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江湖人,终身江湖人。不论你武功多高,权力多大,一旦你入了这恩怨情仇的圈子,就再也出不去了。
二十年前的江湖是一个人的时代,武林之中也只有一个名字——无名。一个开创了自己的时代的武林神话,一个剑压当世的剑道奇才。以一人之力屠尽十大门派精英,也是神州武林落寞萧条的罪魁祸首。人们对他的评价有钦佩——大丈夫快意恩仇,当如是也。
有批判——因一己之私而杀戮太甚,祸及神州,为当世邪魔。
有憎恨——此等屠夫恶贼,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如今他归隐二十年,是非功过只得任人评说。
余生带着凤舞以绝世身法赶路,一日行进数百里,不过二日就已经到达无名的隐居之地慕名镇。此地依山傍河,地势开阔,居南北要道,不但风景秀丽,且繁荣非常。镇里店铺林立,南来北往的商客多于处歇脚是以人口稠密。吆喝声,叫卖声,呼喊声笼罩整个小镇。
“我们一路走来,见惯了土匪屠村,响马劫道,此处如此繁荣,居然太平无事。”凤舞道出疑惑。
余生神秘一笑,道:“这个还是咋们那位故人的功劳,有他在这里,天下还没几个人敢打慕名镇的主意。”
凤舞狡黠一笑,道:“不会又是你的哪个红颜知己吧?”
余生大摇其头,道:“说来你也认识,就是那个穆英名。”
“无名?”凤舞惊呼。
“不错。”
无名原名韦英雄,后被慕龙收养改为慕英名,后入剑宗修习剑道有成,初入江湖就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当时凤舞年纪尚小对无名颇为崇拜,更是视其为毕生榜样。后因余生的关系与无名几次相见,也不过泛泛之交。如今乍听得能再见无名,心中不由敞亮起来。
命运就是如此奇怪,你要做什么,它绝不会让你一帆风顺。往日热闹繁华,客似云来的中华阁,如今却是大门紧闭,门可罗雀。余生心下大呼不该,料定出了变故。
余生上前叫门,开门的正是中华阁十老之一的丁算,余生一眼便认出他来,抱拳道:“丁掌柜,好久不见。”
丁算即惊且喜,道:“余先生,你可来得太是时候了。”
余生忙道:“发生什么事了?”
丁算道:“先进去再说。”
丁算领着余生和凤舞进入内厅,此处早已有数人等候,无名的仆人七海龙王、鬼虎、中华十老尽在其中。见余生夫妇二人,尽皆起身抱拳道:“见过余先生。”
余生曾于无名多有往来,大家都是熟人,也不客气,拉过凤舞坐下,在示意众人就做,道:“无名出了何时?”
丁算答道:“月前,主人的师弟破军上门挑战,要完成当年的决斗,主人不愿伤及无辜,故而约破军在师门剑宗旧址决战,不想一去不归。”
余生道:“以无名的武功绝不会输给破军才对。”
龙王怒道:“主人武功自然胜破军十倍,自然不会输。可恨那破军竟然勾结叛徒剑晨,为主人下了雪绝剧毒,主人自然敌他不过,最终落入绝无神手中。”
“好狂妄的家伙,竟自称为神。”余生冷笑连连。
鬼虎道:“这绝无神乃是东瀛强者,无神绝宫之主,一直觊觎中原大地。十年前就想带五千鬼叉罗入侵神州,被主人一人一剑阻挡在山海关外。如今卷土重来,居然如此卑劣,干出下毒暗算这等下作行径,枉为一派之主。”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如今雄霸一去,天下无首,给了这些狼子野心之辈死灰复燃的机会。余生一向视无名为神州武林支柱,不想如此轻易落入敌手。当真始料未及。
“东虏入寇,当今朝廷作何反应。”
七海龙王连连叹息,道:“据最新收到的消息,绝无神之子绝心,勾结宫中阉宦已经擒住了皇帝,如今龙椅上坐的不过是个带着面具的假货,朝廷也落入无神绝宫的控制之下。”
“那你们打算如何行事?”余生问道。
丁算道:“我等本意是召集武林各派联合对付无神绝宫,以保中原武林,救出主人。不想无神绝宫来势汹汹,各大门派业已遭劫,只得集合当前人手救出主人再说,如今先生既来,一切由先生主持。”
余生细细思索,只见凤舞双手撑着下巴望着远处,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在思念龙儿,还是在担心无名。他自负才智,也难猜透女人心思,除非使用神通手段,这又非他本意,否则夫妻再难相处。当下道:“无名被关押在何处?”
鬼虎回道:“主人被移送京城外百里的越王庙关押,绝无神要在那里召开武林大会,意图收服各派,成为中原武林之神。”
“好大的口气。”余生笑道:“天欲令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如今绝无神如此疯狂行事,败亡之期不远。你们暂且按兵不动,我夫妻二人先去一探究竟。”
龙王,鬼虎,丁算曾亲见余生和无名论剑,自然深信不疑。唯有少数人心怀疑虑,道:“先生可有把握?”
龙王制止道:“先生本事,不在主人之下,你们不必多疑。”
余生又道:“无名可曾去过天下会带回雄霸之女幽若。”
丁算道:“主人的确曾经带回一个叫幽若的姑娘,至于安顿在何处只有主人一人知晓。”
“嗯。”余生点头示意知晓,又吩咐道:“你切记不可擅自行动,打草惊蛇,今晚我要一探皇城。”
因为硬仗在前,丁算早早安排余生二人休息,并且备下的晚饭十分丰盛。余生自不客气,和凤舞大快朵颐一番。或许是害怕喝酒误事,明知余生嗜酒成性,居然一滴都没准备。
晚饭后余生助凤舞调理经脉,达到最佳状态,穿上早早准备好的夜行衣,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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