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双狼?”解虎讶然。
沧州双狼是成名已久的大前辈,曾经打边河北无敌手,名震江湖。可不成想,绍楚三年两人却消失了,居然在解县见到两人,而且看样子是被人招揽了。
“你们最好弄死爷爷,不然以后必有厚报。”解豹笑道。
“倒是有几分骨气。”皇帝也笑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我和赵客有仇而已,并不想杀两位。”
“侯爷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来来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解豹说着就把身侧的长刀丢在皇帝面前。
皇帝看看长刀,再看看一脸视死如归的解豹,不由低头失笑。本想就此离去,不曾想事情又出现了转机。
“二弟,不如把侯爷去处告知这位大人,我们拿上万两白银远走高如何如?”解虎说道。
“大哥……”解豹不敢置信的看着解虎。
“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白银万两立刻奉上。”皇帝拍手道。
“银子呢?”解虎问道。
“大哥,你怎么可以出卖侯爷?”解豹挣扎着去拿长刀,却被孙叔明一脚踢开。
“二弟,侯爷对我们不薄,可是我们也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啊。”解虎语重心长的说道。
“万两白银在此。”刘良福掏出两张银票给解虎,面额都是五千两。
“侯爷就在……”
“大哥,你敢说,我立刻咬舌自尽。”解豹疯狂大喊。
“琅琊郡南城。”
“大哥……嗯?”解豹听到解虎的回答后,神色一愣,顿时又激动了起来,“大哥,你忘恩负义至此,我作鬼亦不放过你。”
说罢解豹头一扬,使劲撞向身后大树,顿时鲜血四散,头一歪瘫软在地。
孙叔明急忙上前查看。
“如何?”皇帝问道。
“只是晕了过去。”孙叔明道。
“赵客去琅琊郡南城做什么?”皇帝看着解虎问道。
“受友人之邀罢了。”
解虎眼神诚恳,手里紧紧抓着银票,对身侧生死未卜的弟弟毫不关心。
“倒是一双忠犬。”皇帝大笑着准备离去。
可还没等他们走出树林,却听闻树林外响起了马蹄声,孙伯庸急忙飞身上树查看。
“贼子,敢入我解县地界,是当我解县无人否?”人未现,声先至。
“刘良福,你护送陛下先走,我和师弟断后。”孙伯庸神色紧张。
“如何?”皇帝倒是非常淡定。
“林外有数万流民,为首的是一知县,还有小李子。”孙伯庸说道。
“你去。”皇帝指着刘良福。
“是。”刘良福躬身出了树林。
树林外,小李子手持长弓,身后背着一柄虎头大刀。身侧的张安民没有拿家伙,只是周边还环绕着八个身强力壮的衙役,都拿着小孩手臂粗的水火棍。
“小李子,你威风啊,威风的很啊。”刘良福冷笑道。
“是你……”小李子大惊失色,滚鞍落马拜倒,“老祖宗在此,小李子不敢放肆。”
刘良福是内务府总管,也是大内的首领太监。
当年李德修入宫之时,也是刘良福向陛下推荐他为九皇子侍从。如若没有刘良福,现在李德修应该还是大内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这等大恩大德,李德修一直铭记于心。
“刘总管安好。”张安民也急忙问好。
张安民是七品知县,内务总管如果是宗亲担任应当是从二品。可是刘良福只是太监,所以当今封其从四品官衔。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可是宰相门前还三品官,更何况是陛下的红人。
“你们召集百姓是想干什么?想起兵造反不成?”刘良福狠狠的踢了小李子一脚。
“不敢不敢。”张安民汗如雨下,急忙对几个衙役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小李子也忍着小腹剧痛,示意各营营长把流民青壮给带回去。
刘良福一直在冷眼看着流民散去,小李子则半躬着身子侍候在一旁。至于张安民,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晌,一直到附近看不到流民了,刘良福才回去复命。
“陛下来了。”张安民提醒道。
“我又如何不知。”小李子苦笑。
“该如何处置?”张安民低声问道。
“见机行事。”
两人说完后,就静静的跪在地上等候。
果然,没多久刘良福和孙氏兄弟就簇拥着一个身材伟岸,相貌硬朗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张安民和小李子都见过皇帝,但是张安民却印象不深,不由偷偷抬起头来打量大楚天子。
