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断臂缺丝毫未觉疼痛,仅剩的左臂依旧挥动杀招,刑燃见状一手钳住其左臂,挥拳往其脸颊一击。
砰的一声巨响,重击在年轻人的人中,年轻人副门牙脱落,靠在刑燃的肩膀上眼里凶相依旧,无牙亦想咬其脖子。
刑燃心想:如此魔性十足的行尸,无魂无魄,一口怨气留于胸前,怕已成精,存于世间后患无穷。
于是乎,快速伸起右手,插进年轻人的胸膛穿过心脏。
咔……
年轻人停止了挣扎,胸口开始燃烧,化作一缕缕乌烟,渐渐消失殆尽。
刑燃捡起面具拍了拍灰土,并戴了起来,然后大步向背包客的方向走去。
这边结魄咒已然完成,背包客的灵体三魂七魄已经归位。
刑燃收起放在地上的小酒罐,喝了一口:“现在可以轮回了,愿来世不再以血为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触及背包客的心灵,开始静静的述说着自己的过往。
公元一七九九年,嘉庆年间,记得那年乾隆爷日益病重,朝廷为加快修缮陵墓,征用壮实男丁,大多数人都是抓吃牢饭的人前往,我也不例外。
徐家,祖上无福光,什么都没留下,家徒四壁,揭缸见底、难有余粮,更无一文铜臭腥,高堂望吾有文钱,能食上世间美佳肴,不受苦难与饥迫,赐与单名一字“文”。
上有两老常年恶病缠身,久病不愈,含恨而终。
常年围困于这穷乡僻壤,坐井观天,年少轻狂曾暗自励志考取功名时,带上两老历尽祖国江河,食尽尘世佳肴。
事与愿违,年年落榜,寒门接连白事。
刚过而立之年,身无卿相伴,只因家穷,甚至连所有媒人都懒得给我做媒,怕苦了女儿家,害了别人更伤了媒钱。
正因如此,皇榜征丁,为持生计,去便去了罢,兴许文不得志,武以平天呢?
文弱书生,难负沉重的兵役,若作罢,便背负了叛国之罪,人死虽易,一是清高换骂名,无颜泉下见高堂,若继续,恐少有余力撑下去。
那日,烈日炎炎,兵役总管见其柔弱软骨,安排至炊事帐,与一行伙夫承担军队膳食。
立日,午膳时分,天公不作美,细雨连连,突然食膳士官口吐白沫,人倒全身抽搐,膳食洒落一地。
炊事帐内正火热准备着膳食,只闻帐外徐徐传来:“有人下毒了。”
众将率兵冲进帐内,将准备膳食的所有人擒住,刀架项上,膝跪地下。
领头将士怒火中烧:“这反了是,竟投毒杀害吾弟,不审了,备膳兵一律就地正法。”
说着,只见一个个士兵缓缓举刀,正想劈下,却又不忍下手。
突然帐外冲进一人此人一脸儒雅,乃军中师事。
“将军且慢,”凑到将军耳边细细道来:“军中膳房失事,定有无辜受连,若此坑杀,定失威信。军心不稳,军事告急,迫在眉睫,何不将尔等送回关内,修缮皇陵。”
将军笑了笑,心里知道去了皇陵,就等同踏入黄泉,既能为弟报仇,又可安抚军心:“尔等暂压回京受审。”
徐文与一行人被带上了脚镣,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虽然浩大的修缮工程已经进行多年,但仍在这陵寝布置等问题,修修补补。
如此变故让徐文迫不及防,命运的抓弄,让他不再去思考究竟是谁下的毒,惶若行尸的随着大队修修补补。
直至工期如约而至,皇陵外,乾隆驾崩举国哀鸣,皇陵内,囚人不闻悲悼声。
皇陵内,囚人的休息间。
这天,进食的时间开始了,只见一群公公提着几个木桶走了过来,放在了这帮囚人的面前,然后转身把门带上上锁。
与往常的糟糠稀粥相比,木桶里破天荒的装着一只只烧鸡,米饭,野菜,还有一罐罐酒,最起眼的是还有两个个木桶盖着盖。
此时,囚人们蜂拥而至,抢夺着美食美酒,狼吞虎咽。
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一手拨开人群,人们瞬间停止争夺,他一手拿起一个装着烧鸡的木桶,伸手将野菜、米饭装进桶里,顺手提起一罐酒拿在手上,用嘴咬开封布咕噜咕噜的了起来,余光扫向那两个盖着盖子的木桶上,移步前往。
见大个子壮汉离开,人群继续疯抢,徐文跟往常一样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软弱让他只能吃到争抢中跌落的食物。
壮汉走到两个木桶前,先开盖子,只见桶里满满装着全身一块块切好的生肉,壮汉心头一紧,抓起两块挂在腰间,他知道,这是最后一餐。
然后走到徐文前面,徐文见壮汉走了过来,惊恐的往后移开,生怕被壮汉毒打。
壮汉将木桶方向,拿出一只烧鸡,和一块生肉递过其手,将一坛酒放在徐文面前。
“对不起,那夜的毒,是我下的,连累你了,吃吧,吃完我带着你,黄泉路上所有的事情,我担着。”壮汉凑到徐文耳边低声细语。
徐文手里捧着烧鸡和生肉,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急着吃。
人群中似乎也发现了生肉,都停下了争夺,拿了生肉各自走向一个角落。
壮汉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那厮该死,吾不毒死其,害人更甚哩。为了养家,入军报国,娇娘相送,被这厮混蛋见着起了色心,禽兽…侮辱了……”越说越激动,哽咽了一下,眼底泛着泪光。
徐文并不在意此事,只是心有不甘,说过带家父、家母踏遍祖国千里山河,食遍人间佳肴美味,可笑的今生第一次吃肉,竟是最后一次。
看着这手上的烧鸡,纵是万般饥饿,亦难送入口。
“也罢,就这烧鸡是助你除奸的报酬罢。”徐文说道。
突然,嘣的一声巨响,木门炸开,一个黑影穿过,极速飞向正在人群,一顿狂抓乱咬,鲜血染红整个休息间。
顿时,尖叫声,嘶咬声,回荡在整个狭小的休息间,囚人们带着脚镣,行动不变,更加来不及逃跑。眼看黑影向徐文飞过,壮汉健壮虎躯一震荡在徐文面前,黑影的手掌转过壮汉的胸膛。
吱吱…鲜血从壮汉的背部喷涌而出,泼在了徐文的脸颊,染红了被烈日晒得黝黑的面孔,沾满了手里的烧鸡与生肉。
壮汉紧紧抓住挂在腰间的生肉,扭头看向徐文:“快跑。”
徐文见状扔掉手里的烧鸡,撒腿就跑,已然忘记还带了脚镣,扑通的摔倒在地。
黑影恶狠狠的抽出双手对准了壮汉咬了下去,瞬间壮汉脱水式的没了气息。
徐文爬起往外咯噔咯噔的跳了出去,刚跳到门前。
嗖的一声响,黑影飞向起身后,徐文只觉得后左臂被叮咬一般的刺痛感袭来。只听到一声巨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徐文突然惊醒,眼睛泛着红光,周遭一片漆黑,无数泥沙包裹着周围,手脚不得动弹,他拼命的挪动身子,双手狂摆,双腿一蹬,身子不听使唤似的飞了起来,破土而出。
徐文惊魂失措,凝望着双手,手指尖隐隐做痛,慢慢的萌生出黝黑的长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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