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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仙记 第一回异界初醒

小说:凡仙记  作者:陆子贵  回目录  举报

天虞年间,大战交期,正逢值乱世,民不聊生,百姓纷纷逃离避祸。三角镇,一户人家姓张,因要去避乱,其有一幼女四岁,因年纪幼小,恐怕幼女不能长途步涉,又怕路上不可负担,是以,其父欲弃了权当饿死,又不忍心其幼女尸骨暴露。遂记起村尾上有一个废弃的大古冢,冢内有许多穿穴,人在里面可通气,於是将幼女置于冢中,又担忧幼女数月无粮啖食,将家中余粮以器盛放冢中,又备与水衣物被,而后其父离去。

大古冢中,四岁的幼女见父离去,亦不哭不闹,不害怕,坐在冢内自顾玩耍,待天色将晚时,觉得肚子甚是饥饿,又见有粮又有水,而后啖食填饱肚子,盖被睡去。不觉数月光阴易过,待粮尽之时,幼女甚是饥饿难忍,开始啼哭不休。不日,幼女已是气弱游离,乃将死之兆。少时,气息消失殆尽。

咻!虚空中金光乍现,一道微小的极光,如星辰般闪烁,划过天际冲降下来,正是落入此女之处。刹那间,金光包围此女周身,久久才散去。地上的人儿却在此刻悠悠苏醒过来。

张轻云一睁开眼睛,看清四周后,眼睛不由得一缩,脸上显灰白之色,又看自身不过是个四岁的幼女,身着布衣,麻条束腰,脚蹬旧鞋短袜。少时,融合幼女之记忆后,眼中又是惊骇,顿时升起一抹绝望,不由思起前身之事,痛哭流涕起来。即使再次重生为人,可幼女不过年芳四岁,如何生活,又逢乱世,哪里来粮米,一时又悲从中来,恸哭不止。

嗖!一道柔光闪过。张轻云瞧得清楚,下一刻,像似被施了咒般,哭声徒然而止,她被唬得一跳,眼中尽是惊恐。在冢内左观右看,只见冢角一处有一龟,碗口般大小,其背有五色,额上两股似要起角。此龟数数回转,向天伸颈吞气,或俛或仰。张轻云欲抓此龟查看一番。不料此龟似口吐人言,吓得将龟丢下即后退,惊恐万状的盯着,又仔细一看,又不似能吐人言。

“人族,实是无状”五色神龟突然道。“你可以吐言”张轻云惊奇问道。“无知人族,吾自有传承,你可知修真一道”五色神龟道。“修真之名,自古已有记载,大多乃虚言”张轻云点头道。“大道万千,道无处不在,万物皆有道,至于如何修道,亦在自身”五色神龟道。“你是甚么龟”张轻云问。五色神龟歇了一刻,道:“吾乃五色神龟”。张轻云又问:“你岁寿几何”。五色神龟道:“不才,堪堪才五百岁寿”。张轻云听毕,诧异的看着神龟,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尽显脸色,接着又一喜,道:“既然你如此厉害,可知我为何来此处否”。五色神龟看着张轻云一刻,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道:“此乃天机,不可言”。

张轻云的脸立即挎下来,又思起前世身,下一瞬,就眼泪潸潸了。五色神龟见此她哭得可怜,安抚道:“你既来到此世间,必有其道理,待来日你修成大道,便可知真相”。张轻云听之,抹了泪水,遂即一喜道:“如得此路,恩大莫过焉,望你教教我修道”。五色神龟摇头,道:“吾乃妖族,不懂人族之术法”。张轻云听毕,又是恸哭起来,喜悦刚上眉头,下一刻又下眉梢。五色神龟不耐,实不知人族如此的脆弱,道:“据闻雪山之巅,常有修道之人现身,来日有缘,可去寻道”。张轻云哭声渐小,打一个嗝,问道:“可真,那你可会与我去寻道,我孤伶一人,实在害怕”。五色神龟不语,仰颈看天,一刻后,点头道了句:“可”。张轻云窃喜,在心中思量,如有一日修成大道,定要去一趟冥界,此刻又坚定了信心,心绪豁然开朗,看着五色神龟道:“你既信任与我,日后待你定不离不弃,共同探索大道奥义,以谋长生不死”。

五色神龟听她一番言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血脉传承里早有记载,人族对妖族一向不友善,神龟一族屡次遭至灭族之灾,先祖带领全族逃离出来,至今只剩它一个神龟,又看此女,乃是大造化之人,思到此,记起囊空间有一颗珠子,乃先祖一代一代传下,告知如遇有大造化之人,可将此珠赠与,于是一念咒,人族手中多了一枚珠子。

