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二进屋抱拳行礼:
“彪爷。”
“钱二三是吧?请坐。”
彪爷微笑着说,同时也示意陈久坐下,表情看起来很客气,这让钱老二心里踏实不少,赶紧坐了下来。
“听说今天你打了衙役,帮了我们陈久的大忙?”
钱老二先看了看陈久,又转过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不敢当,只是那王衙役跟我有仇,陈哥又对我有恩,赶上了。”
“钱兄弟,今天我们王大手顺了你的钱,关键时刻你还是出手相救,够仗义的啊。”
钱老二这才知道那个偷了自己钱的人叫王大手,听起来应该是个外号。
“哪里哪里,说实话,如果今晚不是看到陈哥,我不会出手帮忙的。”
“哈哈,说得实在。”
彪爷爽快地笑了,其实这几句话是试探对方的虚实,钱老二可以说回答恰到好处,真实中还透着几分谦虚。
“钱兄弟,今天咱俩交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把好手,胆量又大,只可惜咱们见面的方式不太顺利,我过后就觉得十分惋惜。”
钱老二心里想,如果不是陈久当时出手相救,那小痞子就拿板砖开了我的瓢了,你也没打算阻拦。不过现在当然不能说这个,他也爽快地笑着说道:
“彪爷功夫实在是好,在下差得远啊。”
“哈哈,哪里哪里,咱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还望钱兄弟不要记仇啊。”
“彪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是公平较量,我愿赌服输。”
“好!爽快,我就喜欢这么爽快的兄弟。”
彪爷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打开后背的一个柜子,从背影的边缘看过去,应该是又解开了里面的一个包袱,最后彪爷关上柜门回过身来,手里拿着三吊钱。
钱老二心中疑惑,也没敢问,只怔怔地看着。
彪爷把三吊钱先放到桌面上,首先推了一吊钱到钱老二面前:
“这是欠你的一吊钱,物归原主。”
“谢……”
钱老二刚要说话便被彪爷抬手示意打断了,彪爷紧跟着推过来第二吊钱:
“这是今晚你帮陈久解围的谢礼。”
“诶,谢彪爷。”
彪爷最后把第三吊钱推到桌子中间:
“钱兄弟,这一吊钱,看你想不想要。”
“彪爷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渔民都自己做盐吃吧?我想买你一罐盐。”
钱老二此时大吃一惊,连陈久也跟着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彪爷还有这个打算,但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如果不是彪爷有这个打算,前面那两吊钱给不给恐怕也是两说。
其实当天晚上,陈久等人运送的就是私盐,是盐场打工的几个伙计偷运出来的。这种偷运的方式危险系数大,数量也有限。彪爷一直希望能开拓自己的私盐生产渠道,今天遇到了这个胆子大得非同一般的渔民,也算天赐良机,自然是不能放过;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跟衙门结下了冤仇,就不可能再去报官。
钱老二盯着那一吊钱良久,心里盘算着:一方面自己辛辛苦苦干大半年的收入,也就值一罐盐,抢钱也没这么快啊;另一方面买卖私盐是杀头的重罪,甚至别说买卖,现在他们说出口的这几句话,就算是说着玩玩的,只要泄露了照样也要杀头。
随着桌子上那一吊钱在眼前不断晃动着,钱老二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特娘的,有钱不赚是孙子!”
最终,钱老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把那一吊钱揽了回来。
彪爷自信且满意地笑了。
“钱你可以先拿去,但是你的盐行不行咱们还得看过再说。”
这一下儿钱老二有点儿打怵了,回答:
“我自己煮的盐,有些发苦,确实和官盐不一样。”
“没事儿,让陈久给你看看,需要怎么弄他知道。”
彪爷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看向陈久,对方跟着说:
“钱兄弟,你放心,这里面的方法我都懂。”
实际上,陈久现在就在盐场做工,也是往外偷盐的一员,不过他认识彪爷在前,从一开始,去盐场打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彪爷偷盐。
该说的话这时已经都说过了,彪爷仿佛不经意地打了一个哈欠,陈久看在眼里马上站起来说:
“彪爷,天都快亮了,我们就告辞了,你休息休息。”
“那好,我就不留你们了,钱兄弟,具体的事情你跟陈久商量着办。”
钱老二跟着陈久也站了起来,向彪爷抱拳施礼,然后两人离开了宅子。
出门后,天色果然有些微微发亮了,陈久问钱老二:
“兄弟,咱们找个客栈先睡一觉?”
“不用,我还是立即回去的好,家里人一定着急了。”
“你家里还有多少人?”
“就一个哥哥,和我一起打渔。”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咱们得商量下今天谈的事情。”
“别,我哥哥是个死脑筋,这事儿得先回旋一下,我明天再找你吧。”
听了这话,陈久低头默然不语。钱老二立刻明白过来,赶紧掏出一吊钱递上去说:
“陈哥,这钱你先保存着,明天我来了,买卖谈好了再说,行么?”
陈久伸出双手把钱推了回去:
“这是怎么说的?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你明天肯定能推脱开?”
“能,咱说话算话,陈哥放心,明晚还回这个宅子,怎么样?”
“好,那就一言为定!我也困了,那咱兄弟就此别过?”
“好,陈哥,明晚再会。”
就这样,与陈久分道扬镳的钱老二急急忙忙赶回了渔村,此时天色已大亮,老远就看见钱老大站在门前,朝路口张望着,见到钱老二后,大步迎上来,焦急地询问:
“老二,你怎么去了一个晚上?急死我了。”
“没啥大事儿。老大,我这又累又渴的,咱们回屋说吧,让我先喝口水。”
钱老大急也没办法,只好跟在他后面进了屋,眼巴巴地看他先喝了水,再解下了身上的包袱,把一套衣服递了过来。
“老大,试一试咋样,我从当铺买的,挺厚实的。”
钱老二一皱眉头,衣服随便比划了一下,便扔到了床上,追着问:
“你先说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唉,你看这个包袱。”
钱老二把包袱抻开,露出那个被划破的口子,亮给钱老大看。
“怎么?老二,你被人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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