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该你出手了。”王东笑道。
“这……”赵客踌躇。
倪姝儿依旧俯首在舞台上,无论多少人打赏都没有起身,好似在等着某些人似的。
“炒作,一定是炒作。”赵客恨恨的想着。
可是现在秦淮河数千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他,等着他回应。
如果他不出手,以后在金陵还怎么混?
咬咬牙,赵客对小李子招招手。
“解侯打赏倪姝儿倪大家鲜花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啊?”
整个秦淮河一片哗然。
按理说,赵客应当打赏倪姝儿五千朵鲜花,算是承了倪姝儿的情,也成全了一段佳话。可是赵客却偏不,他直接打赏倪姝儿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等于告诉大家,他对倪姝儿无意。
一时之间,倪姝儿和赵客的爱恨情仇传遍整个京师。
“解侯,真的对倪大家无意?”王东问道。
“我只是顺手写首词给她而已。”赵客无奈。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样的词也能乱写给别人的?”赵越怒道。
“简直是乱弹琴。”糜子义也愤怒了。
“等等。”赵客拦住想呵斥他的李林,“喂,各位,今天是来秦淮河找乐子,怎么都冲着我来了?再这样我回去了。”
“竖子可恨。”众人恨恨道。
台上的倪姝儿终于起来了,她先朝着四方施礼道谢后,又对着赵客这边行了个稽首大礼才下去。
“两拜了,还有一拜就成了。”王东冷笑。
“我不玩了。”赵客撇撇嘴,不顾王东等人的阻拦,带着魏红菱和小李子登上小船扬长而去。
琳琅阁的画舫里,林妍儿目送赵客离去之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一种无力感席卷了全身,她十二岁开始学艺,整整六年不敢有丝毫懈怠。皇天不负有心人,也终于让她坐到了琳琅阁的头牌,不用做皮肉生意,只要陪人吟诗作对就有大把银子。
那些仰慕者也不负自望,准备联手把她送入十六强。尽管还要等三天,可是她觉得自己机会很大。
可是倪姝儿却什么都没有,甚至才刚刚出阁,就稳入十六强。
幸好十六强以后鲜花重新统计,不然她估计,现在倪姝儿已经坐稳了秦淮河四大行首的位子,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第一位。而且纵使十六强赵客不出手,那些勋贵也很有可能会把倪姝儿推入四大行首。
不为别的,就为了解侯的脸面。
勋贵一体,纵使有矛盾,也是勋贵之间的矛盾。
这是大楚的传统,也只有如此,勋贵才能对抗庞大的文官集团。
大内,勤政殿。
刘良福把风闻御史传来的消息一字不落的传达给了皇帝。
“哦?那小子不是自称‘色中饿鬼’吗?怎么一动真格的反而退缩了?”皇帝笑道。
“奴才不知。”刘良福也陪笑。
“你当然不知啊,你知道就怪了。”
皇帝拿着手帕轻轻擦拭摆放在得整整齐齐的十一尊玻璃樽,却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少了个玉兔硬是不圆满。
刘良福也深知他的心思,只是他也派人去找赵客索要过,可是还没进门就被轰了出来。
擦拭完后,皇帝拿起那樽金虎在手中把玩。
“小九年少,玩心重,过两年成亲了,自然也就收心了。”皇帝道。
“奴才不懂。”刘良福憨笑。
“你当然不懂,你又无儿女。”皇帝挥挥手,又叹气道,“欸,你说小九那玻璃樽开始卖了没有?”
“已经开始卖了,千两一樽。”刘良福道。
皇帝顿时意动,竟然强取不到,不如破财凑齐这十二生肖。
可刘良福接下来的话却破坏了他所有的念想。
“陛下,上次拿回来的这十二樽玻璃樽已经成为了绝品。”
“啊?”皇帝大惊之色,手中金虎跌落。
“陛下小心。”刘良福一个箭步上前,趴在地上搂住了。
“可有损坏?”皇帝紧张了。
“没有没有。”刘良福擦擦额头汗珠,小心的把金虎递给了皇帝。
皇帝端起,仔细观察了半晌,终于长嘘一口气问道,“为何成为了绝品?”
