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传达一道军令，命洛阳骁果卫的五万主力到场。”
不作过多的停留，还没有卸下一身铠甲的杨睿，率先朝着殿外走去。
不仅要切断江都兵变的最大根源，还要骁果卫发挥真正的战斗力，成为属于自己的嫡系军队。
“喏，秦王殿下。”
召集骁果卫显然是为了收拢军心，房玄龄和苏定方不由浑身一振，应声道。
“臣等见过九公子……”
加封秦王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宇文成都、苏定方等一众骁果卫的高级将领，包括中低层的将士们一并参见。
“各位免礼。”
依然是一身金色甲片，杨睿望了一眼视线里的三军将士，声息悠长的说道。
“诺，九公子。”
尽管奇怪怎么在深夜里召集他们，只是出于严格军纪的缘故，到场的一众将士并没有多问。
“今夜召集全体三军将士前来，并无其余军务上的事，只是想询问你们一个问题。”
倘若想建立一支强大的嫡系，杨睿深知军心归一的重要性，没有急着说出那一则消息。
驻守在洛阳的骁果卫共有五万，由于长时间南下的缘故，基本没有多少心思打仗，发挥不出真正的战斗力。
有一句话说的好，身在南方心在北方，差不多和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意思一样。
“这个，询问臣等一个问题？”
听闻，不仅是宇文成都父子一楞，在场的三军将士们，同样有些不明白九公子的意思。
专门召集骁果卫的主要兵力，只是为了询问一个问题？
“臣等愚钝不已，还请九公子一示之……”
拉回刚才还在愣神的自己，众将共同拱起一道军礼，摆出一副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本公子且问你们一句，想不想留在自己的家乡——北方？”
说到一半的时候，杨睿那一双锐利的眼神扫向前方，仿佛可以看透世间的一切真伪。
无论是谁扰乱军心，有刻意阻拦的迹象，他不会介意杀鸡儆猴。
“九公子，这！”
正是亲眼目睹过太多的场面，在场的三军将士无不感到心惊胆战，面色表现得很是不自然。
离开家乡长达十多年，说不想留在北方是假的，可说到底，有谁敢轻易说出真实的想法？
要说江都最为忌讳的话题，毫无疑问，那就是谈之色变的北归，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九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多年的政治经验告诉宇文化及，接下来即将有事发生，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说到底皆是大势所趋，他们的愿望十分简单，回到家乡看上一眼也好。”
觉察出那一道道隐藏起来的思乡情绪，杨睿不免叹息了一声，骁果卫兵变是必然的，换谁来领头都是一样。
绝大多数的骁果卫是北方人，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割据混战，换谁都会感到心急如焚，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九公子，臣等绝无半点北归之意，还望明鉴！”
联想起昔日战友，或者是老乡们的悲惨下场，三军将士哪敢把想法透露出来，反而是纷纷否定起来。
“本王再问一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想不想留在北方，想不想留在家乡？”
早已经预料到骁果卫的反应，杨睿进一步加重着原来的语气，逼迫他们全体表态。
“九公子，臣等，臣等……”
几乎决定着个人的生死，在场的所有将士都是面露难色，一个个吞吞吐吐，谁也拿不准主意。
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如果九公子真的想带他们留在北方，自是不必多说，谁反对就剁了谁。
可万一呢，万一真是试探的话，率先出头的人，下场指不定有多么惨淡。
“哎！”
一想到彻底大乱的北方，十多年没有回过家乡，在吞吞吐吐之余，全体的骁果卫集体哎出一口气。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今天全付之东流。”
好歹混迹朝堂许多年，宇文化及的脸色变得较为难看，心情可以用郁闷来形容。
只要九公子没有失信，骁果卫必定是拥护对方的，谁敢阻拦和谁急眼，指不定会被乱刀砍死。
“倘若是九公子，带领臣等留在北方，必定誓死追随！”
事先得到来自九公子的安排，苏定方适时的站出来，语气不可谓不慷慨激昂。
“………”
原先和房玄龄计划好的一切，正在有条不紊的上演着，杨睿仍旧是不露声色。
比起直接骁果卫的兵权，他更想有一支战力全开，斗志昂扬的王牌之军，而不是大打折扣的军队。
“这！”
苏定方是九公子的得力将领，某种程度来说代表着其意思，三军将士不由有些意动，再也无法一口否决。
“若是九公子带领，臣亦也会誓死追随，共同留在北方大地。”
虽然出身于关陇集团，但是，作为一名纯粹军人的宇文成都，想着为众人争取一个回去的机会。
“若是九公子带领，臣等也会誓死追随，共同留在北方大地。”
当看到两人先后出面，三军将士的声调不禁为之颤动，带着既是担忧，又是喜悦的矛盾心理。
担忧的是沦为一场空，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喜悦的是有可能回到北方，不至于彻底断绝北上的道路。
“三军将士，你们大声的告诉本公子，想不想留在北方！”
一看决心还不足够果断，没有释放出压仰的情绪，杨睿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大喝一声。
“留在北方，留在北方，留在北方！”
那一番话引起极其强烈的共鸣，点燃骁果卫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释放出一直被压制的决心。
九公子没有通过走后门获取职位，而是依靠自己积累的战功，一步步当上骁果卫的左将军，没有谁会感到什么不服。
“九公子，说到底是养子的身份，不会是起了别的心思吧。”
“然后，掌控骁果卫的兵权，再率军前去威逼皇宫？”
听着响彻耳边的回音，宇文化及接连后退几步，俨然刚才的猜测吓到了自己，看过去的目光不禁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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