张轻云看着手里突然出现一枚珠子,惊讶不已,这珠子滑溜溜,光光莹莹,通体透白,不染一丝杂色。五色神龟道:“赠你一珠,还望不要嫌弃”。张轻云乃问道:“此珠有何妙用”。“不知也”五色神龟亦摇头。张轻云盯着珠子,始终看不出名堂,遂将白珠子贴身收起来。

霎时间,响起“咕噜咕噜”之声,张轻云捂腹,甚是饥渴难耐,抬头透过穿穴看一眼天色,觉得时辰泛早,遂求五色神龟一齐出冢。五色神龟见她苦苦哀求,不忍拂她之意,遂点头。等出冢看清后,张轻云又微微一叹息,四野实在荒凉,到处可见残木,杂草丛生,远远可见有村子,不见吹烟。

“神龟乃玄武之后,我便唤你玄元,可好”张轻云道。“可”五色神龟点头,也觉得此名不错。“玄元,你说村子有人否”张轻云低首问。五色神龟抬眼看一刻,才道:“方圆几里无人迹”。“如此正好,玄元,我要去村子寻粮米,你帮我警戒可行”张轻云说道,因她人小,如突发状况,不一定能逃脱得了。五色神龟颔首。

遂至村子,只见四处一片狼藉,果然无人迹,偶有虫鸣叫声,连鸟兽也不见。张轻云遂进一家房屋去查探,转一圈,不见有粮米,只拾得一把生锈的朴刀,脸上尽是失望之色。凭着记忆回到自家的房屋,一看更加破败,进屋拣了散落的衣被碗筷打包起来,一路拖伐返回。须臾间至冢中,一丝也不害怕。少刻,又出冢,张轻云此时已饥饿难忍,寻不得粮米,唯有去寻野菜充饥。

大古冢在村尾,离老山林不远。张轻云遂往山处去,一路上见有能啖食之野菜,即采摘下来。遂至山脚,吹来一股阴风,不免有一丝丝害怕,想到为生计,又壮胆往山上去。此老山林不知何名,山上多杂草树木,地上厚厚一层枯叶丫枝,脚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音。张轻云眼神一缩,紧张的查探四周。其肩上的玄元突然道:“人族无需害怕,此方圆三丈无凶兽”。张轻云听毕稍安,又道:“玄元,我名张轻云”。五色神龟点头,不再言语。张轻云听闻无凶兽,不再畏畏缩缩的探路,遂放开胆子寻野菜。不一时,寻了一捆野菜,遂返回。入冢,又为烧煮犯难,苦了一张脸。歇一刻,出冢去寻水源,找柴火。幸好村子有一口井,不曾干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少倾,张轻云煮野羹得已咬嚼一顿。夜间,安了铺盖,一夜无梦。

翌日,张轻云的肚子唱起空城,转醒而来,昨日虽得啖食,但野羹无味无油,实在无气力,又见玄元在吞气修行,仔细一看,初时上有响声,下出气息,声息相互变化,好不羡慕,暗自一叹,遂出冢去村子。

至村子各家房屋查探,得之一罐盐巴,张轻云欣喜不已,又挑挑拣拣,能使用之物件均拖回冢中。如今已是秋季,再不久就入冬,必须攒足过冬之口粮,不然大雪封山就活不了。张轻云匆匆咬嚼一顿野汤羹,遂与玄元上山去,一副有玄元在,万事不怕的模样。

张轻云与玄元一路上山,见野菜采之,见野菇采之,见野葛采之,见野果采之,收获满满当当。返回时又犯难,张轻云看着五色神龟道:“玄元,这许多野货,要如何运回”。玄元俯首看一眼野货,道:“轻云,将吾放下”。张轻云听之,把玄元放地上。玄元对着野货,不知念甚么咒语,地上之野货,下一瞬,全部不见了。张轻云觉得十分惊奇,俯下首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玄元把野货放哪儿去。

玄元似乎知她所思,乃道:“吾有自带囊空间,可装死物”。张轻云羡慕不已,道:“难道妖族都有自带空间”。玄元点头。张轻云道:“人族可修空间否”。玄元道:“大道万千,亦可修,如何修,吾不知,你如今不过凡体,要入道乃艰辛万苦”。张轻云听毕,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道:“我不怕,即便魂飞魄散亦不怕,来日我一定会修成大道,因我有必须的理由”。五色神龟想不到张轻云能有如此恒心,又如此坚定,它真是没看错了人,又仰脖朝天看,此女虽是大造化之人,然命途多舛,乃有天道庇佑,怎会轻易折殒。