“因为那十二樽玻璃樽是侯爷打算自己收藏的,所以一旦制造完毕,模具全部摧毁。”刘良福说道,“而且现在流传的生肖樽里,没有飞龙。”
龙,乃是天子,这东西摆在家里迟早惹祸上身。
皇帝明白,赵客也明白。
“可惜了,可惜了。”
皇帝闻言叹息,对这绝版的十二生肖更加珍惜。
勤政殿内,皇帝抚摸着金虎许久。
但这一夜,解侯和倪姝儿的爱情故事传遍了整个金陵城,并且有朝着全国散发的驱使。
那一首《蝶恋花》也成了所有名门贵女的必读选集。
翌日。
赵客正在院子里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乘凉,旁边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些水果吃食,还有冰镇葡萄酿。一张摇椅,一柄折扇,倒是非常逍遥自在。
魏红菱则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赵客召唤。
“唱首歌听。”赵客闭着眼道。
“侯爷想听《白头吟》吗?”魏红菱眼前一亮。
“嗯。”赵客点点头。
魏红菱急忙跑到自己房间里拿出一架崭新的汉筝,这架古筝是她问小李子预支了半年薪水购买的。虽然不算极品,却也称得上良品。
等把汉筝架好,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开始吟唱。
“一曲当年你折柳福桥边,两地相思凤求凰饮花前,三剪桃花笑春风映人面……”
魏红菱声音清脆,犹如珠玉入盘;语调高昂,犹如夜莺初啼。
赵客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握着折扇,慢慢跟着打节拍。
一曲唱罢,魏红菱期待的看着赵客。
“很不错,你适合去当歌星啊。”赵客夸奖道。
“侯爷过奖。”魏红菱十分欢喜,心中长嘘一口气。
“我再教你一首……”
“还请侯爷赐教。”
“这首叫做《天命风流》。”
阴凉的午后,赵客一个教,一个学,倒是显得其乐融融。
不过晚膳时,赵客却发现魏红菱的反常。
“唔,你不爱吃卤牛蹄筋?”赵客问道。
“奴婢不爱吃。”魏红菱说道。
“那……卤牛肉也不爱吃?”赵客又问道。
魏红菱倒是吃了一点卤牛肉,但也是浅尝即止。
“嗯,奴婢也不爱吃。”
“奇怪。”
赵客倒也没有继续问,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这是个人的选择。只是他好似记得,当初魏红菱刚来时,可是对牛肉爱不释手的。
魏红菱却牢记着当初教授她乐理的老师的话,如果想要歌喉入耳,不宜食用太过于油腻的食物。所以纵使非常想吃,可是却也暗自忍住。
流民已经全部进入岸芷汀兰居住了,二十万人小区在大楚是绝无仅有的,纵使金陵城也才人口过百万而已。
张安民也忙的不可开交,他不只是要给流民处理纷争,同时也要规划明年春耕的相关事宜。纵使现在解县有玻璃工坊、水泥工坊等地方可以消耗一部分青壮,可是对于二十万流民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
本来这些事情倒是不归他管,可是自从他上次上奏惹出风波后。
官职虽然升了,可是解侯却不再管理流民的事情。理由也非常充分,“本候只是个千户侯,这数万户流民关我何事?”。
张安民也没法子,只得认栽。
可是却也有一点好,他的居住环境改变了。
他花了五十两白银就在岸芷汀兰购买了一套六居室,不论是高堂还是妻女都十分满意。甚至还提出当面去和解侯道谢,可张安民却不许。
不去道谢还好,他本来就是正常购入。一旦去道谢,那别人还以为他是收取了贿赂呢。
秦淮河的花魁之争仍旧在继续,王东也邀请了赵客两次,赵客都谢绝了。上次出的风头太大,他的在家避避风头。
象棋一道也开始在金陵流传。
赵客也非常精明,在象棋开始流传之初。解县就已经开始制作了,各种材质的都有。玻璃的,汉白玉的,红木的,金丝楠木的……只要你想买,几乎都有。
并且包装非常精美,装象棋的檀木盒子既是盒子又是棋盘。一经面试,大受欢迎,这也让赵客原本憋下去的口袋又开始满满鼓了起来。
象棋规则简单,而且一局时间也非常短,非常受百姓喜欢。
在岸芷汀兰小区里,不少老人三五成群的在梧桐树下乘凉,顺便摆好车马炮厮杀,这倒是有点像后世小区的影子在内。
岸芷汀兰里除了有小区之外,还有个食堂。食堂是由侯府出资建立的,侯府专门给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和没有父母的小孩子发了一个木牌。
只要凭着木牌就可以去食堂免费用膳,供应一日三餐。
当然,没有家人的青年人也可以去,只是却需要付钱。暂时没有钱就记在他们自己账上,到时候分发了耕地后,连着房子的贷款一起还,没有利息。
流民那部分有手艺的都进入了各个工坊,已经开始有收入了。所以他们有些人也不在吃食堂,反而自己在家里开小灶。解县有煤矿,所以蜂窝煤在当地造价不高,居民倒也都用的起。
张安民则对于原来解县空出来的地一直都耿耿于怀,因为赵客也没和他说过那些地要拿来做什么。但是一直空着也是对资源极大的浪费,这不又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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