大梦醒,流沙谢尘独身,提灯煨缥缈。
逐鹿蕉,黎苗延喘枯槁,诸君多避逃。
积泞淖,黔首醺醉颓倒,孤注试良药。
涉长道,夙志难酬未消,川岩仍荒草。
望垂年,知交逞愿拜扫,奠酒禀山高。
风骨筹,清笛鸣高节,俯仰观春秋。
妙锦绣,谈笑运筹间,帷幄珍珑破。
山河祸,葬心揽风露,金绶拜王侯。
最悔是,当年惜别折柳,镜浦生玉烟,湛冽越江寒,烨熠金风度,君子见青山。
寻欢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所做游街示众受尽刑辱的梦是真的但是受刑的人并非至交冥子而是自己,镜花水月庄周梦蝶,兄弟情深也不过须臾之间。
其实梦见自己受刑都是真实的,但不是自己的至交去受,寻欢原本上半身护体的白龙甲鳞衣被打散扯掉,他被逼迫裸露着上半身,手脚系上铁枷锁,颈上扣上制神锁链,两名金乌神凰族殿将押着他游街示众,冰冷锋利的铁鞭一次又一次重重地抽打在他身上,众人喝令他是千古罪神,把容颜风华绝代绝美丹凤眼的他狼狈不堪披头散发满目血浊,一向桀傲不驯风流倜傥潇洒的他毫无反抗之力,他裸露着上半身咬着牙忍着剧烈到麻木的疼痛拖着一身锁链被人一边抽打一边往前走,他裸露的后背已经被冰冷锋利的铁鞭一次又一次重重地抽打至血肉模糊不忍直视,胸口也不时被沉重的铁鞭击中溅血,这梓的折辱令他生不如死,他裸露着上半身咬着牙忍着剧烈到麻木的疼痛拖着一身锁链被人一边抽打一边往前走,走到昏昏沉沉彻底受不住刑重重地倒在地上。
他醒的时候上半身没有衣服遮盖浑身上下鞭痕无数,道道皆是刻骨铭心的痛楚,他被锁在龙族公开庭的刑台上,冥子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解玉灌下了毒药唇角鲜血淋漓,冥子情急之下释放十万年玄龙元神,震开一圈血光,挥剑斩断寻欢身上的锁链,在寻欢倒下时及时抱起让他倚靠在自己背上,又狠狠地瞪了解玉一眼,一路背着刑后重伤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至交到了千里银杏林的白龙阁。
龙雪公主和欧阳靖,三殿下雀帝羽风,羽风的哥哥龙帝浮生,神箭手六殿下百步穿杨为名号的奚娱皇子率领的十万人马和岑影,紫玌君,黑麒麟,鱼儿在那里接应。
风吹笑语没,回望都是错,一剑知轻生,此生终寥落
今时天牢不归人,纵是并肩王也悲凉,当年兄弟情深,杯酒释仇怨,三十六宿择英雄,白龙将白龙玉琴抱住,弹奏了一曲,九九归一。
琴声迷离凄惘,似有青龙九帝夺嫡争权,迷失本心的成王败寇。又有不甘臣服于天命,却又不得不一一归服的无奈。又有年少轻狂曾相约,万里河山尽共谋的兄弟情深。初逢轻裘纵白马,正是帝都十里春的年少轻狂。把酒言欢缔金兰,玉笛在手敛轻狂的知音相惜。最终以此生不渝终无悔,回首往昔尽繁华的情调结束这曲九九归一。
在白龙阁的寝殿内,冥子把寻欢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看着他身上不计其数的铁鞭血痕,冥子一时泪如雨下,纵是神医也束手无策,他喂寻欢服下三颗特制的丹药,又快速处理了几处最严重的伤口,然后他手上凝结出一层神力,捂住了寻欢的眼睛,然后柔情说:“阿欢,你好好睡一觉,睡觉了就不那么庝了。”
然后冥子将紫玌拿来的厚厚软绵绵的大棉花被轻轻盖在寻欢身上,并整齐地铺好又点了一檀色琉璃壶装着的淡紫色的安神香,寻欢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冥子拉上床边的帘子,坐在一边研究药物看怎么治疗寻欢的伤,一边将寻欢送给他的配剑不群之芳擦了又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寻欢身上的伤口太深难以愈合他一直咳嗽吐血,冥子拼尽一身医术都一时无计可施,他扶住寻欢让他倚靠在自己肩膀上,伸出手捂住寻欢的丹凤眼。
“阿欢,没事了,至交,没事了。”
寻欢一觉醒来,感觉身上没有力气,他受了重度鞭刑后手脚冰凉,身上被凌辱鞭打后留下的血痕虽已被冥子救治后得已止血凝固,但身子骨上皆是白色绷带,胸口和后背很多地方有血痕累累,一道一道的血印,而且由于铁鞭击打的创伤太深了,导致他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十分苍白,后背上的几十道鞭刑印记血肉模糊,苍白的肤色惹上的重刑之后的创伤痕迹显得很是触目惊心。
他正感觉浑身疼得厉害,手上酸痛无比,冥子推门而入,递过来一碗南瓜粥,只见粥里面各种用于补气血的野生南瓜种子果实米粒色泽如玉,还有十几块真正的野生深海里面刚捞起来的白鱼子,切成块剔去骨头,并用小火熬成的珍珠丸子,还有一盘精致的茉莉花茶豆沙饼干,冥子把茶饼干和南瓜粥放下,伸手扶住寻欢让他缓缓躺下靠在自己身穿一袭玄甲龙鳞衣服的肩膀上,勾唇一笑:“阿欢,你醒了,你重伤快躺下,别起身了,我喂你吃,不然把刚包扎好的伤口愈合后伤口又裂开了的话,又得我这个任劳任怨的神医重新为你包扎,麻烦我是小事,怕就是怕你的小命撑不住再度创伤,一命归西岂不是枉费了我的一身医术?而且,我说过了救你不死,你就算想死也不会如愿。”
冥子此时墨色长发及腰,一袭银边黑龙鳞片纹玄衣,额间有四方水神神印,束黑色护腕,有着海洋一般颜色的深蓝色眼瞳,长相清俊,风流潇洒,勾唇一笑时有些玩世不恭:“阿欢,安心养伤,你宁愿一个人受尽凌辱守护兄弟,我不入轮回殿宁护你,放心,你有我在,不用怕,不死。”
寻欢的身体虚弱至极,他本想跪下对冥子行大礼以谢他至情至性至交之情,冥子点了他的穴位,勾唇一笑一个公主抱把寻欢在怀里,然后将他从床上抱至平日他们二人一同用膳的青玉案橙色檀香梨树制成的木椅子上前坐下,柔声细语说:“阿欢,南瓜粥不烫了,你尽管安心坐着,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少乱想了,我知道你难受还硬撑着啊,这么勉强自己可不成,身体怎么可好?你宁愿相信九死一生守护你那明君天子一代帝王的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我便守护你,有我在呢啥糊涂念头都别想,我喂粥你吃,是温的,我尝过了,味道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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