回到冢中,玄元一挥爪,下一刻,野货散落在地。张轻云已不觉惊奇,连忙将野货整理一番,该洗的洗,该晒的晒,一通忙碌。至夜间,又美美的餐饱一顿。

是日,张轻云要上山寻野物,此趟要去更远的深山,大约十里外。按玄元的引导,自小路步涉而去,此路确实好走许多,许是乱世前常有人上山,脚踏出的一条深涧小路。深山亦不知何名,山上杂草树木繁多,远听有鸟叫声,近听有虫鸣声。少倾,张轻云轻轻松松到达山顶。极目远望,四野高山峻岭,亦大亦小有之,最高那山巅之上祥云盖顶,缥缥缈渺,好一副美景。

歇了一刻。张轻云左观右看,不时,见有野物出没的足迹,遂用朴刀挖陷阱。她人小,气力不大,只得赶慢赶慢的挖。少倾,不大不小的陷阱挖好,又往前查探而去。发现一窝野兔,张轻云激动不已,一数有六只兔子,强忍下心中的激动,指挥玄元抓兔子。张轻云要扯野藤把兔子绑起来,不料野藤僵硬又结实,遂将她的手掌划伤。顿时,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流血不止。玄元见张轻云受伤,发急道:“吾去寻草药”。

嗖!一声,玄元不见了。张轻云不急不慌,遂解下腰间的麻条包扎。此时见白珠子掉下地,先不予理会。不一时,玄元回,嘴里叼着一株草药。张轻云看不出是甚么药。玄元道:“可敷于伤处,血可止”。张轻云闻之,用朴刀把草药碾碎,敷于伤口处,手掌顿时火辣辣,似有火蚁啃咬般,过一会,又有一股清凉感。张轻云重新将伤口包扎,才捡起地上的白珠子。

话说白珠子一沾张轻云之血,顿时闪烁一道柔光,接着,紧贴手掌咬噬。张轻云瞪圆眼睛看着,不知何故,只觉隐隐作痛,立时惊慌甩掉珠子,却怎的也甩不掉,只恨自己不通玄术,着急得求助玄元。

而一旁的玄元早看得清楚,沉思一刻,道:“稍安,此珠乃你之机缘”。张轻云心里发急,这珠如此咬噬,到底该是机缘,还是该着黄泉。少刻,在张轻云面如白纸,几乎晕扑之际。白珠子遂停,似乎洞察她的心思般,不再咬噬。

下一刻,嗖!白珠子飞将起来,绕着张轻云转圈圈,是乎很高兴的样子。张轻云大囧,被珠子绕得更晕扑,即让珠子停下。白珠子即停,悬浮在她面前。张轻云觉得十分有趣,又让珠子到手里来。下一刻,白珠子即到手里,躺在手心处,一动不动。又让珠子飞将起来。白珠子即飞,回转数圈,悬浮在她面前。张轻云大为惊叹,觉得此珠十分听话。玄元在一旁,看得羡慕,此珠在神龟一族数百年,不曾有谁能得之,暗叹果真是天道的宠儿。

下一瞬,咻!白珠子一声不响,钻入张轻云的紫府,此乃安魂之府。张轻云顿时惊吓了,即让五色神龟查探珠子。玄元解释道:“紫府乃安魂之府,不可随意让人进入,此珠与你已成一体,亦不会伤你,大可放心”。

话刚毕。白珠子又蠢蠢欲动。下一刻,张轻云的周身泛起一层青光笼罩起来,白珠子于经脉中游走,经脉节节寸断,疼得她面色狡狞,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少刻,白珠子依然我行我素。张轻云疼得咬牙切齿的,遂问玄元:“你确定是我的机缘”。玄元微微点头,它也不确定此珠乃何物。

又少刻,白珠子在张轻云周身游走一圈之后,遂即释放出本源,修复寸断之经脉。遂后经脉又开始寸断,开始复原。反反复复,不知过去多久。张轻云疼得在地上打滚乱,落得痛苦不堪,双眼血红,数次升起杀意,俱被玄元阻止。她心中自思,大道三千,人人可修道,追求长生不死,不过这点疼痛就忍受不了,如何修成大道,难不成碌碌一生,百年后化成白骨一堆,她实不甘心,她还有心愿未了,绝不甘于平庸,绝不于命运低头,先是满脸坚定,接着喝道:“给我出来”。下一瞬,嗖!白珠子钻了出来,悬浮在她面前。张轻云怒瞪珠子,却不知经脉已被白珠子洗涤一遍。玄元倒看得出此珠之用意,却不点明。

两人皆不知,此白珠是天地演化之初,混沌中落下的第一滴水珠,乃本源之珠。少时,张轻云只觉身轻,伤口处完好如初,不见一丝疤痕,又看向珠子,原来此珠是为她疗伤,欲将悬浮的珠子拿下。不期白珠子又钻入她的紫府。张轻云瞪圆双眼看着珠子冲进她的脑袋,又不能扣将出来,实是无奈。少刻,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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