皇帝留着短须,相貌和赵客有几分相似,却不如赵客俊朗。只是那双鹰目却犹如画龙点睛一般,让皇帝看起来极具威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臣解县知县张安民向陛下请安。”
“奴才李德修,恭迎陛下圣安。”
张安民和小李子一前一后向皇帝叩首。
“起来吧。”皇帝一挥手,对小李子说道,“解氏兄弟都受了重伤,你派人去收拾吧,别等小九出来说朕打死了他的忠犬。”
“奴才明白。”小李子躬身答应。
“走,去看看小九弄出来的玩意。”皇帝说完,率先朝前走去。
“奴才给陛下引路。”
小李子立马小跑到了前方,张安民也紧紧跟上。至于解氏兄弟,只能到了侯府让魏红菱来处置了,侯府人手太少也是个问题。
解县侯府内,皇帝站在大堂看着那块牌匾许久。
字体风格继承了魏晋风骨,却又别具一格。只是皇帝却不知道,赵客的书法是融合百家所长,以颜真卿的书法为底,又加入了自己的风格。
颜体端庄雄伟,气势遒劲。
赵客的书法铁画银钩,笔力非凡,两相结合更是赏心悦目。
“白虎堂?”皇帝皱眉,“白虎主杀,现之不详,这名字不好,不好。”
“这是侯爷随手起的名字,奴才估摸着也是因为当年琅琊王送他的那块白虎皮。”小李子解释道。
“白虎皮?”皇帝一愣,接着抚掌大笑,“那块白虎皮是朕在盛平二十一年所猎,但是王兄喜欢,便赠与他了。”
“奴才竟不此事。”刘良福在旁笑道。
“当年先皇在牛山猎苑举办秋猎,王兄策马向东,朕策马向西,却不曾想碰到了这家伙。”皇帝摸着那张白虎皮,追忆道,“朕张开牛角弓,一箭正中这畜生额头,便了结了它。”
皇帝边说着边拿起脚下的那个虎头给大家看。
众人上前,果然,白虎的额心有一个细小的箭孔,只是不知道被鞣制皮毛的皮匠用什么东西掩盖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确实难以发现。
“后来王兄只猎了一只大雁,心慕朕这张虎皮,朕便允了他。”
“陛下武功卓越,乃是我朝之福。”刘良福笑道。
“老了老了,现在是小九他们的天下了。”皇帝笑言。
“……”
刘良福和李德修对视一眼,立刻闭上了嘴不接话。
孙氏兄弟则在研究,是什么情况下可以一箭射死一头大虫。至于皇帝的话,他们毫不关心。
皇帝见状,也自知失言,笑道,“小李子,带朕四处瞧瞧。”
“奴才领命。”
小李子先带着皇帝去了岸芷汀兰,皇帝见不少流民正进进出出搬着各种家什。另外一些青壮则在张安民和周工的指挥下,搬运着各种建筑材料。
岸芷汀兰旁边的左右两侧都已经打好了地基,却没有建筑物。
“小李子,这是准备修建什么?”皇帝问道。
“回陛下话,侯爷准备岸芷汀兰的左侧修建一个集市,右侧则是修建一个学堂。”小李子道。
“集市,学堂?”皇帝微微皱眉,问道,“为什么集市靠沩水,而学堂却靠着栖霞上?左侧山清水秀,不是更适合建学堂吗?”
“陛下有所不知,侯爷说学生顽劣,习水性还则罢了,如果不习水性又下水玩耍,怕是有性命之忧。”小李子指着沩水道,“侯爷想在沩水附近修建一个码头,这条沩水可以直达秦淮河,无论是货物进来,还是货物出去都比较便利。”
“倒是有几分道理。”皇帝说完便走进了岸芷汀兰。
岸芷汀兰不少青壮正在忙活着,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正在三四个人的搬运下栽种到预先挖好的坑内。不少地方都已经种上树了,只是数量却不多,正在慢慢普及。
有些老人妇孺正在树下乘凉,大多都是说些张家短李家长的八卦。见着小李子等人大家也不惊慌,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的继续闲聊。
对于皇帝的身份他们倒是也有猜测,看气度大抵也是个大官。
“一群懒货,还不回去做饭?等你们男人回来又得收拾你们。”一个手上挂着红章的大娘指着树下乘凉的妇女骂道。
“张大娘子,现在时候尚早啊。”一个妇女也笑嘻嘻的回应道。
“尚早尚早,都是一群杀千刀的懒货,既然知道尚早不如去帮着抬一下石材,到时候你们的儿女用不着读书了?”张大娘子依旧气呼呼的。
“去去去,我们这就去,张大娘子消消气。”妇女们嘻嘻哈哈,三五成群的朝旁边的学堂建筑区跑去。
张大娘子回过头来,正见到小李子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由红着脸远远的施了个万福,也跑开了。只是她到了不远处,抓住一群正在乘凉的妇女旧戏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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